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学生会招新,林婳稀里糊涂地进了系里的宣传部。
实际上,这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或许是由于之前领导员苗玉洁的嘱托,亦或是性情投缘,董圣楠和刘雨晴对林婳特别照顾。
平日里,除了上课时间,课外的联谊、聚会会议、聚餐等等,只要有好玩的地方,两个学姐都市带她一块去。
董圣楠是系里学生会的副主席,刘雨晴是宣传部部长。
大学的热闹之处在于,隔三差五地举办种种运动。
每个运动的前期宣传是重中之重,关系到能不能吸引大量的加入者。
刘雨晴成了是系里最忙的人,险些天天待在学生会的文娱办公室,一张接一张地画海报,有时还需要手工制作一些运动用的道具。
幸亏部门之间团结相助,经常有人来给她资助。
然而,修建系里,真正会画海报的人不多,来资助的人基本就只能打打下手,陪着聊天解闷。
当刘雨晴发现林婳会画海报时,如同即将退隐江湖的武林妙手找到了颇具慧根的徒弟,直接将林婳收编进部门,亲自培养。
和刘雨晴相处历程中,林婳觉察她对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透视关系,比自己敏感得多,这是常年累月,坚持练习的结果。
我真的热爱绘画吗?林婳开始质疑自我。
自从学业繁忙,她就没有再拿起画笔,岂论心情好或坏,都不会用画画来表达。
而真正的热爱,应该是溶于骨血,与生俱来的习惯,就像用饭、睡觉、洗脸、刷牙一样,是生活必不行少的一部门。
秦医生说她比以前开心,外貌上来看,确实如此。
可在开心的下一秒,注意力回归后,会有一种带着强烈漂泊感的焦虑,似乎脑袋悬浮在半空中,始终无法着陆,与身体连接。
只有和刘雨晴待在办公室画画的片刻,心境能安宁下来。
让人平静的不是绘画自己,而是回到原点,回到和江树一同学画画的那个原点。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药没了,便只能靠自己调治。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在世的还要继续生活。
刘雨晴察觉到林婳总是闷闷不乐,情绪降低,时常忙完了,和董圣楠带上她,去操场四周转转。
正值学校秋季运动会准备阶段,各个系的拉拉队都在操场上排练,手臂挥舞间,一片花红柳绿。
修建系的事情人员也在,有挂横幅的,有搬桌椅的,另有熟悉园地的。
董圣楠上前和几个卖力人攀谈,林婳随刘雨晴鉴赏操场边摆放的,其它系的运动会宣传板。
“哟!刘雨晴,你们还在这儿呢?晚上聚会去不去?领导员都在。”一个路过的男生问。
“去!虽然去。”刘雨晴回覆。
男生笑了笑走了。
“你一会也去吧?人多热闹。”刘雨晴转头对林婳说。
“嗯。”林婳应了。
大二的学姐学长,她基本认全了,比自己本届的同学都熟,已往混顿饭吃,并不觉得特别尴尬。
用饭的位子,在校门右侧的商业街。
董圣楠说,食堂的伙食差,她们经常出来打牙祭,有的店都吃出情感来了。
刘雨晴爱美,从包里掏出小镜子,整理妆容,眼睛完全不看路,径直拐进一家餐馆。
老板招呼熟客,乐呵呵地说:“又是班级聚餐?到了一泰半了,最里边那个包间。”
三人跟在老板身后,一阵阵哄笑声从包间传来。
里面有四张大圆桌,靠门的一桌还没坐满,她们落座在空位上。
“你们女生喜欢吃的几道菜都点了啊,快开饭吧,肚子饿了!”一个学长嚷道。
“行,吃吧,一会另有事要忙,开学运动多,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杨领导员说。
话音刚落,墙角堆放的啤酒箱被一群人哄抢。
杨领导员阻止道:“说好不喝酒的,怎么回事?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杨老师,您不是说大学就是小型社会吗?以后上班,难免会有这种饭局,不会喝酒怎么行?您放心吧,我帮您盯着,他们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的。”董圣楠劝领导员道。
“哎……”杨领导员叹了声,闷头用饭,算是默认。
“尝尝这个干煸藕丝,我们每回必点。”刘雨晴见林婳有点走神不吃菜,戳了戳她的手臂推荐道。
“喔。”林婳夹了几根藕丝放面前盘子里,餐馆的炒菜确实比学校食堂里的好吃多了。
席间,有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林婳,她自己浑然不觉。
董圣楠察出了几丝异样,难免担忧起来,凑到林婳耳边说悄悄话:“学长你大部门都认识了吧?他们都挺好的,除了一小我私家,叫吴有,外面混的,油得很,如果他跟你搭讪,千万别理会,听见没?”
林婳凭据董圣楠的眼色,望到了坐窗户边的一个生脸,确实不认识,她可笑地对学姐点颔首,继续低头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