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眼里含着泪水,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只觉得事不关己,似乎说得不是自己。
可是啊,她真的想他了。
那种想念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切,最朴素的,基础抑制不住,在她的心里疯狂滋长。
“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的话,我今年是不是就可以听得他的‘生日快乐’了?”
可那不是任性啊……
那是失望,是深埋心里的痛苦,是得知真相的绝望。
不是任性啊。
她真的,差点,只差一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江沉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语气哽咽:
“你不要这样好欠好……”
“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苏渝只是笑,眼角的泪水再一次被她抹去,“我们的开始就是个错误。”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江沉用了些力抓住苏渝的肩膀,欺压着苏渝看着他。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爱你的。”
——我为你而来,只为你而来。
苏渝直视他,一句话没讲。
江沉觉得现在在苏渝面前,自己就像个没穿衣服的小丑,那么地尴尬,无处遁形。
江沉喘着粗气,放轻了手下的力道,“弄疼你了吧……”
苏渝抚开他的手,抹掉他脸上残存的泪水,“值得吗?”
“值得。”毫无犹豫地,语气一如既往地坚定。
值得什么?
什么值得?
两人心中各有答案。
……
苏渝一直都知道江沉爱自己,没想到自己险些快成了他的病,病因为苏渝。
那是一个晴天,很普通的日子,苏渝也同往常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差异。
江沉首先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她今天难得地下楼和他一起吃了一顿早餐,似乎只是突然想开了,江沉越想越差池劲。
在公司开会时,猛地意识到什么,急遽忙忙地离开,中途打了个电话给张姨。
“张姨,你在哪?”
“在超市,阿渝说她想吃胡萝卜。”
江沉油门踩到底,一连闯了两个红灯,不外十分钟,就到了清湖别墅。
“胡萝卜,骗鬼呢?”
画室没有人影,卧室也没有,江沉了然,她要走了。
江沉试着打了她的电话,结果手机铃声却在家里响了起来。
“江溺,我给你三秒,告诉我苏渝在哪!”
“哥……”
“说话!”
这是江溺第一次见江沉发那么大脾气,可是阿渝……
“在东城的机场……”
苏渝坐在椅子上,把卫衣帽子盖在了头上,听着行李箱滑行的声音,外貌平静,内心更多的却是不安。
她的料想是对的。
江沉来了……
苏渝的视线处泛起了一双皮鞋,有些脏了,她知道那是谁,故意不抬头,直到江沉喊了她的名字。
“苏渝。”
她似乎从来没听到过江沉连名带姓地喊她。
“江沉。”
他的额角有些汗,应该找了她很久吧。
江沉拽着她的手腕往外走,与其说是拽,倒不如说是拉着她的手,特意放慢了法式,他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在顾及着她的感受。
苏渝重新到尾都没有忙乱的神色,似乎早就知道江沉会来找她。
“你开慢点。”
“知道珍惜自己的命了?”
江沉虽是这样说着,速度却是也是慢了下来。
“为什么要走?”
“这是我的自由。”
江沉一路拉着她走上二楼的房间,然后把门关上,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楚。
“你凭什么关着我?”
语气里也听不出丝毫的恼怒和委屈,淡得像是一句陈述句。
“你凭什么走!”
接着传来的就是工具摔碎的声音。
“你冷静一点!”
“江沉!你听到没!”
果真,外面的声音就消失了,隔着门依旧听得见他的喘息声,这样的江沉,苏渝第一次见。
眼里的偏执,占有,让苏渝有些不知所措,她放软了声音,对着门说话。
“你要乖乖听话,不要砸工具。”
“不要弄伤了自己,不要生气,不要这样。”
“另有,不要爱我。”
苏渝清楚地知道,江沉在门外,而且能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