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小，心也小，仅有的这么一个愿望，眼看着就要告竣，她却是退缩了。轻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次小声问着：“湫儿姐姐，我这样真的行吗？”
湫儿即将开门，见她还在原地，便将眉头蹙成一团：“小祖宗，怎的就不行？左右又没人认识你，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就说你是丫鬟！旁人也不会多问！”
“哦，好！”宁清最后一点担忧，也被将出去的兴奋深深埋进脚下的泥土中。
打开门，宁清提起的笑颜徐徐在脸上凝固，所有美好的想象皆化作一阵轻轻的风，吹了，便没了，毫无踪迹。眼前仅是一条狭小的长长的巷，路上莫说行人了，连只耗子都没有。
宁清的心一瞬间落到谷底，却还存着一丝希望，她问：“湫儿姐姐，是不是我们出来得太早了？路上怎的一小我私家都没有？”
湫儿同情地看了看身旁第一次出门的小丫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覆。宁清住的这院子，是宁若心偷偷辟出来的，除了她与湫儿，谁都不知道。
大门自是也开在了僻静之处，再说这整条街都是青楼，早晨女人们都在补觉，哪有那个功夫出来闲逛？
“是，是挺早的，你跟紧我，别丢了！”湫儿悄悄翻了个白眼，将她乱来已往。
宁清跟在湫儿的身后探头探脑地向前面张望着，待走出巷子，对她来说，眼前即是豁然开朗。
整条街上都是两层高甚至三层的阁楼，每座阁楼之上都被轻纱装点得甚是飘逸华美，暖风轻送，这座座阁楼上的万紫千红，仿若是穿着轻纱裙的美貌女子在挥舞手帕，悦目极了。
宁清藏在心中早已准备好的欢愉一瞬间尽数散开，她咧开嘴傻笑，拍着手大叫起来：“太美了！”
湫儿忙回过头伸手将她的嘴捂住，脸色涨红：“小祖宗，能不能小点声！你想把女人们都吵醒吗？！”
宁清茫然又灵巧所在颔首，眼睛四处瞟着，眼前的漂亮阁楼，她险些看不外来，心中已然被雀跃的情绪占据。她在想，这些阁楼中住的女人们是何等的才情横溢，倾国倾城……
见她平静下来，湫儿才放开了捂在宁清唇上的手，拉着她急急遽离开这条青楼街。宁若心所说的东巷与青楼街隔了三条街，巷中是另一番景象。
临街的商铺陆陆续续开门，小贩们亦是三三两两撑起了摊子，卖货郎挑着担子吆喝：“来来来，上好的胭脂水粉，珍珠翡翠……”
宁清拉着湫儿的衣角四下张望，眼睛都舍不得眨，这巷中的人装扮与自己差异，那个女子头上戴的珠花真悦目，那个小女人手中的烧饼似是很好吃，另有那卖货郎手中的团扇，真真精致！
她的目光被货郎手中的拨浪鼓吸引，不觉停下步子，看着那被棉绳拴在两头的木珠不停敲击在鼓面之上，倍觉新奇。此物她只在书中见过，实物照旧第一次见。
那货郎见有人停在身前，堆起了满脸的笑意：“小女人，这个拨浪鼓结实得很！买回去一个……”
宁清连连颔首：“好……买！”
她虽然没出过门，却知道娘亲是有钱的，否则家中也不会有那许多书籍。她伸脱手要去拿拨浪鼓的时候，那只拿着拨浪鼓的手却是一抖，缩了回去。
“二十文一个，你有钱吗？”货郎看着她，眼睛瞪得像是看见劫匪一般。
宁清愣住，左右看看，满大街的人，湫儿已经不知去了那边。她心慌起来，都怪自己刚刚只顾看这拨浪鼓，应当喊住湫儿的！
货郎见状马上换了一种语气，挥手将她推开：“没钱就快走！别挡着我做生意！这么丑，还出来吓人……”
宁清吓了一跳，这人变得也太快了，怎的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即便如此，她亦是认为自己错了，没带钱，买什么工具？这不是诓人家么？她看了看货郎手中的拨浪鼓，咬着唇低头离开。
她觉得本就是自己理亏在先，没什么好争辩的，只是那货郎的脾气欠好，这样下去可是赚不了钱的！
宁清在街上走着，慢慢被街道两旁的新鲜玩意吸引，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以至于路人投来异样的眼光都未注意。
直到被一个老者拦住，或者说，是被人打趴在地上的老者拦住去路。
“哎哟——别打了，我这老骨头受不住啊！咳咳咳……”
老者趴在地上痛呼作声，却仍是被一个华服令郎暴打。
“你也知道受不住？受不住为何欠钱不还？还跟爷横？你倒是横啊？！”
华服令郎说着又是一脚，直直踩到老者的后背上。
“另有这么欺负人的？！”
宁清在书中见过仗势欺人恶霸，没想到今日便遇上了！
她的目光落在华服令郎身上，面冠如玉却是张扬跋扈，果真是一副被娇纵坏的有钱人家少爷的模样！她握成拳头的手越捏越紧，瞟见身边摊位之上的土豆拿起来便扔了已往。
“咚！”
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竟是打得这么准，也为自己惩恶的行为自喜，当一脸泥的华服令郎用两根手指提着她的耳朵到人群中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想过逃跑。
这华服令郎看清了她的面容之后，将身子躲得老远：“你是谁家的黄毛丫头？这么丑，吓死爷了，还敢冲爷扔凶器！你才多大？就活得不耐烦了？！”
宁清的耳朵吃痛，心中畏惧，却梗着脖子道：“是你先欺负人的！”
至于丑不丑的，宁清知道自己丑，小时候被湫儿嫌弃的时候，还会意情降低好几日，说得多了，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啪！”
说完这句话之后，宁清被打了个大耳刮子，直教她眼冒金星，但最痛的不是脸，而是舌头，巨大的攻击之下，她的舌头被自己咬出了血。
尖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打的是何人？！”
宁清勉强抬头，看见的是一只拿着白色拂尘的手，细长白皙，骨节明白，再往上看，便瞧见了一双狠厉的眸子。
任晚晴
宁清：【哭】老晴不是好人！ 作者：咋啦这是，给你帕子…… 宁清：别人家女主都是打别人，就我出来被人打！ 作者：→_→别人家不要你 宁清：啊——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