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梅萱说的没错。
孔孟原以为部署好白杨的事，自己很快就能回到学校。
谁知人还没下火车，他就不得不提前定好回老家的票。
因为就在10分钟前，他接到弟弟孔仁的电话。
孔仁说母亲突然晕倒，虽已送到医院，但仍处在昏厥中。
所以孔孟不得不再次向刘毅请假。
而且为了不让学生担忧，他只说母亲情况并不严重，两天后就能回来。
但具体怎样，他自己都不知道。
先火车后大巴，一路晃晃悠悠，孔孟终于在天黑前赶到老家尉县。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孔孟心中百感交集。
先前临近结业四处求职，他已有半年没回来。
不是他不想回，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三本结业生，他一直没找到份像样的事情，很有几分近乡情更怯的意思。
厥后时空庞杂，他获得《超级教师系统》后进入致远，结果还没呆几天，就出了现在的事……
按弟弟提供的地址，孔孟叫了辆电三轮，直奔尉县人民医院。
“哥！”
住院楼8楼楼梯口，孔孟终于见到了弟弟孔仁。
和孔孟好歹大学结业差异，孔仁对学习基础不感兴趣，高中没结业就执意辍学在家务农，一家人怎么劝都没用。
以至他虽比孔孟小两岁，但黝黑的脸庞和粗拙的皮肤看起来比孔孟还要要沧桑许多。
“到底怎么回事？”孔孟沉声问。
孔仁吞吞吐吐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妈上午从……葡萄地回来，刚进门……就晕倒了。”
不再理会弟弟，孔孟进入病房，然后他就在房间的最角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孔母躺在床上，脸色蜡黄面容憔悴。
“妈……妈……”
孔孟走已往，开口低低叫了两声，却没获得任何回应。
想了想，他搭上母亲脉搏，又掀开眼皮仔细视察。
终于，他松了口气，问题应该不大。
用力搓搓手，孔孟用食指和中指在孔孟人中、内外关、百会等穴道处轻轻来回按压。
5分钟后，床上的孔母突然猛吸一口气，然后徐徐睁开眼睛。
她声音急切：“仁子，家里的事千万别告诉你哥，他一人在外面也不容易……啊，孟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似乎没听到母亲的话，孔孟神色自然：“妈，你的情况是操劳太过导致，只要注意多休息，三五天就能恢复正常。”
“好，妈都听你的，好好休息。”
孔母反映也是极快，她很自然的转移话题：“孟子，你事情找到了吗？”
“找到了，现在在致远教书。”
“那就好，这样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两人说了几句，孔母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小心给母亲盖好被子，孔孟给孔仁打个眼色，当先一步走出病房。
五分钟后，孔仁也走了出去。
孔孟开门见山：“小仁，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
孔仁有些为难，其实母亲生病的事，父亲就三令五申不让告诉哥哥，只是他心力交瘁下，照旧没能忍住。
孔孟瞪他一眼：“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
说完，他语气放缓：“小仁，咱们是一家人，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该同舟共济。
只要你我兄弟拧成一股绳，哪怕天塌下来也不怕。”
孔仁闻言，突然哇的一下哭作声来。
这哭声越来越烈，近几天心底积攒的极重压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孔孟见状也不着急，他知道弟弟需要发泄。
果真，五分钟后，孔仁声音终于小了些，他啜泣道：
“事情出在咱家……那500亩的……紫葡萄地！”
孔孟一愣，怙恃承包500亩地种紫葡萄的事他虽然知道。
孔仁辍学后，为了给他找个事做，孔父便和村长商量，承包了村头的300亩荒地。
为了这事，孔父除了将多年的积贮全砸进去，还向银行贷款20万。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孔父种出来的紫葡萄第一年就获得大丰收。
因为品种稀有，还没摘就被定出去泰半，扣除资本和银行利息，孔家净赚15万！
尝到甜头的孔父当机立断，将原来的300亩直接扩张到500亩。
没有意外，15万的利润到第二年直接翻倍，孔家原来的旧瓦房也酿成三层小洋楼……
现在听说紫葡萄出了问题，他心里也是一紧，这可是全家的命根子！
“难道今年葡萄减产了？”
孔仁摇头：“那倒不是，今年风调雨顺，紫葡萄产量比去年还要高两成。”
“那怎么……”
“哎，问题就出在这增产上！”
孔仁沮丧道：“哥，你一直没回来不知道，去年其他人见咱家种紫葡萄赚了大钱，也纷纷跟风。
现在周遭七八个村种的全是这工具，价钱也由去年的一斤8块跌到了8毛……”
听完孔仁的话，孔孟总算明白了母亲晕倒的原因。
从8块跌到8毛，别说赚钱了，预计这几年挣的全得搭进去。
“难道就没其他措施？”
虽然刚听到这个消息孔孟也很沮丧，但冷静事后，他脑子又活泛起来：
“既然卖不出去，为什么不考虑将葡萄做成葡萄罐头、葡萄干、葡萄酒什么的……”
葡萄和小麦、玉米等方便生存的农作物差异，若不能短时间采收销售，就会泛起大面积腐烂，这才是一家人焦虑的基础。
不外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倾销，为什么不考虑制作衍生品？
而且孔孟认为，既然弟弟选择葡萄种植这条路，衍生品加工早晚要提上日程，这样才可以最大限度的规避风险。
孔仁苦笑：“这个我们早想到了，葡萄罐头销量一般，葡萄干因气候问题也不适合，所以咱爸想酿葡萄酒，而且三个月前他就已经办妥了酿酒的种种手续。”
孔孟点颔首，尉县人普遍好酒，白酒太辣，啤酒没味，所以酿制葡萄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谁知孔仁叹了口气：“可惜有些事想着容易，但做起来却实在太难。”
孔孟疑惑：“难？哪里出了问题。”
孔仁解释：“主要是技术，你也知道，我高中都没上完，爸也仅是识字，葡萄酒怎么酿才受接待，如何制作才好喝，那是半点不懂。
注册完手续，爸就用去年的老葡萄试了一次，结果送检时被食品羁系部门直接打了回来，说里面甲醇含量超标。
哥，我就不理解了，甲醇不是假酒中才有的吗？咱家的葡萄酒是爸用最好的葡萄酿的，怎么可能有甲醇？
另有就是钱的问题。
不管酿酒设备的购置，照旧园地使用、聘请工人，都需要钱，所以……”
孔孟问：“技术先不说，现在钱还差几多？”
“……20万！”
孔孟缄默沉静。
虽然致远中学人为不低，但他事情的时间实在太短了，20万对孔孟来说依旧是个天文数字。
不外他照旧道：“钱问题我来想措施，你现在先和爸商量着把其他事部署起来。”
“可是……”
孔孟摆手：“不用可是，季节不等人，等钱到位了，你这边必须能跟上。”
“那……好吧！”
见哥哥如此笃定，孔仁只好颔首体现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