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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渤海日出

第七章 第十回 求婚

山后渤海日出 可旁 2086 2020-01-31 10:36:48

  时光转瞬即逝,阳春三月,楚旷打理好作坊的事宜,便着手整理行装,准备亲自回京城打探家人的情况。

  岂论彭之林怎么惋惜,跟妹妹家的亲事定不下来,他也只能由着楚旷离开。

  即将启程,宛溪澄的丫鬟送来一封信,信里宛溪澄摘了一首先人的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划分。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门路阻且长,碰面安可知?

  胡马依冬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昼,游子掉臂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读罢这封信,楚旷突然像个莽撞的英雄奔向宛溪澄家里,见到宛溪澄的怙恃,纳头便拜。

  “你,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意思啊?”宛溪澄的母亲预料有事情要发生。

  “求姑母把溪澄嫁给我吧。”

  “那不行能,我们澄澄要招婿上门的。”

  楚旷没有雄辩的口才,只跪着不起。

  宛溪澄听说楚旷来了,见到此景,也给怙恃跪下。

  “母亲,女儿一直以来什么都听您的,终身大事儿就让女儿做回主吧。那么多要入赘的,不是懒做有所图,就是走投无路。若走投无路尚可理解,若要真招来一个好吃懒做之徒,岂不害了女儿,也连累了二老。旷哥哥作为大舅舅的儿子,可谓门当户对。他人又上进、有才气,女儿中意……”

  “住嘴,你知道他之前是干什么的吗?况且他说娶你走!”

  “舅舅家……”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说来说去他不外是个木匠,没有前途可言。再说,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从哪里来,家里都有谁?连你舅舅都问不出来,那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儿隐瞒。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呢?”

  “我……”

  楚旷突然没了底气,宛溪澄的母亲说得对,他简直是个逃犯,意识到这一点,来时的英雄气概消失不见了。

  “母亲,旷哥哥跟舅舅那么久了,怎么可能是坏人?女儿做不出与人私奔的事来,但是既然旷哥哥今日来跪求,说明他也对女儿有意,今后女儿绝不会再同意招赘他人,一定会跟哥哥一起恳求到母亲同意!”

  “他是要娶你!”

  “我愿意嫁给他!”

  “那你就不管怙恃了吗?我和你父亲怎么办?”

  “舅舅家离这里不外三里,嫁已往跟在家又有什么区别?”

  “你父亲好歹是个六品官,不嫌弃你是个女儿,母亲不是图你孝顺我们什么,招个女婿继续香火总行吧。你,你,都是我无能,没能生养男丁……”

  母亲话没说完竟然呜咽起来,宛溪澄对这招总是没有措施,似乎她出嫁就是对怙恃的叛逆,所以低下头不敢说话,心理防线马上就瓦解,只能再次顺从母亲的意思。

  宛溪澄的父亲也来劝道:“夫人,消消气,今天事发突然,各人都回去冷静一下,等明天再说吧。”

  “他们这是铁了心了,明天还不是一样……”

  老头努力把老婆劝住,让基础插不上话的楚旷先回去,等他们一家商谈后再作计划。

  楚旷回到彭府,过活如年,老实人一旦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三天没有回音儿,他又去找宛溪澄,进门照旧跪地不起。

  宛溪澄的母亲火了:“你,你非要把我气死不成吗?你走,走,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一连五六天,楚旷一早总要去溪澄家的门前跪一个时辰。

  彭之林知道了,心中暗喜,这天他带楚旷一起到妹妹家,让楚旷在外面客厅等,他到里屋劝说姐姐。

  内室里,宛溪澄看着楚旷在院子里眉头紧锁、来回踱着步子,便下楼走到门廊。

  楚旷见到她,快步迎上去,突然又停下了,怕羞到不知所以。

  宛溪澄轻轻走到他跟前,眉目温柔含情。

  “我不是坏人,从没有干过坏事。”楚旷郑重保证。

  “我相信。”宛溪澄拿起楚旷满是老茧的手说:“有一双勤劳双手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

  楚旷觉得心头和眼眶都热热的,他知道这个女孩值得他为之所做的一切。

  “哥哥不要着急,若母亲不允许,就再缓一缓,别把老人家气出病来。”

  “嗯,我愿意等。”

  彭之林半天才出来。看他的脸色楚旷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低头泄气,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姑姑同意了。”

  “同意了?”楚旷惊道。

  “她哭得很伤心,照旧转不外弯,只是拗不外咱们一群人而已。”

  楚旷听了也不是滋味,原来应该兴奋,可宛溪澄的母亲如此这般,他怎么兴奋得起来呢?

  “对不起!我可以再等。”

  彭之林叹口气说:“没事的,以姑姑那自豪的心气儿,再等也一样。长痛不如短痛,等你们结婚了,生个胖娃娃往她面前一放,她就什么事儿也没了。”

  “那,那……”

  楚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实就是现实,有时候没你想得那么坏,也没尽如人意那么好,艰难、冷暖楚旷在这几年领略了许多,现在也是随着年龄增长的经历吧。

  “我写封信给年老,让他从长安回来,你们结婚他要在场,这段时间加紧准备婚礼,你姑姑她老人家就顾不上生气了。”

  “跟您和姑姑添了麻烦,我也不想……”

  彭之林认真道:“说实话,我是有私心要留你,才想让你入赘到姑姑家。不知怎么的,从我见到你那天我就知道咱们会成为一家人。”

  楚旷眼含热泪,又给彭之林跪下,他的救命恩人几年来从来没有问过楚旷的身世,也从来没有勉强楚旷做任何事儿。他把楚旷当做自己的孩子扶持,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让相互能够自如地相处。楚旷嘴上虽说不出来,心里对他无限感恩。

  彭之林扶起楚旷:“不要外道了,你的心思我明白,如今这样更好,留在咱自己家,我心里更踏实,只是姑姑那边你要多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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