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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深履薄

第二十章 有友同行,携手御敌(1)

临深履薄 横沟月 3340 2020-02-26 23:07:25

  1,敏锐照旧多疑

  车内,泠易说:“让我来看看前日收的隼鸟,用起来可好!”

  言罢,让马车停下,另骑马而去,到离车队三、四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纷歧会儿,三只隼鸟便停在了他的肩上。

  绍渊一行在前面徐徐走着,泠易给隼鸟部署好任务,又赶了上来,道:“我先骑一会马,我的小隼还不敢进马车呢。”

  “绍渊,你脸色不大好,休息一下吧,我出去陪平良跑一阵,前面不远处有个打尖的地方,等到了那儿,我们再休整一下。”祁远说完,也不让马车停下,便从后箱门一跃而出。

  婉茹收好茶具,欠了欠身,随着祁远跃下车去。

  “婉茹的身手照旧那么棒!”看着随自己跃下马车的婉茹,祁远高声夸赞,旁边的婉婷看他如此夸诞,给了他好几个明白眼。

  这时,苏顺来到了马车一侧,道:“令郎,你不要担忧,我们会多注意的!”

  马车上的小桌已收了起来,原先的椅子往外一翻,成了一个小睡榻。绍渊将自己的腰背放松,躺了下来,可那种不祥之感,却依旧没有消去,刺得他的头钝钝的疼。

  十几分钟后,三只隼鸟又飞回到了泠易的肩上,叽叽喳喳了一阵。

  可能是觉得真的没人会伤害它们,鸟儿的胆子比前天大了许多。

  “平良,还记得我们那年过来时,前面打尖的小铺子吗?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

  “虽然记得,他们家的胡饼味道真不错,你吃得直喊胃疼也不愿把最后一块给我。”泠易笑道。

  “哈哈,”祁远笑了一阵,说:“你吃的可一点也不比我少,镖师都是你家的,虽然是向着你,我可抢不外你们!他家的牛肉味道也好。”祁远说完,还舔了舔嘴唇。

  “原来祁令郎是只馋猫啊!”一边的婉婷笑着说。

  “婷丫头又帮着你家令郎欺负我啦!”祁远懒洋洋地反问。

  婉婷见他有些欠揍的样子,也没说话,只是偷偷的给他的马甩了一鞭子。

  看着祁远在突然奔跑的马背上手忙脚乱,乱七八糟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还说:“苏顺教的鞭法真不错!嘻嘻。”

  “婉婷,别淘气!”婉茹轻责道。

  婉婷对着她吐了吐舌头,“祁令郎骑术那么厉害,哪里会被我这个小伎俩吓到啦,他故意那样逗我们呢!”

  祁远已将马儿稳住,故意对着泠易可怜兮兮的说:“平良兄,你也不管管你家婉婷,就会欺负我。”

  这个样子又将几人逗得笑了起来。但苏顺和柳辰却始终神情紧张地在队伍一前一后警戒着。

  谈笑间,路边果真泛起了两间以木头和蒲席搭起来的小酒铺,看着陈旧的样子,颇有些年头了。

  “哈哈,果真还在!”祁远一见到小酒铺,便策马飞驰了已往,一边喊道:“任大伯,还记得我们吗?”

  泠易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满是笑容,祁远的几个随从第一次见自家少爷欢脱的样子,都有些目瞪口呆,赶忙策马赶了上去。

  迎出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脸上的肌肤是这个地方人所特有的黑红色。

  他憨厚地笑着说:“我大伯这几天身子欠好,让我来顶两天,客人以前是来过的吧!快请进,快请进,我做胡饼的手艺是大伯亲手教的,客人尝尝吧!”接着转身喊道,“孩他娘,有客人来了,快准备!”

  此时,绍渊等人也来到了铺门口,苏顺将他扶下马车,绍渊的脸色仍没有好转,轻声对一旁的泠易说:“平良年老,我们要小心一些,我感受照旧不太好。”

  “无妨,隼鸟这一圈都看过了,没什么异常。这个店是镖局走镖时时常打尖的地方,在这里几多年了。”泠易拍拍绍渊的肩宽慰道。

  “快进来啊!在磨蹭什么呀!”已落座的祁远,看着桌上摆着一大盆胡饼,一大盘牛肉及散发的香味的高粱酒,对着门口的绍渊等人敦促道。

  几人分桌坐下,两边的随从们各占了一桌,绍渊等人一桌。

  绍渊看了柳辰一眼,柳辰一一检验了起来,随后对绍渊点了颔首。绍渊才道:“没有问题,各人吃吧。”

  祁远的随从们早就迫不及待了,一边开吃,一边难免腹诽了起来。

  “吃个饭还这么麻烦,家主出门也不见这样,病歪歪的一个小子,把自己弄得那么矜贵!”

  “绍渊,尝尝这个胡饼,当地特色,此外地方可没有的,味道真的很好!”泠易推荐着,边说嘴里已大块朵颐了起来。

  绍渊拿起了一个饼,尝了一口,倒确实别有风味。

  纷歧会儿,桌上的牛肉和胡饼都一扫而空,因要赶路,酒并没有多喝,只浅尝了几杯。

  见客人们吃得兴奋,那憨厚的男人又端了茶出来,一桌放了一壶。

  “这是小的家里收的枸杞泡的茶,最是滋补,客人们尝尝吧!若喝得好了,可以带点回去,这个很放的住。”红脸男人边上茶边推销起自家的枸杞来。

  绍渊正欲让各人等检验后再喝,祁文那一桌已喝了起来。

  “各人慢饮!”绍渊急着站起来制止。

  “阴令郎,你太过谨慎了,这条道我们兄弟长跑的,你就放心吧!”祁文道。

  “祁文,不得无礼!”祁远斥了那个随从一句,又对绍渊道,“没事的,你也饮一杯吧,对气虚体弱之症最是有效。”

  绍渊微微皱了皱眉,见祁远的随从都已痛饮起来,只得无奈坐下。

  柳辰等人却是深信绍渊的,见状都没有品茗。

  各人略坐了会,付了餐费便离开了小铺,继续赶路。

  “绍渊,你是不是想多了?”泠易见绍渊仍蹙着眉,忍不住问道。

  “年老,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是我这么多年来,每次我有这种感受,总没有好事发生。”绍渊揉了揉额角,一边往车上爬,一边说,“年老,你也不要骑马了,照旧上马车吧。我也希望是我错了。”

  泠易看着骑在马上的祁远,说:“我们加速行程吧,绍渊既有这样的感受,快些总是好的。”

  祁远点了颔首,一行人极快地向前驶去。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小酒铺后面一个沟内,一对50多岁的老年匹俦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棉布,正在挣扎着。

  ******

  青州,齐国郡,临淄徐乡候府邸,徐乡候刘磊,是被分封为齐王的刘肥的第六世孙(刘肥是汉武帝刘彻的庶宗子)。因推恩令的施行,原先分辖73个郡县的齐国早已被支解成许多的小块,刘磊的封地即是临淄徐乡。

  这几日,不知为何,护院巡逻的频次越发严密,凭白的增加了事情量,几个护院就有了些怨言。

  几个刚轮班休息的男人就着温水在啃着大饼,一个络腮胡子的说道:“这几日是咋地啦!不停的巡着,刘管家是发的什么毛病,爷爷我的腿都走肿了!”

  “就是的,他倒好,嘴巴一动,害得我们累个半死的,饭点都不正常了,张头,你去和刘管家说说呗,这样下去,兄弟们吃不用的!”

  “这几天侯爷有客人在,你们少罗嗦,我看是侯爷平时太优待你们,到是让你们娇惯起来了,快用饭,吃好了加紧休息一下,下轮班的时候给我打起精神来!”张头领斥道。

  看来此人颇有威信,几个男人不再言语,闷头用饭了。

  张头领也不再多说,站起准备外出,他似乎腰部有伤,有些蹒跚,这时,一个少年飞快的走了过来,扶住了他,道:“大叔,你腰伤没好,今天的班我替你巡吧!”

  “蒙义,昨天就是你替我巡的,今天已经许多几何了,你不要仗着年轻身体好,就不注意休息。”

  “大叔,没关系的,我今天再替你一天,明天肯定不再抢了。”少年笑得很真诚,“放心吧!我会好好巡的,不会给你丢脸的。”

  张头领确实觉得走路有些勉强,便交接道:“书房外围的岗一定要慎重,不应看的不看,不应听的不听,做好自己的事,知道吗?”

  蒙义笑到:“大叔,昨天你已经交接过了,小子知道规则呢,你就放心吧,我适才炕了这个,你烫烫腰,舒缓舒缓。”说着,蒙义递过一个扁平的长带子,里面平整的装着细小的石子,石子在火里烤过。蒙义把张头领拉到了睡觉的大板铺旁,帮着给他系在了腰上,之后便推门出去了。

  酸胀的腰部被微烫的石子捂着,舒服得他长长吁了一声,对着适才诉苦的两小我私家道:“唉,人不平老不行啊!想当年我们来府里时,也是从不知累的,可现在再看看我们,这才几天啊,我是腰痛,你们是腿痛,唉!”

  络腮胡子也笑道:“你这个侄子是真不错,人勤快,懂规则,又孝顺,老张,我家闺女你看怎么样?给他们相看相看吧!”

  ……

  蒙义到了徐乡候议事的书房外,和人换了岗。

  他自临山居出来后,便到了临淄,通过远房表叔张头领,做了徐乡候的护院,半年来,和府里的护院处都得不错。

  这几日,府里气氛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怎么奇怪法,昨日在此处站岗,零零星星的听到了点工具,但又串不成什么,故而,今天又想措施过来了。

  蒙义背对着书房,离着约十多步的距离,似乎在认真防卫,实则全神贯注于书房内,刘磊和另一人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出。

  “侯爷……时局不妙……被训诫……死了……决断……”

  “天子多疑……刘氏……愧对祖先……”

  “……横竖都是死……侯爷……决断吧……台乡候,北乡候,平广候……”

  ……

  “好,明日设宴,请郭家家主和李家家主过来,兵曹和护院,你去部署!”刘磊的声音里带着决绝,这段话,蒙义听得特别清楚。知道他们议事结束,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显得更不引人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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