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人被祈远一句话噎得面色通红:“赢不赢你说了不算!”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火气平了,对宁清道:“你穿的是裙装,跳全舞的话对你不公正,不如我们就来比比《胡旋舞》中的一段!谁转得次数多,谁就赢,可好?”
既然说“转”得多,宁清自是知晓她说的是哪一段,胡旋舞以轻盈见长,跳舞时须快速不停地旋转,她学的第一支舞即是这个。
却在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仍旧忍不住紧张,交叠在一起的双手手心中已然出了密密的汗,心跳得极快,连身子也微微哆嗦。
她这般模样教旁人看在眼中,自是怯了,本事不足,不敢比了。
宁清将头垂得很低,看不见众人脸上的神色,却能感受到阵阵鼻中嗤出的轻蔑。猛地,她眼前泛起一只大掌,指节修长,纹路清晰,她徐徐抬眸,便瞧见顾君溪浅笑的双眸。
“有我在,别怕!”这五个字犹如春日暖阳,将宁清的心间照得甚暖。
几息之间,宁清便不那么心慌,将手轻轻放在他手中,起身之时却仍旧踉跄了一下,众人的心也随着跳了一下。
“坐塌太软,脚麻了。”宁清淡然道。
“可人,坐榻该换新的了!”顾君溪道。
陶可人有些懵,随着顾君溪的这句话“嗯”了一声才觉察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颇为怪异。
又想起她在宁清易服服时看见的局面,不禁有些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是我想得不周全,早该料到小公主这般矜贵!”
宁清闻言面色泛红,任由顾君溪拉着慢悠悠到了花亭中央,对宁清耳语:“这玉佩是父皇赠我的,你可定要帮我赢回来!”
宁清眨眨眼,下意识所在了颔首,眉头轻蹙,不只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他的语气中竟是带了丝丝撒娇的意味?
来不及细想,鼓乐声起,陶可人已然转了第一圈,宁清看了眼顾君溪浅笑的眸子,心下一横,脚下轻快,伴着鼓乐之声转了起来。
众人声止,目光皆在二女身上盘桓,身形飞速转动间,有如双株并蒂。
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陶可人脚下重心不稳,险些把自己甩了出去,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杨菁菁才将将稳住脚跟没当众出丑。
宁清知道陶可人已然败了,她心下却是突然生出一股倔强,刚刚一众闺秀的反映她都看在眼里,顾君溪亦是在场,她非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这舞蹈曾是娘亲要她日日练习的,最长的一次,她曾连着转了一炷香的功夫。如今短短半柱香的功夫还不到,她可不想停下。
又是小半柱香的功夫已往,场中传来拍手叫好之声,宁清听得清楚,这又是祁远来凑热闹。
一齐拍手叫好的另有姜怡荀,她一早便有种预感,今日陶可人要出丑,果真不出她所料,她就知道多年来她始终被陶可人压了一头,并非是自己的才艺品德比不外陶可人。
一时间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郁结之气仿若有了发泄的出口,姜怡荀笑得最欢:“小公主舞技高明,一般人怎能比得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