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没有课,林婳躺床上睡懒觉。
早上七点,寝室里只剩她一小我私家,吕霞、朱倩倩和白蕊她们,五点钟就起床出门了。
貌似是为了减肥,每天约好去操场跑步。
林婳原来就瘦,加之实在起不了那么早,便没加入。
“林!婳!林--”外面有人喊她,照旧个男的。
林婳的寝室在一楼,窗外有一块向内倾斜的草坪,与草坪相接的高处就是马路。
她小心地扶着直梯下床,披了件外套,踩着拖鞋急急地赶到窗边,斥道:“别喊啦!整栋楼都听到了。”
季扬循着声源,往回走了几步,跳下草坪,站到防盗网外面,一脸傻笑。
“你不会打电话吗?”林婳眯瞪着眼睛问。
“手机没电了。”
季扬说着,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两张纸片递进来:“艺术系要举办化妆舞会,在画展馆一楼,这是入场券,有两张,你没事邀个关系好的同学一块去看看。”
林婳接在手上,正反瞧了瞧说:“我没有那种加入宴会的礼服,也不会跳舞,去凑什么热闹?”
“现场有衣服,到时候有人在台上领舞,你来小我私家就行了,主要是让你感受一下艺术系的气氛,给下学期转系做个参考。”
原来季扬还惦念着转系的事。
“喔,谢谢。”林婳笑了笑。
季扬左顾右盼道:“你们宿管阿姨一直盯着我看,肯定很久没见过帅哥了,我感受自己有危险,闪了啊!”
他沿着窗边溜了。
林婳撇撇嘴,转身将两张入场券放桌角,按开手机,才七点过一刻,她爬到铺上继续睡。
“嘟嘟嘟~”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看到“晓月”两个字,按下接听键。
“亲爱的,起来没?我到你学校了,出来接一下我吧?”
周晓月的声音似乎沾了蜜,甜丝丝地从听筒那边传来。
林婳一骨碌坐起来,迅速易服服,洗脸刷牙。
三分钟后,她兴冲冲地往校门口跑,老远望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在人潮里散发着柔和的莹光,似乎随时能长出一对天使翅膀,飞往圣洁的天国。
周晓月在林婳心中,绝对是一个不行亵渎的存在。
“最近忙什么呢?我不主动来找你的话,是不是快把我忘了?”周晓月打趣道。
林婳气喘吁吁跑到周晓月面前,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晓月,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林婳开心道。
“快松开,像什么样子?”
“哎呀,我不管。”
两人一路嬉闹着回了林婳的寝室。
周晓月放下包,发现了桌子上的入场券,说:“这是什么?”
“季扬早上给的,艺术系的化妆舞会,我跟他们系不熟,不想去。”林婳给周晓月倒了杯水。
“干嘛不去?我们学校都没这么好玩的运动,恰好两张票,时间又是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怎么样?”周晓月轻呷了一口水,问道。
“好!你想去就去呗。”林婳允许了。
画展馆在学校入口的环形大楼里,园地宽阔,临时搭了个台子。
时钟指向下午六点整。
林婳和周晓月向门前的事情人员递了入场券,凭据指示箭头进了化妆棚,一人挑了一件巫师斗篷和蝴蝶结发箍。
大厅里乌泱泱的一群奇装异服,有僵尸、吸血鬼、黑白无常、犬夜叉、假面骑士、印度女王、木乃伊等等。
“哇,我喜欢那个米奇公主的装扮,好可爱。”周晓月悄悄说。
“为什么我觉得好恐怖?”林婳瞅着那对黑白无常随处晃,感受画面很惊悚。
“嘿!来啦!”一个无脸男面具凑过来说。
林婳被吓一跳:“季扬!你就不能选个正常点的面具?”
“这个很酷啊,《千与千寻》没看过?”季扬拿下面具。
林婳扭头,不想理他。
季扬看向旁边的周晓月,蓦地不自在起来,像个犯了错的学生,在老师面前挠头搔耳的,手脚无处安放。
腆着脸恭维道:“晓月,几个月不见,又变悦目了。”
周晓月嘴角微弯,客套地回应:“相相互互。”
林婳察觉到季扬看周晓月的眼神不太对劲,赶忙把周晓月拉到自己的另一边,插到两人中间站着,还不满地冲季扬清了清嗓子。
“额……你们玩吧?我得去后台帮他们调音,有事找我啊。”
季扬意识到自己失态,随口扯了个理由走开了。
六点半左右,舞会在青春洋溢的动漫舞中开场。
接着是诡异的僵尸舞和眼花缭乱的T台走秀。
团体舞环节的时候,现场快炸了,虽然有人在台上领舞,台下却是群魔乱舞,一团乱。
直到一首老歌《忘了爱》响起--街道我彷徨/灯亮起来/酷严寒的雾气风吹不散/看着你离开/心有点乱/该热闹的时候你却不在/一小我私家能说出怎样的对白/空房间只剩我的无奈/花谢了花又开/你却不再回来/静静地试着/忘了爱……
曲调凄婉,现场终于平静了些,能随着领舞的节奏跳了。
“一嗒嗒,二嗒嗒,三嗒嗒,转个圈……”
林婳和周晓月相互配合,转圈的刹那,注意到一个气质十分洁净的男生侧影。
她突然松开周晓月的手,在人堆中穿梭,朝男生走去。
心里念叨:像,太像了。
还没赶到,男生貌似有急事,拿着手机往出口处移动。
林婳加速法式,大叫:“江树,等一等,江树!”
她冲到男生正劈面,看清五官后,怅然若失的同时连忙致歉:“对不起,认错人了,欠美意思。”
男生脾气很好的样子,急遽说了句:“没事没事。”
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林婳,跑什么?”周晓月提着披风跟过来问,“唉?你怎么哭了?”
林婳不知道自己在掉眼泪,感受积压已久的情绪绷不住了,爽性抱着周晓月嚎啕大哭:“晓月,我觉得江树没死,他会复生的,总有一天,我能在人群里看到他,在太阳光下,他也会笑着看到我。”
周晓月心底一声叹息,只得慰藉道:“都已往了,已经已往了……”
越日,周晓月要回学校了,见林婳心情呆呆的,不太放心她,提议道:“想不想去民大转转?横竖你今天还休息一天。”
林婳点颔首,随周晓月一同去搭车。
江城民大坐落于南湖风物区,三面环水,像个半岛。
湖边种着柳树,树下每隔两米有一个面朝湖水的休闲木椅。
周晓月和林婳吃过午饭,到湖边找了把椅子坐下。
“林婳,你不相信秦墨就是江树,是吗?”周晓月问她。
“不晓得,他是医生,可能想治好我的病,故意瞎编的吧。”林婳望着水面干枯了一半的荷叶说。
“你换个医生试试,谁有这闲时光?”
周晓月拆开了一盒芝麻糕,和小时候一样,习惯饭后吃点心。
林婳不知如何回覆,周晓月问的正是她困惑的。
她挨着周晓月,湖边的空气湿润清新,呼吸起来甚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