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三临西安
王永川这次来到西安就是为了营救孙传庭，因此轻车简从，只带了十几骑前往。一进西安城，市面照旧那么萧条，街上险些没有人，到更像是一座兵营。
王永川直接下榻在了高德肃高掌柜的家中，他家中妻儿早就去了四川，正好用来安置这些骑士。
高掌柜为王永川他们准备了接风宴，不外是些馒头和野菜，仅有的肉食也是王大柱偷来的狗肉。现在这西安城有钱也买不到粮食，所有大户人家的粮食都被孙承宗征用，只留下一些口粮。还好，之前从四川运来不少粮食，隐藏的很好，没有被收缴，要否则没吃的，王大柱这些人在西安真的是呆不下去。
一连几天，王永川都在打探孙传庭的情况，据王大柱打探出来的消息，孙传庭军中的粮食也最多坚持三个月，原本从河南北部筹集的粮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定时运到。这和王永川从李自成那里获得的消息很吻合。
王永川在出发前，就先部署了人拿着以前李自成给他的“李”字令牌去了李自成的大营，联系在闯营暗地里交好的一位低级军官。像这样的肯给王永川情报的不多也就三五位，但面子上和王永川称兄道弟的有许多。
李自成在困绕了开封之际，就已经获知孙传庭缺少粮草，黑暗派上将刘宗敏率一万精骑断了孙承宗的粮道。这是李岩给李自成出的战略的阳谋，李自成知道西安是座坚城，轻易难以攻陷，纵然攻陷，也得损兵折将。
李自成在西安城中有细作，朝廷中也有线人，他早已知道崇祯是三日一封信，五日一道旨，敦促孙传庭早日与他决战。这时李自成反而不急着进攻西安，他要让孙承宗自己放弃潼关天险，在他选择好的战场决战，自从开封被淹后，朝廷就丧失了控制战场的主动权。
河南洛阳李自成大营一帐篷中
众人围坐在一起，用河南话热烈的讨论着，有文人，也有武将。上首位赫然是一位年约三十的偏偏令郎。一身着红衣的女子穿梭在众人之中为之斟酒。
“这崇祯老儿真是活该，居然趁我们困绕开封之际派人掘开黄河河堤，来个水淹开封，幸好我们跑得快，否则都去水里为了王八，哈哈哈。”说话的是一名武将。
“崇祯天子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光没淹到我们义军，反倒把开封淹了，现在开封成为一片泽国，黎民都流离失所。”说话的是一位文人，没有武将那么粗鲁。
“说到底，受苦的照旧我们河南黎民。这次又有不少河南青壮加入义军，还请列位再接再厉，多方联络，不要让李自成抢了先手。”这时说话的就是坐在上首的令郎，李岩。
“是啊，现在义军大营我们河南人居多，但却事事听命于李自成那帮陕西人。那宋献策宋矮子一位河南人，却随处和我们作对，还编出“十八子主神器”这种话，就差说李自成要当天子了。”另一位武将说道。
“你们都错怪宋先生了。”说话的也是一位身穿长袍的文人，他拿眼神看了看李岩，见李岩没有阻挡才接着说：“宋先生和我们李令郎乃是挚友，李自成在开封城下被流弹炸伤了左眼，成了独眼龙。自古帝王有真龙护体，怎么可能身体有残缺。宋先生说的“十八子主神器”的李乃是李岩的李。”
他说完，众人看李岩的眼神都有些狂热。
这时李岩才说道：“现在天下大乱，朱家已失民心，我们河南更是成为四战之地。就是这样，我们河南人更要振作起来，团结一心，以待未来。”他既没有认可，也没有否认适才那位文人说的话。
这一夜后，在闯营的河南人更是与陕西人格格不入，颇有自立山头之意，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李自成的眼睛。李自成在他在开封失去左眼之后脾气越发残忍，他连和他一同起兵造反的罗汝才都没有放过的人，怎么会容得下李岩，但他现在得靠这帮河南人帮他打天下，只是暂时隐忍。
宋献策不愧为李自成封为雄师师的人，这一招左右逢源用的是炉火纯青。
陕西西安
王永川一直关注这孙传庭的一举一动，想找时机和他见晤面，终于被他等到独自一人在渭水边垂钓，身着布衣，只带了一老仆。
王永川也带着渔具来带渭水边，只见一两鬓花白的老者独自静坐在江边，要不是有人汇报这就是孙传庭，王永川还以为这就是一位普通的乡野村夫，而不是名震天下的三边总督，明朝最后的中流砥柱孙传庭。
“不知道孙总督在此垂钓可有收获？”
“些许鲤鱼，不值一提。”孙承宗自始都没有转过身来，他从中进士开始不知道有几多人上前攀关系，他已经习以为常。
“那不知道可够营中将士享用三月？”
当王永川问出这话，孙承宗才转过身来，营中缺粮乃是一等秘密，军粮仅够食用三月就连他手下几个总兵都不知道这么确切。
“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人总归是要用饭的。不知道先生高姓台甫，有什么可以教我？。”这句话透出了些许无奈。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敝姓王，乃四川一匹夫。近年北方凋敝，流寇横行，糜烂已无可制止，大人可知你这一出潼关，乃是十死无生。朝廷昏庸，居然水淹开封，几多黎民流离失所。大人可否想过留下有用之身，我可助大人离开此地。”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罔顾君上旨意。”孙传庭说的斩钉截铁。“王先生如有良策，可上奏朝廷，自有朝廷诸公和当今圣裁。请不要妄议朝政。”
“我敬重大人的为人与才干，才冒死前来，请大人为天下人为重，留的有用之躯。李自成不是天下人的敌人，关外的满清才是。”
“攘外必先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