翌日早晨,土木工程班有一节大课。
上午十点,林婳从阶梯教室出来,慢悠悠地朝寝室走。
结果,半路碰见罗汐来寻她,死活拉着往校外冲。
“你扯我干嘛?有事说事!”
林婳搞不懂罗汐又发什么神经。
“你昨天不是说,想自己赚钱买电脑吗?我恰好从段乔那儿,得知一个好差事,想带你去瞧瞧!”罗汐语气激动。
“段乔?我……不想去那个水会……”林婳犹豫道。
罗汐停下来踹气,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强调:“不是水会!是餐饮部!单独的一栋屋子,和水会不搭界,哎呀!你去现场一看就知道了。”
一刻钟后,林婳到达罗汐说的地方,和水会相距五六米,仅三层高的小楼,大门上挂一个牌子“餐饮部”。
左右门边各站着两位迎宾,其中一个女孩貌似认识罗汐,笑眯眯地领她俩到大厅散客区落座。
“我可没钱在这里用饭啊。”林婳跟罗汐耳语。
“放心,我也没钱,柠檬水是免费的。”
罗汐说着,从包里拿了堆瓶瓶罐罐放桌面上,弄了点液体在手心,往林婳脸上擦。
“什么玩意?黏糊糊的。”林婳闪躲道。
“你气色太差了,化个妆,看起来精神些,别动啊。”
罗汐专心地捣鼓,林婳的眼珠来回转,视察着周遭的情况。
餐厅一般是中午和晚上的饭点开门营业。
此时,来的客人不多,服务员还在搬桌椅,铺餐布。
林婳不知罗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妆画完后,已经喝光了两杯柠檬水。
“来了来了!快看,穿旗袍的!”
随着罗汐的视线,林婳望到三个高挑的女孩,眉目清秀,周身散发着一种古典雅致的气息。
大红色的长款旗袍上,恰到利益所在缀着几朵金边小花。
她们从后厅出来的刹那,昏暗的空间似乎马上亮堂了。
餐厅入口处有一个木格玄关,上面摆放着种种茶叶和茶具。
玄关内是一方矮木桌,配四把古藤椅。
三个女孩走到木桌前,拿了一套茶具放桌上,然后两个站着,一个坐着,开始烧水泡茶。
泡茶的历程,给人感受极其繁琐庞大,但女孩的行动手法,甚是洁净利落,一气呵成,完全可以当成是一种演出来欣赏。
“唉?这个新鲜,头一次见。”林婳评价道。
“这叫‘功夫茶’,沿海地域那边流传过来的,以前江城都没有,虽然新鲜!”罗汐介绍,“这三个茶师,是另一个小公司派来的,不属于帝曼的员工,相当于那个小公司和帝曼相助,在酒店摆了个摊。”
林婳听出了些画外音,可笑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做茶师吧?感受好难啊,哪是一两天能学会的?隔行如隔山呀姐!”
“这个你不用担忧,她们都是培训过一两个月才上岗的,主要是公司小,人少,情况单纯,每天埋头做事,下了班就走,不用跟酒店的员工有过多谈判。”
林婳皱眉,不太明白,罗汐继续说:“有些情况你不晓得,越是大公司,员工多的地方,越是容易勾心斗角,酒店里的人际关系就蛮庞大,不管哪个部门进了新人,最开始肯定会遭到老员工排挤欺压,你就赚一两个月的钱,没须要去受这份气。”
林婳没想到两千块钱会如此难赚,叹了口气说:“我只想找份简朴的兼职,挣点辛苦钱,好比发传单、端盘子之类的,究竟还要上学。”
罗汐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点开信息,看完后拉林婳起身道:“走,出去说。”
似乎是隐讳什么,两人默不作声地行了一站路,彻底离开帝曼酒店的规模后,罗汐方开口讲:“段乔刚发消息,说和那边打好招呼了,叫我直接带你去面试,一会我教你怎么说。”
“汐,为什么你懂那么多?”
林婳在内心对比自己和罗汐,同样都是大一新生,而她对外面的世界,险些是陌生的。
“不就是谈了场恋爱呗,段乔这两年不容易,我随着他东奔西跑的,看了些世态炎凉,感受自己老了好几岁,有时在学校里,听到同龄女孩的谈话,会觉得她们很幼稚。”
“你不用上课吗?整天随处跑。”
“上啊,平时都在学校的,偶尔想段乔了,才出来找他……”
二人聊着,到了一栋写字楼前。
“你待碰面试的时候,千万别说自己是在校大学生,就说是……高中结业!家里条件欠好,没钱念书,出来打工。”罗汐嘱咐她。
“啊!这……不是骗人吗?”林婳有点不能接受。
“兼职比全职少一半的钱!没有哪个老板喜欢做短期的,面试一定要说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他们跟你谈的也未必全是真的,况且这种小公司不会跟新人签条约,他不保障你,你也不用保障他,所以,不必有任何心理肩负。”
罗汐边解释边按亮了电梯。
林婳听得云里雾里,又说:“学校放寒假前,我周一到周五得上课呀!难道可以双休日来培训?别人又不是傻子,会察觉不出来?”
“这个更好编了,就说在之前的公司告退了,正在治理交接手续,一个月后能正式到岗。”
“我的天,得扯这么多慌,万一口误穿帮了多尴尬!”
“没事!酒店一年四季招人,流动性特别大,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包罗这个相助的小公司,也是恒久缺人,只要他们看上你了,能挣到钱,就行啦,不要想太多。”
电梯里只有林婳和罗汐两小我私家,她们赶忙把该讨论的问题讨论完。
“叮~”
楼层到了,走廊里有四家小型公司,每个套间里或许十来个员工。
罗汐找的公司,人更少,门口就一个文职助理坐在那。
小助理很热情地接待了她们,里间走出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问助理:“是酒店的那个主管推荐过来的吗?”
助理笑了笑,算是默认。
“你们俩,面试的是哪一位?”男子坐下来说。
“是她!”罗汐推了下林婳。
“只有18岁,是吧?为什么不上学呢?”
男子找了张纸,低头在上面写写画画。
林婳照着和罗汐商量好的台词说了半天,男子并没有认真在听,象征性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额……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呢,包食宿,培训期间,每天补助十块钱,正式上岗后,底薪一千,提成百分之三个点,上不封顶。”
他简明简要地讲了福利待遇,见林婳没有提问题,便说:“你的形象气质切合公司的要求,如果你这边没问题的话,本周可以直接来培训,虽然,按天算,一个月来八天就是八十块钱。”
林婳和罗汐被助理送出门时,仍觉得不行思议,好不真实。
就……这么……通过啦?
她和罗汐回学校吃了顿午饭,罗汐要返程了,临走前一再嘱咐:“少说话!多听多视察!等你正式上岗后,差不多也放寒假了,我到时也过来找兼职,相互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