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天,士兵们艰难的向前挪着步子,阳光曝晒了几日,许多人脸上都起了皮屑,像去年干旱裂开的土地。
“这打的什么仗啊,人还没到战场,就先要晒死一批!”老兵油子什么话都敢讲。
众人没人回应他,吃不饱肚子正咕咕叫着,又饿又热头一阵阵的发昏,各人只在有气无力的努力向前迈步,谁另有多余的力气诉苦。
“快看!前面有座城!”不知谁喊了一声。
各人纷纷向前望去,“还真是有座城!咱们是不是到幽州啦!”
京都的人民照旧像往常一样,每日除了吃就是喝,另有唠不完的家常。
“听说皇上领导雄师把幽州城给围住了!”
军事秘密在京都人眼里都是小事一桩,几个大阁老的案头收到消息过了没多久,京都的老老少少也有许多人知道了这个消息。
“围了得有些时候了吧,现在说不定已经进城了。”
“可不是!那可是几万雄师啊,拿下幽州城还不是小菜一碟。”
自从北汉之战胜了以后,各人都觉得北方的游牧民族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强大的大宋军队收服了川蜀,收服了北汉,现在收服辽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打就一定会胜。
“收下幽州城好是好,可多了这么多黎民,怎么养活呢?”有人开始担忧道。
人们开始犯愁,只盼着今年雨水再多些,田地里正是抽穗的好时候,多多灌浆才气保证粮食结籽丰满,有了粮食才气养活更多的人。
不外此时这些担忧显得有些过早,太子的侍卫收到来自八贤王的密信之后,太子就急速命人将元侃重新纳的小妾院中请了出来。
“年老啊,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日呀,迫切火燎的叫我来,难道筹到粮食了?”元侃有些不兴奋的对太子道,今日是他纳妾的好日子,这年老居然不考虑考虑自己的感受。
“年老也是着急,你看,二堂兄送来的密信。”太子将卷成麻花一样的信纸展开,递给元侃。
元侃一看就吃了一惊,“被前后夹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此地离幽州几百上千里,现在虽然信刚送回来,但是已经是许多天以后的事情了,被围困倒还没有危险,就怕许多将领临阵倒戈,乘隙对皇上倒霉。
“这已经是六日前的事了。”太子自从知道二皇子已经筹到粮食,就觉得似乎身上的担子轻了一半,以前只顾着收粮,今日才开始关注战事。
元侃道,“上次二皇兄密信回来说急需粮草,现在二哥悄悄令人转运军粮,父皇他们应该已经能收到了吧。”他心中隐隐觉得赵非义被围困的事情与冥老脱不了关连,但是得等会回去审问才气知道,现在还不太确定。
太子颔首,“二堂兄要文能文,要武能武,有他在父皇身边,父皇肯定能早日吃上筹集的粮食。”
元侃有些疑问,“二堂兄被围困,怎么还能寄密信出来?这封密信到底是真是假呢?”如果真是八贤王送出来的信,那么说明情况也还不是很危急的时候。
太子也想到了这一点,“希望不要太过惊险,父皇他们也是多年征战的能手,肯定能想出万全之策,我们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耐心期待了。”
刘娥一边看着新荷收拾桌子,一边与湘姑小声嘀咕,“今晚怎么过?”三皇子不会跟自己圆房的吧。
湘姑笑了,“要不咱们偷偷溜走?”原来宫主也有怕的时候啊,跟平时一言九鼎的她可不太一样。
“那怎么行,那咱们就跟他闹翻了,我还指望三皇子能保佑我们樊楼世世流传呢!”刘娥道。
湘姑没忍住,笑的呛到一直咳嗽,“我说,你也太损了,三皇子哪里冒犯你啦,还在世的人怎么就敢用保佑二字!”说完她赶忙呸呸呸,要是三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刘娥可就是小未亡人一枚啦。
笑闹一阵子,新荷已经收拾好桌子,灵巧的下去了,刘娥低声对湘姑问道,“有没有连环的信?”
湘姑经她一提,觉得也有些担忧起来,“连环应该还没到幽州吧,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接应他的人?
刘娥有些心中忐忑,“走的时候工具都弄好了吗?有没有缺什么?箭矢带了几多只?”
“没有缺的,弓弩是试验过好频频的了,强度和硬度都是极品,你就放心吧。”湘姑慰藉她道。
连环的武力,也就龚美能与之一战,这次带的神臂弩,是自己能造的最有力度的弓弩,比普通使用弓箭强了许多几何倍。希望连环能箭箭中第,让神臂弩发扬光大,给士兵们留下个好印象,那么光靠制弓,一年就能赚个百八十万两银子呢!
是的,各人送连环去参军去了。
此时,连环作为普通的士兵,悄悄的隐身在几个将军不远不近的距离,听他们七嘴八舌的扯皮。
“皇上明鉴,这次北伐兵士们实在太过困苦,所以才走的慢了些。”八贤王说道。
一群迟到的军官终于跟皇上汇合,皇上气的震怒一定要严惩,砍了几个将领的脑袋,最后照旧八贤王出头求情,赵非义才不得不网开一面,但是心中的暗怒却更胜。
八贤王还以为自己是皇子呢?二哥已经死了,他带的这些老迁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是眼中只有这个前皇子是吧?哼,走着瞧!
赵非义气到恨恨的看着帐篷外,“这些**懒散惯了,就听你的,让他们将功折罪吧,但是侦察兵呢?这些辽兵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们查了没有?”他指着城墙上一排排一看就组织严密的辽军士兵道。
“回禀皇上,这些辽兵乃是原来就在幽州城里的驻军。”一个军官回道。
赵非义恨不得立刻砍了这人的脑袋,“你是不是瞎?这个城墙上的人你不认识?打了几年仗了,啊?韩德让你都不认得了?
只见高高的城墙上,那白袍披肩红缨帽的将军,不是韩德让是谁?
宋军纷纷哗然。
那是韩德让啊!
“韩德让啊,我的天,赶忙跑吧!”
“跑个屁!后面辽军将领是谁你知道吗?”兵士们已经顾不上悄声说话,哆嗦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