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战前,鸣皋就已经搬出了萧齐衍的府邸,倒不是萧齐衍的哪位侧妃又来为难她,而是她不愿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鸣皋搬回紫竹居后,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今后她要怎么生活下去?原先攒下的那点儿家当,在周阴强抢马匹时已子虚乌有,眼下在帝都,她无依无靠、无亲无故,而且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很快鸣皋把紫竹居卖了,准备离开萧国继续去流浪。
打包了简朴的行礼行囊,鸣皋离开帝都一路往南。她听说有一个叫“奎”的小国,那里的人原始而淳朴,且穿越“奎”就可以到九州的尽头。鸣皋很好奇九州的尽头是个什么样子,于是她决定离开萧国后就去这个国家。
一天黄昏,鸣皋在一棵银杏树下休息,远远又见一队骑兵卷着漫天的黄尘,朝她这边疾驰而来。因为有了与周阴的遭遇,她吓的赶忙上马夺路狂奔。哪里想到,似乎那些骑兵真的就是来找她的,无论她怎么抄小路,就是甩不掉这些人。
被逼急了,鸣皋从陡峭的山坡横冲直下,本想到了河谷沿河走,却遇到了断崖。眼见着远处树林的鸟都被骑兵惊飞,鸣皋赶忙下马,飞快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朝断崖扔了下去,紧接着她弃马步行到一处陡坡下藏了起来。那些骑兵很快就追到了,他们见只有鸣皋的马便跑已往探查。到了断崖跟前,他们见鸣皋的衣衫挂在崖壁树枝上,以为鸣皋已经从这里跳下去了。一人翻身下马掉臂一切冲到崖边,他掉臂危险趴在最边缘喊道:“鸣皋!鸣皋!……”悬崖高耸,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风声吹散了。
此时鸣皋正想找时机逃跑,突听有人喊她的名字,不禁愣住了。细听之下,那似乎是九殿下萧齐景的声音。
“不行能,一定是我泛起了幻觉!”鸣皋在心里想着,抬脚要走,却听有一群士卒高声惊叫:“殿下小心!殿下!……”
鸣皋这一次不再怀疑幻听了,她赶忙折返回去看了一眼,马上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萧齐景正单手攀着崖壁,另外一只手奋力去抓自己那件掉下去的衣服,他整小我私家都悬吊在半空中的。
“萧齐景,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我看你是疯了吧!”鸣皋在心里喊了一句,随即她开始担忧起萧齐景的宁静来。过了很久,萧齐景才艰辛爬上来,他自己的衣服被崖壁尖石划破了,可鸣皋的衣服却完好无损地被他护在了怀里。
“全都下去给我找,本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萧齐景不宁愿宁可地吼道。
命令一出,那些骑兵赶忙四散开来,等所有人都走了,鸣皋这才探头探脑检察当前形势。萧齐景独自站在断崖边,他是背对着鸣皋的,鸣皋看不清他的心情。山风吹得萧齐景衣袂飘飞,使得他原本就飘逸儒雅的身姿,越发清淡出尘了。他紧紧攥着鸣皋的衣服,显得特别落寞。
鸣皋看着萧齐景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她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集万千痛爱于一身的九皇子,尽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找寻她。犹豫半天,鸣皋照旧决定出来见见他。
“萧齐景,你是在找我吗?”鸣皋从藏身处走出来,沿着崎岖的山路一直走到萧齐景跟前。萧齐景听到这个声音全身为之一震,他转过身来,真看见自己心上人毫发无损地泛起在自己眼前。
“鸣皋?真的是你吗?”萧齐景先是一愣,紧接着三两步冲到鸣皋近前,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殿下!”鸣皋的脸“唰”一下红了,她羞涩地想要推开萧齐景,却被萧齐景抱的更紧了。
“九殿下,还请您自重!”鸣皋挣脱不开,只能用特别严厉的口吻。
片刻之后萧齐景松了手,他深沉感人的眼眸望着鸣皋,语气也很真诚:“对不起,我……我只是很畏惧你走了!”
鸣皋看着这个尊贵且温润如玉的九殿下,他的声音真像山间的清风,掠面而来又带着清晰可感的温暖意。鸣皋语气不禁柔和下来,带着几分嗔怪道:“我这不是还在这儿吗?”说完她又用手指了指天空,“那个……天也快黑了,咱们总不能在这里留宿吧!我们照旧尽快找个地方落脚,这里可是不比帝都的!”
“嗯嗯!”萧齐景忙不迭颔首,他一面将手中衣服给鸣皋披上,一面询问道:“那你想去哪儿呢?”
“嗯……我也不知道!这儿照旧萧国的地界儿,我更是头一回来了!”鸣皋尴尬笑笑。
“我是萧国人,但本殿下也是头一回来呀!”萧齐景也笑笑。
“要不,我带你一起去流浪吧?哈哈!”鸣皋开玩笑地说了句。
萧齐景闻言,勾起一抹暖和温柔的笑,“好啊!只要有你在,我去哪儿都行!”
天黑之后萧齐景和鸣皋来到了一个叫不上名字的村寨,他们前脚刚进村,那些衔命下崖找鸣皋的人就追遇上来,这些人全都是卖力掩护萧齐景的,他们是担忧萧齐景的宁静。当地的村民可吓坏了,刚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些便衣骑兵是土匪,为了制止引起不须要的恐慌,萧齐景只好决定在村寨外露宿一晚。
萧齐景和鸣皋沿着村寨的稻田一路闲逛。这正是盛夏时节,繁星璀璨、稻香阵阵,鸣皋每走一处都市惊飞无数萤火虫,她和萧齐景像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在田间打闹,这么漂亮的乡村夜景可是比皇宫有趣多了,两小我私家都玩的开心的不得了。
“九殿下!你看!”鸣皋捉了一只萤火虫捧在手里,她在萧齐景眼前将手徐徐张开,那小小的萤火虫就像星星一样在他们眼前飞了起来。
“小心!有蛇!”萧齐景突然叫了一声。
“啊!哪儿?在哪儿?”鸣皋吓的花容失色,赶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在萧齐景身后。
“哈哈哈……原来你也怕蛇!”萧齐景看到自己开玩笑得逞,笑的前仰后合。
“你!叫你笑!”鸣皋知道上了当,猛从背后一推,萧齐景猝不及防跌进了稻田里。
“哈哈哈……”这一次轮到鸣皋取笑他了。但鸣皋笑了一阵,觉察萧齐景倒在田里一动也不动,她慌忙跑到田埂边细看,“殿下!殿下!你没事吧……啊!……”鸣皋话没说完,萧齐景突然伸手一下把她拽了下去,鸣皋尖叫一声随即摔进稻田,糊了一身的泥。
“萧齐景!你这个坏人!”鸣皋一边叫,一边抓起一团泥,顺手就抹在了萧齐景脸上。萧齐景还没做好预防,鼻梁和脸颊上马上被摸了一道泥印子。
“好啊!你尽敢糊本殿下的脸!看你哪里跑!”萧齐景说着,抓起更多的泥朝鸣皋脸上糊。
“萧齐景!你是不是君子?你!……”
“哈哈哈,你现在像只小花猫了,更可爱!”
“叫你可爱!有本事你别跑!”
“……”
两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在田里打闹,直到士卒们过来寻他们,两人这才住了手。那天晚上鸣皋、萧齐景体验了一次乡野露营的感受。萧齐景给鸣皋讲了许多几何许多几何好玩的事,他们就像两个好朋友一样数星星、相互挖苦、傻笑,直到天快亮了才各自睡去。
萧齐景本还想和鸣皋去更远的地方,但很快当地的官府和帝都来了人。那排场真是大的惊人,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是皇子驾临了这个村子,萧齐景不禁恼火。
帝都那边派过来的是右将军邓毅,邓毅一见萧齐景立刻叩首道:“臣是奉皇后懿旨接九殿下回京的!九殿下这次出走,皇后寝食不安,连王上都惊动了,还请殿下速回才是!”
“本殿下这是游玩,什么出走?”萧齐景看着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很想生机,但他又尽力忍住。
“你照旧跟他们回去吧!你父皇母后很担忧你,你跟我纷歧样!”鸣皋老实道。
“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你别使性子了,我怎么可能跟你回去?”鸣皋脱口而出,拒绝的很爽性。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天涯海角,本殿下都作陪到底!”萧齐景执拗地说。
“九殿下!你别闹了!快些回去!”鸣皋说着就要走。
“鸣皋!我要娶你!我喜欢你!”萧齐景掉臂皇子的颜面追了上去,他拉住鸣皋,说的很高声。
“你!”鸣皋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可真的是公开场合,这么多人跪在这里都听着了。
“还请鸣皋女人跟殿下一起回去吧,否则我等都没措施向皇后娘娘交接。”一众人恳求道。迫于形势,鸣皋只好又返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