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么，你也没有。你也就有点儿脸面。咱们就押脸面怎么样？”
“好啊，你划个道出来。”
“就等赶集的日子，在集市上来回爬一圈儿怎么样？”
“赵存柱，你别不要脸。虎城，你别搭理他。”
陆凤仙说道。
“凤仙，我也没逼他，就看他自己敢不敢喽。”
“好，赵存柱，咱们一言为定。你可别忏悔啊。”
“谁忏悔谁是孙子，大伙儿给作证啊。”
“好，我们给作证。”
胡思学第一个随着起哄。
“虎城啊，别认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
二柱子出来和稀泥。
“我可是认真的哦。”
赵存柱打出了一张牌。
“我也是认真的。赵存柱，你输定了。”
“哼，我输定了？我做了十多年买卖，念书我赶不上你，论起做买卖，你不是对手。”
“你赚那两个小钱儿，也美意思叫做买卖？”
“虎城，口气不小啊。就凭你贴出的那个广告？苗圃的地和屋子，谁去租啊？”
“你不租，总有人去住租。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租给你。”
“不外，那个时候租不租给你，还要看我的心情。”
哈哈哈，赵存柱一阵狂笑，众人也随着一起笑了起来。
“虎城，给你烟，赶忙回去睡觉去。”
陆凤仙怕李虎城丢脸，就想叫他赶忙走。
李虎城拿了烟出门儿，陆凤仙又追了出来。
“你喝多了就回去好好睡觉，跟赵存柱那个忘八瞎搅合什么？”
“他不就是觉得有几个钱儿了不起么，我就用钱打他的脸。”
“你有四十万么？”
“目前没有。”
“什么时候有？六十岁，八十岁？”
“不是说了么，半年就有。”
“去去去，回去睡觉去，都喝成这样了，还出来瞎转悠。”
“好，我回苗圃啦。你也回去吧。”
不外四十万而已，很何等？
“你贴那个广告叫我给撕掉了。”
“我有用的，你撕了干什么？”
“有什么用？你可别丢人啦，赶忙走。”
陆凤仙过来推着李虎城走。
“不用你推，我走还不行么。对了，你告诉二柱子一声，叫他明天一早，到苗圃去一趟，我找他有事儿。”
死丫头，贴个广告有什么丢脸的，我真的有用啊。
到了家里，母亲何巧云正跟胖婶子说话。
“你这傻孩子，在哪里喝这么多？”
“李虎威二哥那里，我爸呢？”
“又到江东喝酒去了，一天就知道喝。对了，我问你个事儿，街上贴那个广告，是你贴的么？”
“是啊。”
“你傻啊，谁去那里租屋子租地？”
“有的是人去租。”
“人在哪里？整个关山乡也找不出来一个，你租给谁？大伙儿都当笑话看呢。”
“原来也没计划租给当地人，到时候外地人有的是人来租。”
“租不出去怎么办？”
“租给你啊。”
“租给我？你坑你妈呢。”
“我怎么能坑妈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得得得，喝糊涂了，你是在家睡照旧在苗圃睡？”
“哦，我回苗圃睡，干妈，我走啦。”
李虎城出去，何巧云叹了口气。
“这孩子，脑子欠好使了。”
胖婶子却满不在乎。
“你也用不着着急，他没留在城里，工具又吹了。心情欠好，做事儿就糊涂。”
“不用管他，叫他折腾，吃几回亏就长记性了。”
第二天，李虎城还没起来，就有人敲门。
穿上衣服出来一看，二柱子来了。
“这么早就来啦？”
“你现在是领导，我哪里敢不来啊。对了，找我什么事儿？”
“给你一条财源。”
“什么财源？”
二柱子立刻精神起来。
“跟我来。”
李虎城就带着二柱子到了后面，在那些空屋子中间走着。
“整个苗圃的这些屋子之间的空地，长草的，把草收拾洁净，坑坑洼洼的地方，都填平了。”
“这个……，虎子啊，咱们乡里乡亲的，也不是外人。要是你家里的活儿，白干也没事儿，你供我点儿酒喝就行。”
“这苗圃是民众的，给民众干活儿……。”
“自然不能让你白干，十一之前，给我收拾利索。你一小我私家也行，找人也行，看看几多钱吧？”
“这么一大片，咱们也得一千块钱吧。”
“你抢钱呢，八百块钱，干不干？”
其实李虎城早就算好了，也就是八百块钱的活儿。
“行倒是行，可是你们苗圃有钱么？”
“先给你一半儿，剩下一半儿，干完活儿结清。”
“什么时候给钱？”
“走，跟我拿钱去。”
回到屋里，李虎城用复写纸写了一份条约，给了二柱子四百块钱。
“你喝酒我不管，可别延长我事儿。”
“你放心，在钱上我可不糊涂。我走了，一会儿就跟我媳妇儿来干活儿。”
李虎城在屋子中间转了一会儿，又到了苗圃地里转了一圈儿。
唉，屋子照旧有点儿少啊，只好等明年二期工程再说了。
回到屋里，煮了两包方便面，就拿出字帖，把字帖上面的一些字剪下来，把这些字用剃须刀片刻出来。
正刻着，程化蝶来了。
“你用饭了么？”
“吃了两包面。”
“就吃那些垃圾食品，不康健的。”
“不是省事儿么。”
“哼，你个大懒虫。对了，你跟赵存柱打堵啦？”
“你知道了？”
“哼，还我知道，都知道了。你闲的啊，到时候真的到街上去爬？丢死人了。”
“他去爬，丢人的是他。”
“你凭什么能赢？汽修厂那里也赚不了四十万啊。”
“你看见我贴的广告了么？”
“你还美意思说，我正要问你呢。这屋子和地，谁来租啊？”
“嘿嘿，傻丫头，到时你就知道了。”
“又是到时候，对了，适才来的时候，遇到二柱子了，他说你花了八百块钱雇他，有这事儿么？”
“有啊。”
“为什么啊？就这个破地方，收拾它干什么？”
“悦目点儿才气租出去啊。横竖是公款，不花白不花。”
“哼，公款也不能这样花啊，会犯错误的。”
“没事儿，我又没自己贪污。”
傻丫头，我自己的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犯什么错误？
程化蝶又提出种种理由，都叫李虎城一一驳回。
她这种天真的小菜鸟，遇上李虎城这样的老鸟，哪里是对手。
程化蝶终于注意到了李虎城刻的字。
“你刻字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