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苏洛一早便出发进山了。这次,她并没有跟剧组一起。因为刘威跟吴贵平。
傅微澜是中午的飞机到的荔城。到了臻园才知道苏洛一早便离开了。他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这气性还真是长啊。
未做片刻休息,换了一套衣服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公司。谁知,刚一下车,便遇上了等在大堂的宁涛。
这没有碰见也就而已。现在,碰见了装作不认识走掉,倒似乎显得他对宁涛的介意,心胸狭窄了。
他朝着宁涛走已往:“宁总。”
宁涛的神态焦急,就连言语都带着几丝紧张:“傅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还希望到您办公室一叙。”
“不知宁总找我所谓何事?”
“傅董,这里实在不方便说。”宁涛看了看大堂来来往往的人。
傅微澜看着宁涛焦急的样子,话语不像是欺骗。便让他随着去到办公室。
傅微澜让秘书送进来两杯咖啡:“宁总,现在你可以说了。”
宁涛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傅微澜的面前:“我希望我接下来的所说的话能换来傅董对宁氏的投资。”
傅微澜微微瞥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宁总,貌似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宁涛浅浅一笑:“我虽然没有资格。那如果我要说的事情,事关傅太太呢?”
傅微澜放下手中的咖啡,眉宇冷淡:“我太太?”
尽管宁涛跟傅微澜相交不多。但也听他父亲提起过,这人尽管年轻,却不是一般的老练世故。若是他知道,莫西要算计苏洛,会怎么样?
他虽然没有天真到傅微澜会对莫西念什么旧情。这三年来,他见证了莫西的多次飞蛾扑火,看见傅微澜多次将莫西拒之门外。可见,傅微澜并不是多情之人。
他的双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两只拇指不停的上下转动:“傅董,如果我说有人要伤害傅太太,你会怎么看待伤害她的人?”
傅微澜看着宁涛,凛冽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看穿:“我做人做事的原则即是,别人敬我一寸,我便还他一丈。”
宁涛坐在沙发上的身子似乎一颤。莫西两个字卡在了他的喉咙之间。他看着面前的咖啡,看着它上面的热气慢慢消失。
这几日所汇聚的焦急,对宁氏的担忧全都卡在莫西两个字上面。
他对她终归是有情的。他无法轻易将莫西推至危险的境地。可若傅微澜不注资宁氏,那么宁氏面临的即是破产的命运。
尽管陆远行允许了给宁氏注资,可资金迟迟不到位。其实,他与宁则盛都知道,陆远行是在耗时日,等到宁氏实在撑不住的那天,好低价收购。
他的手上现在握着一个天坪,一端是莫西,一端是宁氏。倾向莫西,便要放弃宁氏;倾向宁氏,便会把莫西推到傅微澜的枪口之下。
他看着傅微澜拿起桌上的资料,纸张翻页的沙沙声传到他的耳朵里,那似乎是宁氏起死回生后,各人欢呼雀跃的笑声。
然而,欢呼声事后,即是莫西的哭声,一声比一声悲呛。
傅微澜将宁涛眉宇间的纠葛尽收眼底。他缄默沉静不语的看完宁涛做的计划书,虽然有需要完善的地方,但并不是一无是处。
他将计划书放回桌上,咖啡已经冷掉。他唤来钟敏,又续了两杯。
傅微澜抬手看了下时间:“宁总,我很忙。没有时间坐在这里看你如何在莫西跟宁氏之间做选择。”傅微澜时年三十岁,他除了善于玩弄权术,还会猜心。
宁涛看着傅微澜,语气少了几分宁氏总经理应该的底气:“傅董,你计划给宁氏注资几多?”
傅微澜说道:“这就要看宁总所说的消息值几多了?”
“如果我说有关傅太太的清白呢?”
傅微澜已经起身:“三千万。”
“傅董,难道事关傅太太就只值三千万吗?”宁涛随即站起身。
傅微澜将外套的扣子扣好,双眸里是让人看不见的黑:“我太太自然是无价的。我的意思是这份计划书只值三千万。”然后,迈脚朝门口走去。
“宁总,如果我是你,断然不会傻到将自己的深情浪费在莫西的身上。另外,出去时记得帮我把门关好。”说完,他便开门离开了。叫上周岩,直奔车库。
车上的傅微澜不停的拨打着苏洛的电话,一开始是没人接,再然后即是关机了。
让他周岩給刘威电话,知道苏洛在拍戏,手机没在身上。心才稍微安宁了一点。
他解开西装外套,急躁的将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开快点。”
毁她清白!
好,很好,莫西。
……
这日,刚出了荔城天空便开始放晴。艳阳高照的让苏洛坐在车里有些烦热。三月底的天气也是该慢慢热起来了。
中途,几人在服务站随便吃了点工具,便继续朝着山区开去。
苏洛话少,加上刘威跟吴贵平也不是话多之人。这一路,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
到达山区时,近处地里的胡豆角的紫色花朵在阳光下慢慢蜕变为果实;那些玉米苗也在奋力的吸收养分,茁壮生长。放眼望去,皆是生机勃勃。
多日未见,对于米薇被家暴的事情,严爽已然不似当初那般伤心了,与男友的电话粥又提上了日程。她笑着跟各人一一打过招呼,便提着工具往房间走去。
莫西从车里下来,恰悦目见苏洛走进房间的身影。阴冷的笑容,让温热的阳光都蒙上了几层凉意。
莫西的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包,哪里放着那个小药瓶,摸着它似乎就看见了苏洛被傅微澜遗弃的画面,看见苏洛被人人唾弃的模样。
包里电话的铃声打断了莫西的思绪,她拿脱手机接通:“干嘛?”似乎在看待宁涛,她永远都是这般趾高气昂的样子。她未曾觉察,只有在宁涛面前,自己才气高尚如女王。
宁涛本意是想打电话,劝说她不要再执迷不悟。可是听到莫西这般冷漠的语气,他先前所涌起来的热情全都散去了。
他握着手机,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就想通了。佛说,我用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
然而,这一千次的缘分,终在莫西一次次冷淡的态度之中化成了水痕,送他远去。他翻山越岭的足迹,现在一一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面前。原来,在这场情感里面,他感动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似水年华,过往如烟,一颗心那能经得住无数次的磨炼与炙烤。
这段情感多年来带给他的压抑与极重在这刻如释重负。他像是恒久缺乏呼吸的人,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没事。你好自为之吧。”
“神经病。”莫西挂了电话,朝院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