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海蛎,刘娥带着张刍来到接近黑石崖的岸边。
这里风浪稍小,半山围绕像是一个天然的港湾,海水在这里搜集,许多微生物和海藻也在这里生长。
张刍来到此处,颇为感伤,“这是黑石,你看颗颗石子都这般巨细,堪称巧夺天工啊!”
刘娥二话不说,掏出冰锥就开凿。
由于质地松散,纷歧会她就拆下一麻袋黑石子。张刍差一点看着她劳作,心中疑惑,这黑石子要了干嘛,难道煮煮也能吃不成?
“张大人,辛苦你背回去吧,这就是我说的贝壳。”刘娥扔下冰锥,拍拍手敦促道,“别傻站着,快走啊,各人都还没吃饱呢。”
海蛎肉虽鲜美无比,但水分含量太多,几口下去照旧饥肠辘辘,不得缓解。只是张刍另有些缓不外神,呆滞的站着,刘娥又敦促几声,他才吃力的背着麻袋与刘娥一起回去。
幸好岸边早有沈四海接应,否则张刍的老腰都要被压断了。
一个个黑石子洗净摘择开来,光秃秃的直接放入锅中,发出咯噔咯噔的碰撞声。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娥盖上盖子。
“那个,刘老板,不用放水吗?”沈四海惊讶问道,干烧锅子会烧坏的吧。
刘娥笑笑,“不会烧坏锅子的,它们一会自有汤汁。”
等到水分烧干,锅中刺啦啦的声音响起来,刘娥依旧淡定。
突然,有几声噗噗声响起来,她立刻掀开盖子。
热气蒸腾散开之后,只见一锅黑石子正争先恐后的噗噗打开盖子,将橙黄色的肥厚肉身显露在众人面前。
“我的天呐!这是贝壳!”众人惊呆了。
“这黑石子也是贝壳啊!难道海边的石头都是贝壳变的啊!”
不知是谁先伸手抓起一只来,一把将硕大的贝肉塞进嘴里,“嗯嗯,好吃!”
众人开始一股脑的哄抢,一锅开口的贝壳霎那间就被抢的颗粒不剩。
“这个味道,比海蛎稍淡一些,但是肉厚实,好吃!我已经感应肚子里有货了。”沈四海其中一个手下说道。
“有货了?哎呦老八,你怀上了啊!”
“哈哈!”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老八眼睛一瞪,“去你的,你才怀上了呢,老子是说肚子里吃到肉了!”
各人飞快的抢食黑贝壳,张刍却没有跟他们一起抢,他只呆呆的看着黑石崖的偏向。
众人招呼他,他也不答,呆了半晌才喃喃道,“黑石崖,原来天道并未曾放弃我等,生机其实就在眼前啊!”一行泪水沿着脸上的沟壑留下。
谁也没有笑他,因为各人嘴里的肉还没吃完。等他感伤完,擦擦脸,各人才腾出嘴来跟他笑着打招呼。
“张大人,这锅可没给你留,你等下一锅吧。”
张刍摆摆手,站起来道,“你们尽管吃!放开了吃,管饱!”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村里跑去。
“哎呦,这老头,现在怎么这么大方了!”
“虽然要大方,你看看这山崖,这黑石崖!”
各人不解的问那人,“黑石崖怎么了?”
“你们都傻了啊!这黑石是贝壳,那边是有一座山崖都是这黑石做的啊!”
各人受惊的张着大嘴,惊呼道,“我的老天啊,这是发了啊!”
“所以说啊,张大人叫咱们放开了吃,咱们就多吃点。就咱们吃的这几颗,他现在基础不放在眼里呢。”各人笑着乐了,连日来受饿的滋味,似乎在看到那一座山崖的贝壳时便烟消云散。
刘娥继续将黑石子放入锅中,一边放一边说道,“这个玄色鹅卵石一样的贝壳叫做海虹,泉州一带叫壳菜,不外味道稍淡,熟了晒干就叫淡菜。咱们川蜀鲜少见到海物,所以你们不知道。这工具海边多着呢,还长得快,一茬接一茬的。”
沈四海等人发出“哦”的声音,“原来这也是此外地方都有的啊,可是为啥,这里的当地人都不知道呢?”
是啊,海蛎和海虹都在眼皮底下,只要有心,未必不能找到。都穷成这样了,为啥欠好好找找海边的食物呢?
沈四海想起一事,说道,“来的路上,我们经过几个乡村,都是面黄肌瘦,肚子却大。据说当地有一种土叫观音土,吃了能顶饿,但不用化。前两天,我在牢房里听看守的衙役说,有村民准备偷偷去邻村挖这种土呢。”
各人纷纷摇头叹息,受饿的滋味实在太欠好受,他们只饿了几天就难受的要命,只要有口吃的,能止住这种抓心挠肺的感受,吃观音土的黎民可能就是如此吧。
“现在好了!”沈四海由衷的替这里的人感应兴奋,“你看,这么多海虹现在可以吃,等到刘东家交流海蛎的粮食一到,他们就再也不用受饿了!”
几人正说着话,就见张刍从找寻海蛎的村民里带了几小我私家过来。见到刘蛾,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哎,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刘娥吓了一大跳。
“您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活菩萨吗?”几人一边磕头一边问道。
刘娥看了张刍一眼,这神神叨叨的张大人又在捋胡子,做得道高人姿态,肯定是他跟村民说了什么神乎其神的话。
张刍摇头晃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黎民饥苦被观音菩萨感知,特派天使来资助我们渡过难关。”
刘娥等人相互看看,都二丈僧人摸不着头脑。只听张刍又道,“天使将石头变作肉壳,将黑石崖变作粮仓,我们要永生记得菩萨的大恩,谢谢菩萨救我们危难!”
村民们纷纷颔首,“是的,是的!俺们一定听菩萨的话,俺们不敢多占,就按张大人说的按口粮分!”
刘娥眨眨眼睛,她或许知道张刍神神秘秘的计划了。
穷人乍富,有时也是很激动的。为了维护黑石崖的治安,张刍搬出了菩萨派天使点石成粮的故事。不外这样也好,这里的黎民淳朴老实,说什么就信什么。
经张刍这么一咋呼,人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的听从官府的部署,有秩序的分发口粮。
刘娥冲张刍悄悄竖起大拇指,张刍冲她颔首微微一笑,显得无比淡定,但下巴的胡子却一下子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