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哒哒的头发，红肿的眼睛，睫毛上的泪珠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
“娃娃乖，别哭别哭。”蛋子僧蒲扇版的大手轻轻拍在乌黑的湿发上，触手冰凉。
“快拿布巾擦干，着凉可怎么办！”蛋子僧冲绿萝挥手。
“侍女也太少了点，以前在昆仑你也没少过两个丫头伺候，没想到现在，哎，都是我欠好，娃娃别哭了，小美也不是有心的。”僧人一脸无奈，带孩子也就而已，如今这种讼事也要来断，真是要人命啊。
“是不是有心的，他是故意看的。”刘娥想起来就觉得受不了。
蛋子僧对龚美使眼色，龚美半天吐出来一句话，“我卖力。”
刘娥瞬间坐直身子，擦擦眼泪，“不，不用你卖力，看两天也不会少什么。”
僧人一脸不行思议，“那，这。”
“没事了师傅，我就是心情欠好，现在没事了。”刘娥接过绿萝的布巾快速的擦几下头发，“你们都回去吧。”
龚美看了刘娥一眼，脸上说不清什么神情，率先出去。
“小美，我看你别等了，娃娃，哎。”僧人挠了挠头顶，对龚美轻声说道。
“我知道。”
“要不要找个神医看看，她到底还能不能恢复影象。”僧人突然想起一招。
“师傅，我有种想法，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半晌，龚美的声音传来。
“什么想法？”
龚美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不是小娥。”
“你说什么？”僧人定住，但是并没有骂他乱说八道。
“是不是，师傅你也察觉了吧。”龚美低着头，声音很低，“她没有一处像小娥，就像是另外一小我私家。”
僧人不说话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小娥以前的样子，她爱吃酸小娥爱吃甜，她爱穿白小娥恋慕粉，她爱笑，师傅，你记得小娥什么时候笑过？”龚美转身看着僧人月光下明亮的光脑袋。
“就连她洗澡的水，都要烫，小娥从来都怕烫只要温水，师傅。。。”
“你别说了，”僧人举手打断他的话，“你果真查探的很仔细，可是也许就是你窥探的心思，让娃娃知晓了。”
“你还记不记得娃娃十岁的时候，就因为一个猎人偷看她易服被她挖了双眼。”僧人眯起眼睛，仰起头，“她忘记了一切，但是还要去报仇，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却把白花宫这么多人扛在肩上，而且，她，也不喜欢被窥视。”
龚美无言。
“小美你是我捡来的，但娃娃是她爹娘硬塞给我的，你们俩我一样看待，只是她是女娃，偏疼一些。”僧人拍拍龚美的肩膀，“她的内功与你一脉相承，你我心知肚明，她就是小娥。至于其他的，你就当做以前的小娥失血过多死掉了吧。”
僧人咧嘴笑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娃娃从小狠厉，像极了她娘，看着柔弱美貌，其实杀人不眨眼。。。”
“师傅。”龚美打断他的话，有这么说自己徒弟的么。
“哎，除了娃娃以前喜欢你，禁绝你离开视线禁绝你不理她一会，现在，哈哈，唯恐避之不及啊。”蛋子僧哈哈大笑。
“师傅。”
“好了好了，娃娃忘记你，没有像以前那么缠的你发狂，你应该开心才是啊。”僧人叹息道，“真是物极必反啊。”转身瞄着龚美，“难道你还习惯了不成？娃娃不纠缠你，换成你纠缠她了？”
“师傅我没有。”
“那你就别老盯着她。”
“现在不宁静，她，现在，连刚入门的时候都不如。”龚美缄默沉静半响，最终照旧放心不下。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工具。”僧人晃着脑袋走了。
龚美呆立片刻，纵身一跃上了房顶，黑暗吞没了他的身行，月色中明暗明白，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潜伏的身影。
刘娥哭过一场，心里舒坦一些。
龚美对自己没有恶意，只是自己真的不太喜欢而已，做朋友，亲人，他比谁都可靠值得信任，但是爱人，自己真的不需要啊。
刘娥心道，依照历史，如果真的另有十几年才气杀掉赵非义，他最后是怎么死的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成都这里一片太平，大本营留在这里，该动身出发了。
刘娥险些一夜未睡，一直在想赵非义到底是怎么死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头发被苦恼的抓下好几根，只恨自己历史学的太应试主义，一点野史都不体贴，现在抓瞎了吧。
“怎么死的呢？谋害？鸩杀？”
“都不是，史书中没有纪录，到底怎么死的呢？”
龚美耳中的刘娥一晚上都在对死亡原因不停追问。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呼吸终于徐徐沉长，睡着了。
“怎么死的？”龚美疑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