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庆山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年头另有不要封赏的人。
不外究竟是老江湖,刹那间就平息了自己的惊疑,对刘娥抱拳道,“是老夫鲁莽了。”
刘娥知道他已疑心,慢慢解释道,“这酱料乃是家父亲传。在抚州原本我们开过一家包子铺,就因为味道极好遭人嫉妒,陷害于公堂。今日要是对此封赏,说不定有更多的人觊觎此方。”
“罗老板万万不行将此酱料公诸于世。”
刘娥一脸真诚,悲悲切切的连自己都要相信了,“在下实在不愿为此再惹是非,只能谢谢罗老板的美意了。”
见刘娥这么说,罗庆山刚刚释然,原来是有过这种事,那也怪不得如此小心。
这酱料可谓人间难得,味道与卖相皆与古方肉酱极为相似,但肉酱质料昂贵,能这样大量生产的酱汁自己都垂涎无比,更况且其他人。
“刘老板放心,这酱料一事就在川蜀绝不外传,而且若有人问起,我老罗来担着。”罗庆山一拍胸脯。
刘娥喜出望外,“那可太谢谢罗老板大义了。”
能有人挺身在前盖住些许麻烦,对刘娥来说无疑是最好不外了。
尽管百花宫明面上已销声匿迹,但不保证什么时候被人发现认出来,若是引起官府的绞杀,这休养生息的日子可就不保了,目前这时期平平淡淡才是真,要什么官府的奖励啊,谁稀罕。
刘娥送罗庆山出门,行至外院,罗庆山突然停下脚步,“这是什么味道?”
“哪有什么味道。”刘娥笑的云淡风轻,“不外是厨房里的些许油烟味吧。”
罗庆山觉得那香味像是猫一样勾着自己的心,一步三转头的上了马车,心中照旧惦念着,这到底是什么呀,香的令人抓心挠肺。
“这是烧了啥呀,怎么这么香啊。”院子里的随从们纷纷探询。
这味道简直太香了,不似鸡鸭不似鱼虾,香的从心里透出来一般,闻一口都醉了。
“小娥,小娥,你这天天这么香,谁受得了啊,赶忙开饭吧。”连环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个脓包,以前没这么想要用饭啊。
刘娥拿着筷子转头对他们笑咪咪道,“今日不管饭哦,没你们吃的。”
“啥?”各人都愣住了。
这话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把众人劈呆了,这么香的锅就近在咫尺,说今日没准备饭?
“那,这是啥?”
“对啊,这锅里是啥?”
“我都闻到了!这么香!”
刘娥盖上盖子,转身伸手做请姿势,“这是我和云长老今日的分量,你们都来不够呀。”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连环气坏了。
湘姑一脸呆滞,“为啥不够,看着似乎一锅呢不是?”
“对啊,有一锅呢。”
刘娥只好摊手,“锅里泰半都只是配菜,真的不够,哎,下次等来了新干货再给你们做好欠好。”
“欠好!”
“对,欠好,就是要现在吃!”
刘娥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们可不能抢。”
“不抢。。。纷歧定抢。。。”
刘娥只好把云长老请来,赶忙坐好。
各人伸长了脖子,像一窝嗷嗷待哺的雏鸟,就差张着大嘴叫唤了。
“来了来了。”
砂锅盖子一打开,满屋子的香气发作出来。
“啊,这是烧了神仙肉吗,快看看什么好工具。”
只见一砂锅元宝一样的工具闪着金晃晃的光泽,浓郁的香气就是这几只元宝样的工具散发出来的。
“鲍鱼?”云长老惊讶的站起来。
“长得也不像鱼,居然叫鲍鱼,能吃一个吗?”
“这是云长老的,你们吃这个。”刘娥赶忙拿碗筷挑菜,把鲍鱼捡几只出来。
剩下的汤汁加肉块划分浇在几碗白米饭上,拼集一顿鲍汁捞饭。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刘娥拿匕首小心的切开一只鲍鱼。
柔软的鲍鱼肥厚丰腴,随着刀身的拉锯轻微哆嗦,一看就很是软嫩。
切开的这只中心部门黏黏软软,呈半凝结状态,甚至另有些黏刀。
云长老小心的夹起这片鲍鱼,在众人的瞩目下送进嘴里。
“怎么样?”
“这是谁滴在桌上的口水?”
“云长老快说怎么样啊。”
云长老摇摇头,眼睛眯起来,一脸褶子全舒展开来。她一会摇头一会颔首,半天吐出两个字:“极品。”
“极品是什么味道,真是急人。”
刘娥叹气,只好把鲍鱼按人头切了放到盖饭上,“都尝尝吧,只有这点,究竟不是所有的鲍鱼都凝结了糖心。这几只纯干鲍就没这么软糯。”
鲍鱼入口之后全都哑住了声线,只留嗯嗯声此起彼伏。
“太香太鲜美了。”
“好吃,要是再来一片就更好了。”
云长老吃了几片就不愿再吃,分给嗷嗷叫着的连环,“美味不行尽享,吃了你以后就再也瞧不上普通的饭菜了。”
“先不管,我再吃一片。”连环的筷子向鲍鱼伸去。
这时旁边突然横插一双筷子进来,龚美道,“均分才好,你都吃了各人怎么办。”
刹那间连环筷子拐了个弯绕道向鲍鱼再伸,劈面又伸出一双筷子,“我才只吃了一片呢。”
三双筷子交汇又快速离开,鲍鱼盘里只剩最后一片了。
嘭的一声不知谁拍了一下桌子,鲍鱼盘腾空而起,直向屋顶飞去,底下已经过招二十回合,衣袖飞翔飒飒作响。
刘娥扶额,真打起来了。
云长老淡定的举筷拌饭,鲍汁也很是鲜美,浇在米饭上整个全是鲍鱼的鲜甜滋味。
在叮叮当当的碗筷飞翔中,刘娥赶忙将鲍汁捞饭端走,小心翼翼的护着吃完。
看来下次要每人多备几只鲍鱼才够,这么打着用饭还真的是一言难尽,连小孩子都已经不会这样了啊。
半夜里,罗家大院黑灯瞎火,正房青罗帐子中罗庆山呼的坐起身来,高声喝道“海腥味,对,香味里有海腥味。”说完心满意足,躺倒呼呼大睡起来。
罗夫人被他一嗓子喊醒,倒是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什么海腥味这么厉害,把老爷惦念的觉都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