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盐城三“贱”客
王永川事不宜迟，立即向各家族发出邀请，本月十五在“天香楼”召开盐业同仁大会，届时商讨建设盐业联盟的相关事宜。
到了那天，“天香楼”贵宾满座，盐城制盐业有头有脸的人基本出席，包罗位列前三的曾家，倪家，宋家三各人族。这不是王永川的面子，这时知县顾新舟的面子。
王永川作为提倡人首先讲话：“承顾知县抬爱，在下忝列于此，主持召开盐业同仁大会，一直战战兢兢，但又不敢不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在下刚在外游学归来，真的是一言难尽。现在时局已很是艰难，闯贼游走北方，每到一处均裹挟民众，烧杀劫掠，无所不作，致使十室九空，商路隔离。而献贼也在荆楚大地诈降官军尔后复叛，现已呈燎原之势，大有进逼四川之势。
我们盐城制盐业也从最岑岭的年产一万担食盐，最高的时候流通白银几十万两，现在降至的年产五千石，而盘口仅不到二十万两白银，且运盐途中经常被强人劫掠，令各人损失惨重，情况每况愈下，我们盐城黎民大多靠盐业为生，盐业不振，市面萧条，不知道到时我们盐城的十万黎民将何以为生？
所以，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我们的盐井联合起来，让我们的盐卖到更多的地方去，卖更高的价钱，让我们的盐丁联合起来，掩护我们的盐不被歹人所劫。”
王永川一番话，让各人久久不能平静，各人觉得生活一年不如一年，但不知道原因，经王永川的一番分析，各人才觉得原来是这样。
“那这个盐业联盟把各人的盐井和盐丁都统筹在了一起，那这个利润怎么分配，又由谁说了算？”说话的是制盐业第一各人曾家的家主。
“盐业联盟会把各人的资源包罗盐井，盐丁和商路等折合成股份，到时候各人按各自股份分钱，各人统筹兼顾，可以制止我们内部恶性竞争。另有就是盐业联盟治理由盐业联盟执行委员会治理，成员十一人，一人会首，十人委员，小事由会首决定，大事由委员会表决执行，少数听从多数。会首和委员由各人推举发生，五年一选举。
而盐丁则整合在一起，建设护盐队，巡视盐井，掩护商路。
对于这一问题，王永川早就打好腹稿。
“那加入联盟后，各家的工业照旧各家的吗？”说话的是宋家的家主。
“各家的工业照旧各家的，各人只是相助经营，可以自由选择加入或退出联盟，但加入联盟各人可以资源共享，抱团取暖，一家人单打独斗有，只会愈发艰难。”
对这些问题王永川都仔细想过。
“如果各人没有问题，我们联盟就正式建设了，如果需要加入联盟的就留下来我们推举会首与委员，如果不愿加入的就只好请各人离开了。”王永川牢牢的控制住聚会会议的进程。
没有指望所有人都能加入，总共有二十几家没有加入联盟，前十家里有三家没有加入，包罗排名第二的倪家。这都在王永川的计划之内。
最后在推举会首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王永川本以为会首十拿九稳，他部署了几个小家族的人摇旗呐喊。但现在盐城盐业第一各人曾家家主曾天盛要跟他竞争会首的位置。
各人各有一帮支持者，可谓旗鼓相当。
“我们蒋家虽然支持王永川，他虽然不管才气和容貌都比我略微差了一点，但作这个会首照旧勉强及格了。”说话的是蒋原理，他家的制盐业也能排进前十之中。他和一位白衣令郎联袂而来。
王永川一看见他们，脑袋里立即浮现出不少有趣的画面，这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蒋原理和林五二。他们三人号称盐城三“贱”客，他知道这一次稳了。
果真，王永川顺利当选为执行委员会的会首，而曾天盛只当一名普通的委员，遗憾不已，而蒋原理和其他九位也顺利当选执委会委员。
在王永川的影象中，他和蒋原理，林五二很早就相识。蒋原理也是当地盐商，长得其貌不扬，但随处爱和人比个崎岖。林五二不是盐城当地人，他乃广州人士，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甚爱穿一袭白衣，堪称翩翩令郎，其父恒久在四川做茶叶生意。
王永川不记得他们三人怎么认识，但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一起偷田主家的鸡，一起吃霸王餐，充满了温馨，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
前段时间王永川去陕西，而林五二随父亲去了广州，蒋原理和家里人去了成都府。幸好他们在要害时刻赶了回来。
这时，李海也从达县回来了，前后花了一个月时间，李海究竟照旧老江湖，这一趟还算顺利。不外这一次李海依旧没能带回银子，照旧只带回了三车古玩字画。虽然这些工具在正常时候价值起码凌驾十万两白银，但现在上次运回来的都另有一半多没有脱手，脱手这些工具需要时间，而王永川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这些工具王永川照例让李海放入了小王庄的堆栈里。
李海给王永川带话，可不行以运点硝石与硫磺已往，现在义军急需这些工具，如果仅运送食盐，现在雄师已经出了大山，且离四川这边已有点远，得不偿失。
李海并带回了李自成的最新动向，李自成这段时间一直在河南南部打转，已经连续攻破数个县城，而且一度想要攻取八朝古都开封，开封究竟是一座大城，而且朱元璋修建开封城是凭据国都的规模营造的，李自成试探了一下，就转到西进，准备围攻洛阳。
但他在开封也不是一无所获，开封府杞县青龙岗人李信投奔与他。李信原为天启丁卯年举人，家族是开封当地豪强，这一举动发动了大批河南当地田主豪强投奔李自成，闯王的声势一时无两。
王永川心里一惊，李自成生长如此之快，已经要围攻洛阳了，要知道洛阳之战是朝廷和农民军攻防的转折点。在洛阳甚至活捉了福王，席卷了几代福王积累的财货，为农民军的壮大打了经济基础。
现在有两大危机摆在王永川面前，一就是缺钱，小钱不缺，缺的是大笔资金。盐业联盟初立，虽然声势浩荡，前景无限，但还没有能立即发生利润，而要扩大生产，开拓盐路都需要钱，而护盐队也建设不久，派不上大用场，但伙食尺度不能降，每月的饷银也不能少，这都是不少的开支。
二是缺时间，凭据林五二一路带回来的消息，张献忠已经在四川领土磨刀霍霍，虽然还没有占据了夔门，没有打开了进入四川的门户，但这是早晚的事，张献忠早晚会进攻占据夔门，顺江而上，这是无法制止的事。张献忠入四川那是鸡犬不留，王永川要有足够的时间保全自己。
王永川也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能不能阻止张献忠进入四川，保全这天府之国的安宁。答案是不能，现在张献忠，李自成势力已成。李自成的在河南，陕西折腾了这么多年，朝廷就剩下孙传庭这一支可以如臂使的经制之兵；而张献忠在湖广地域随处流窜，左良玉有养贼自重之嫌，每到要害时候，都市停止用兵。
四川自古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北据汉中，东占夔门，方可保四川无虞。山川险峻，阵势巍峨，这一切都需要人来守，但现在这两处地方都无兵可守。这一切都是人的问题，说到底，就是钱的问题，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国家。
而现在明朝的只要矛盾就是仕绅阶级和农民军的矛盾，你要告诉他们未来清军南下，生灵涂炭，国将不存，人们一定会对你嗤之以鼻。如果清军入关，和农民军打得你死我活，这些仕绅老爷一定会拍手称快，他们才不会管丢了几多地方，死了几多人。
直到满清窃据京城，毁华夏衣冠，推行留发不留头的时候，这些人才会幡然悔悟。
王永川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积贮力量，不管李自成，张献忠，照旧朝廷在四川的官员，师爷，衙役，他都要想尽措施接触拉拢，来壮大自己的力量，而这盐业联盟和护盐队就是他壮大自己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的基础。待到未来农民军局势已去，满清南下，神州沦陷，仕绅阶级意识到与满清之间是不死不休的衣冠之战时，他就要扛起这面反清的大旗，以西南为基本，先平定南方，再划江而治，再三路北伐。
与满清之战，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的，满清究竟已弓马娴熟而闻名，想要在野战之中一举击溃清军，鼎定胜局，这是不行能的。
但南方也有优势，北方经过连连战乱，早已残缺不堪，这时他要依靠南方的经济和人口规模，和满清打一场持久战。不求速战速决，只求稳扎稳打。
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一步的走。现在他的好兄弟蒋原理与林五二均在盐城，也可助他一臂之力，虽然是这具身体的前身结交的朋友。
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王永川要找的熟悉明朝政界的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