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李一白有一个朋友开玩笑。
说大草原上的风物无非不外几样。
远看全是草，但近看全是牛屎和毛毛虫。
这次来大草原，毛毛虫他没有看到。
但简直，随时都能遇到小孩高的牛屎，一粒一粒茴香豆似的羊便。
另有谷堆般的马粪.....
走路都得小心中了袭击。
这让李一白印象深刻，心说这地已经够荒芜了，依然有许多人放牧。
古时候的北方游牧民族生存情况有多恶劣也就由此可知。
他对大漠苦寒这四个字有了新的叹息。
心说只要有能力，恐怕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市想着扩张。
这是游牧民族世世代代的念想，蒙古帝国算是算是实现这念想的人之一。
幸亏，他们这次来乌兰布通只是初勘，所以只住了一天。
第二天，全体人员就快快当当踏上了北平的路程。
......
车上，李一白想起了之前的风沙，道：“张导，制片预算里能扣出一块布的钱吧？”
张记中现在显得有些疲惫，正在副驾驶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作为剧组的户部尚书，他对“钱”这个字敏感应了一种境界。
听到李一白的话，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
他刚醒，有些迷糊，不知道李一白是什么意思，没好气道：“你要一块布干嘛啊，自己去买呗，找我做什么？”
不外他马上就清醒一些了，意识到李一白不是这个意思，望向他期待解释。
李一白张张嘴指了指外面：“这沙可不得了，你想想这地儿拍戏没张布能行吗。”
胡子听到这话，打开车窗，任风吹进车里。
过了一会儿，他取下临时买的帽子抖了一抖。
这帽子刚带没一会儿，已经能抖下一些沙粒。
瞧这情形，没这块布确实是干不了事情。
“老杨，记一下吧，提前备好，开机那天剧组成员都给发一块。”
他对第三排的制片主任杨念笙道。
具体事情都是杨念笙在做，他只卖力发号施令。
“知道了。”杨念笙拿出一个条记本，取下墨镜记下。
这条记本上密密麻麻都是临时想到拍戏时需要注意的细节。
大胡子依旧改不了抠唆的本色，转头对李一白道：“就一块啊，多了给不起，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行，一块就够了。”
李一白的目标也只是一块，保障日常事情不受影响就行。
他把话题转到筹备上，前几天刚回来，这边的情况还不了解呢。
“对了，那什么，前期筹备到底做得怎么样了，几号开机定了吗？”
提到这个，大胡子打起了哈哈：“还行，就那样吧....”
李一白心说就那样是哪样，你说清楚啊，他就这么看着大胡子。
大胡子被他看得难受，解释道：“就是刚开始....”
李一白心说完球个蛋.....
大胡子是官方出来，说话偏守旧，得领会他下面的表达。
什么个意思呢？抛开春秋笔法，他们说的话得往差里听....
所谓的很好，那就是一般好。
一般好，那就是欠好。
而欠好，就是很是差了。
所以，所谓的刚开始，翻译成人话其实是：还没开始弄呢.....
“啥？”李一白瞪大双眼瞧着他，“张导，你给我打电话不是有段时间了吗。”
大胡子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李一白完全听懂了他说的话。
心说这人TM怎么就一点没个年轻的样子，欠好乱来啊......
慢吞吞道：“瞪我做什么，这不是在催你过来嘛，前段日子我都忙着弄康导那摊呢......”
“行，那时间上咱得抓紧了....”李一白心说这样也好。
事儿聊完，大胡子的疲惫又上脸了，这段日子他真就没休息富足过。
打了口哈欠，道：“啊~~~~是得抓紧，我原来还准备七月开机，年底之前结束.....”
“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睡着了。
李一白见他实在辛苦，也就没再打扰他，剩下的事，回北平再说吧。
......
实际上，《射雕》的制片事情不算顺利。
立项已经有一段时间，投资也到位了，但实际的前期事情还没做几多。
编剧找了俩，筹谋就是个壳子，没消息。
凭据原定的制片计划，这些事都应该在六月初就完成。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激情》实在延误得太久，把他的老班底全都焊死在里面了.....
他又舍不得在这剧上妥协，只能硬撑着。
一代制片人竟然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险些所有前期部门都要重新计划。
胡子也是心急如焚，觉得李一白又想法，所以才拉着他一起做初期的筹谋事情。
再不搞，就怕延误下去《射雕》的部门资金给黄了.....
这部剧的投资方有好几家，文联和华夏视听倒是不用担忧。
可那些赞助商，好比依波表，祥瑞汽车什么的必须考虑到。
早点动起来让人家看到声势，稳定军心。
这也是大胡子最近急遽忙忙还上火的原因。
站在李一白的角度，这些前期的事情其实应该让制片部门来做。
甚至第一次勘景他都可以不去，最后定景的时候去一次就行。
但他为了增加进组之后的话语权照旧孜孜不倦，能加入进去的都加入一下。
究竟另有一个王瑞，虽然看样子王导得被排挤咯....
在这个历程中，他时不时会提出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大胡子都接受了。
在胡子看来，李一白但凡张了嘴，都不是信口乱说，而是深思熟虑过。
而且特别替他这个制片人着想，提出的建议很实用。
今天毛巾这事，需要的资金不多，但是性价比高，能大大提高拍摄质量，妙极了。
嗯，他甚至觉得李一白很是有当制片人的前途，钱花的地方太对了......
要不要劝他换个岗位呢？
胡子眯着眼，思绪在乱飘.....
李一白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恐怕想一头把他摁死在车上.....
他才不想当制片人呢，又不是没干过。
没开始拍摄时受投资方控制，时不时给你安插个演员或者亲戚进组。
等开始拍摄了，按原理来讲会好些，又得受导演控制。
每天醒来都有一堆烂事糊你熊脸上，要多灾受有多灾受.....
谁爱干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