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十万大山内,峰峦叠嶂,人迹罕至,今日竟来了数百人,分成了两队,在前的一小队穿着太学学子的衣饰,在后的是军队,均薄衣轻甲,脸色肃穆。
领头的将军名叫冯异,在太学兼教兵法,每年都市挤出两个月的时间来长安教学,是太学中最严厉的夫子,没有学子不怵。他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却极是壮硕,眉眼细长,眉间有着明显的川字纹,使得他整小我私家显得有些忧郁和拒人于千里之外。
行进间,他突的站定,转身做了个停的手势,在后数百人的队伍“刷”的停下了脚步,军容极为齐整,学子这一队却有不少的人开了小差,没能实时停住,队伍立即乱了起来。
“行军途中,注意力不集中,可知要受什么惩戒?”将军语声淡淡。
“按适才的情形,需罚原地站桩一个时辰!”副将李茶道。
“好,二队解散休息一刻钟,然后原地扎营,一队罚站,李茶监看。”
“诺,将军!”
学子们今日一早随着冯异外出,进山之后,便弃了马,和大队荟萃,已步行了四个多时辰。一听说还要被罚站桩,都面现痛苦之色,另有一部门人不平气的瞪着李茶。不外因冯异“恶名”远播,尚不敢说着什么。
“王助教,请移步,冯某有事请教。”冯异对着乖乖在学子队里罚站的王安道。
王安有些犹豫,自己虽不是学子,可却也是队中一员。
“先生,我此次邀你同行,确是有事请教,你既非我的兵士,亦非我的学生,不必如此。”
王安有些欠美意思的行至冯异身侧,行了一礼,道:“有事但请将军付托!”
冯异抬腿循山路向一侧走去,王安赶忙跟上,隐隐传来冯异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听闻先生善断天气晴雨,先生可愿指点一二……”随着两人远离,声音渐不行闻。
一个时辰后,学子罚站结束,险些都瘫软了下来,可李茶却并没有允许他们休息,道:“天色已晚,各人抓紧时间扎营,否则晚上就无处可宿了。”
几个明显是家里宠着的令郎只当没听见,完全没有了平素的翩翩风度,口中骂骂咧咧的,毫无形象的瘫在地上。
“齐队长,将他们拖走!”李茶绝不心软。
几个长相凶恶,高峻威猛的兵士急步走来,几个赖在地上的学子见状,只得又站了起来。
“邓禹,你可还撑得住?”刘秀见他右腿明显不敢着力,担忧的问。
“无妨,叔叔,你可知明天将军会如何练兵?”邓禹手下搭帐篷未停,问道。
“冯将军入太学,肯定是为了培养将才,我觉得应该是看你们如何带兵吧!他平时教的不都是这些吗?”刘秀也随着邓禹旁听过许多几何次课,分析道。
“我觉得也是,你看到和我们一起来的士兵了吧!肯定都是将军麾下的精兵,明天会不会让我们选兵士组队互攻啊?叔叔,呆会儿我们这样……”邓禹对着刘秀耳语道。
“好!”
啃过干粮后,营地上燃起了几堆篝火,李茶部署好兵士轮班值夜,各人都劳累了一天,整个营地此起彼伏着鼾声。
寅时中(凌晨4点),天微微的亮了,冯异从主帐中挑帘而出,值班的兵士立即过来行礼,冯异挥了挥手,兵士举哨就唇,一声尖锐的哨声随即响起。
哨声稍落,最外围一圈的帐篷里都有了消息,第三声哨声响起时,内圈学子的帐篷里也都动了起来。
纷歧会儿,外圈的帐篷已全数收起,兵士们列队齐整,冯异扫了队伍一眼,微微颔首。虽未出言夸奖,但各人在将军麾下多年,都知将军满意今日军容,均心中欣喜。
突然又一声更尖锐的哨声响起,李茶随即道:“齐队长,带人将未及收帐的令郎们请过来。”
十余名还未收拾好的学子被带到了冯异面前,冯异长眉紧锁,失望的看着他们。
“自第一声哨起,已有一刻钟了,若真有战事,你们就是贻误军机!李茶,这又该如何罚?”
“将军,若是军中,当杖责三十。”李茶说到此处,看到那十几个学子脸上不甘的怒色,又道:“不外令郎们难得实战历练,究竟于兵士差异,将军照旧再给一次时机吧!”
冯异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心情,道:“难道听哨荟萃平素都没有教导过?最简朴的事都做欠好,如何指望你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你们自己说,应当何罚!”
一个长得最是白皙的学子,衣裳却穿得凌乱,他不习惯的扯着衣襟,昨天累了一天,晚上又受了气,也未曾睡好,少爷脾气终于忍不住了,叫道:“只是历练,又不是战场,我们都是世家子弟,无需亲自上阵,将军何须这般苛待!”
“王珏,不得无理,还不跪下!”未等冯异开口,王安厉声道。随后,他又躬身向冯异行了一礼,道:“将军,这孩子实在是被我年老惯坏了,还请将军责罚!”
冯异嘴角微挑,睨了一眼少年,王珏却又道:“小叔,又不是我要学这个,是祖父非让我学的,你看看我,何时这般狼狈过!”
王安还待再训斥,冯异抬手制止,反而温声问道:“另有谁也这样想?一并说了吧!给你们一次时机,直言胸意,我不怪罪!”
又有几个少年期期艾艾的说:“昨日就罚过一次了……晨起衣服又难穿,父亲让我跟将军学本事,又不是来受罪……”
冯异看了他们一会儿,突然道:“邓禹,你来说说,战时扎营的要求!”
突然被点到名的邓禹吓了一跳,立即道:“诺,将军。睡不解甲,闻哨而起,半柱香毕(约一分半钟),整装待行!”
“此次历练按战时要求,我昨日说得不够清楚吗?一刻钟,你们连个营帐都收拾欠好……”冯异看了看面前十几个少年,想起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家族,沉吟了一下,道:“是我的学生我自是要罚,虽然,你们有一次时机,选择是否做我的学生!这个时机只有一次。”冯异又环视了一下所有的学子,“你们也是,给你们一次时机选择,离开的我绝不见责,留下的,今后我的课上均按军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