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应该是有什么想要告诉我吧?”我自顾自问着,却也能猜中他的回复。
罗成犹豫片刻,说道:“一个多月前,陛下中的那一剑伤及心脉,原来是活不外三日的,只是妙春说有一种药,可以延缓寿命,但其功效也不外三月。”罗成顿了顿:“陛下自知命不久矣,本是想着与您渡过登位前的那七日便让您离开,只是那日言王入府,陛下明白,他自己活不了多久,您在他身边多待几日,只会让言王越发虎视眈眈……”
其实我每次都能猜到一点点,可我每次都不愿意相信,每次都没有给予他全部的信任,只是如今看着一动不动的他,只是我的眼泪在流,却也感受不到它是烫的照旧冰的。
“他知道您会来,让臣把这个交给您,另有,陛下一走,言王肯决断位,他让您不要再回永宁,让您赶忙离开。”罗成手里放着一个盒子,我徐徐打开,盒子里放着一封信,和一朵玉做的夕颜。
『小景,我似乎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却又似乎日日都见到了你,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见我们在一处仙雾缭绕的仙境,你穿着绣有樱花的白裙起舞,而我只是坐在一旁吹箫,亦或是拨弄琴弦,看着你在我眼前,你说你想我。对不起,我认可我自私,我明知道你会回来,我有那么一刻自私想着,你我共赴黄泉,可我知道,你的一生不应如此,你会好好在世,你一定要好好在世。你是不是在哭了?我最畏惧你哭,你千万不要哭,因为我怕,我怕我死也死得不踏实。』
这墨迹干得水平能看出来,他是分三次写的,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写下这封信时心中的无奈,他也很怕孤苦,那么他一小我私家会不会冷呢?
这玉雕的夕颜花,不管是否有月光,它都能长恒久久,我知道,他一定很想我去陪他。
“言王殿下,您不能进去!!言王殿下!!”此时,房门被狠狠踹开,我都不愿意抬眼看便知道,这故事的结局会重复,这历史的结局也不会变,不管是凌修照旧沈慕寒,只要他全心全意的爱上了一小我私家,他便再也不适合做这个天子了。
身穿戎装的沈慕言慢慢走近了我,在我面前半蹲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你会回来,所以我等了很久,我过活如年,我等着今天,这一次,我们之间没有障碍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那样的陌生,不管是一千年前的沈元君,照旧如今的沈慕言,都酿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可似乎他觉得,他从未变过。
“你早就谋划好了?”面对我的问题,沈慕言一愣,并没有回覆。
我不禁轻蔑一笑:“原来是能活三个月的续命丸,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这中间,是你搞得鬼吧?”
他不语,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猜到,只是徐徐松开了我的时候,他并没有否认。
“难道说在你心中,沈慕寒就真的这么令你憎恨吗?”
沈慕言怒吼:“是!”
“你的眼里只看获得他吗?已往了一千年照旧如此,难道我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眼泪和苦笑一并而发,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另有什么是值得我多说的,只是我十分痛心,连恨都没有了。
“我认识的小元君,他会用生命护着小修,我认识的沈慕言,会把他的九弟当做亲人,兄弟,永远不会伤害他。”我说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沈慕言只一笑:“兄弟?那他何曾真正为我考虑过?不管是凌修照旧沈慕寒,我都曾经当做最好的兄弟,我换来的结果是什么?啊?”他闭眼又说道:“我换来的是凌修让我顶着摄政王的空壳受尽世人的讥笑,换来的是我的母后离我而去,而他沈慕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摇头淡然一笑道:“摄政王的空壳对你而言原来是如此重的枷锁,可当初若没有这个空壳,凌修怕是早就保不住你了。”而我话音刚落,身后的罗成也急遽说道:“当初谢家一直是先帝的心头大患,陛下也曾求过先帝,甚至不惜以命与先帝相逼,可先帝意决,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难道言王殿下从来未曾察觉,您与陛下之间虽然有些隔膜,可陛下心里,永远是有您这个兄长。”
罗成解释完,沈慕言愣了一下,可这种动容转瞬即逝,只大叫:“那又怎么样?!”
沈慕言再一次在我面前半蹲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小景,我知道,你很难忘记他,可如今他已经死了,我可以等,就算你的心里一辈子没有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你陪着我。”
“呵……”我并没有回应他,而他的心情再次凝固,又说道:“你只知道他会为了你放弃山河,又怎知道我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你?”他的眼角含泪:“只要你说,这山河我也可以不要。”
“我从来都不是爱他为我放弃山河,而是我知道,我在他心里很重要,他可以掉臂一切去爱我,他给了我所有我想要的,我想实现的愿望。”
沈慕言的声音沙哑了些:“若没有他,若当初你嫁的人是我,这样对你的人是我,那你会不会爱我?”
“我不知道。”我转头抚摸沈慕寒逐渐酷寒的脸颊:“我只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他,这颗心便装不下别人了。”
沈慕言眉头一紧:“那我就将你永远留在身边,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逃的时机了。”
“你……”话未曾说完,沈慕言便付托他所带来的手下:“将先帝的遗体放入冰棺好生照护,三日后君礼厚葬,把她给我关进云华宫,没有我的允许,谁也禁绝让她出来。”
他的手下齐声回复:“是!”
沈慕言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停下,增补了一句:“你们若将她伤了,便提头来见!”
手下犹豫小片刻,又齐声回复:“是!”
就这样,刚回皇宫的我再一次被软禁,我没有措施再在他身边,可我早已悄悄下定决心,这一次什么也阻止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