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江南,胜过任何一副山水画卷。
清澈可见底的溪流,哗哗的穿梭在密林之间。
茂密的森林中,鸟雀叽叽喳喳的啼鸣,好一派欣欣向荣。
突然间,两小我私家影落在一棵高峻的楠木枝干上,那带起的震动和响声,瞬间将四周围的鸟儿全数惊飞。
“对不起,此去是我自私的选择。我不知道能不能劝得二哥转头,却知道,此去我们都可能会被牵扯进去。万一出了事,你会忏悔吗?”
“若是怕忏悔,我早就打晕你,带着去其它地方了。”
从树林斜穿而过可至一条大道。此时的门路上,约莫三千名武装到牙齿的雄师正在全速前行。
为首的屈玄,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紧握自己的长刀,白色大氅在他的身后飞翔。
看似威风凛凛的外表下,却是一张酷寒的面容,一颗急躁又恼怒的心。
“驾——”
他猛地一夹马腹,继而转对右边的周副将问道:“另有多久可以到达。”
“三百余里的路程,最少也要两天的时间才行。”
“两天不行,周围可有近路走?”
“这已经是最近的路了。”周副将无奈道。
“那就传令下去,再快一些。”透过他那焦灼的双眼,隐约可以看到一颗急不行耐的心。
可周副将只是转头看了看,犹犹豫豫的始终没有下令,“二令郎,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将士们步行,没法再快了啊。”
“那你留下来指挥雄师,我跟其他几位将军先去。”说完,屈玄又一次的加速了速度。
看着那急切的背影,周副将只能一阵的摇头轻叹。
可是没等屈玄奔走出多远,一节碗口粗的断木,突然从右侧树林飞射出来。
精神紧绷的屈玄根原来不及多想,用力一拍马背,整小我私家飞跃而起,极为惊现的躲过了那一记偷袭。
只是他坐下的马,在加速中受到了惊吓,一连翻转了好几个跟头,这才倒在了路边的草丛中。
“什么人,出来!”本就急躁不已的屈玄,此时可谓是怒火中烧。
刚刚站稳身体,屈玄便拎着长刀,对着断木飞出的偏向呵叱。
身后的雄师,已在此时跟了上来,一个个都是极为的警惕。
两个呼吸之后,右侧的树林中走出两小我私家来。
为首的一女子,看起来面无血色,花容憔悴。
跟屈玄恼怒的目光对视着,她一步步走到其身前,淡淡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二哥。”
看着泛起的二人,屈玄照旧一阵的咬牙切齿,“知道了又如何!赶忙给我滚,我是不会让你随着去的。”
“我来不是要随着你去,是为了劝你也不要去。”
屈鸿凝视着自己的二哥,看着他此时急躁、恼怒、焦灼、急躁的模样,她的眼眶又红了:“真的,不要再去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赶去就能挽回的了一切吗?不要再枉送性命了,我想就算是父王知道,他也一定不会看你去送死的。”
“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失去了太多。你就当是为了我,我不想再失去自己的二哥了。好吗?!”
“不想失去?”屈玄哼的笑了起来,“你不想失去就不失去了吗。都失去了这么多,你总该明白有些事由不得你。”
最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着你的意中人走吧,离开楚国,以他的本事,给你个牢固幸福的家不难。”
屈鸿看着这个有些发狂的二哥,眉头紧拧,却始终没有半步的行动。
孙云怀抱着自己师傅送的那把剑远远的看,见事情可能一时半会难以解决,索性跃身到了一旁的树梢。
他跟屈鸿短短时间里能够有情愫,已然是机缘所致。至于这二令郎,真就谈不上什么友爱。
处置惩罚兄妹间的事,主力还得是她自己。
在原地站了许久,屈鸿的眼中又多了一丝没落。
该是知道此时劝屈玄放弃很难,可她照旧坚持的问道:“非要去吗?”
“必须去。”
“你明知道现在去等同于送死,为何不能学着隐忍,等到时机成熟,再重返郢都替父王他们报仇欠好吗?”
“等?”只见屈玄攥紧了拳头四下看了看,“整个楚国都没了,你觉得屈戊那个老杂碎会放过我们吗。”
恼恨的声音,惊得四周鸟兽都散了。
屈鸿的心也在此时一颤,却始终没有退却半步:“孙少侠说,我们可以一起去造访梁公。秦州远离中土和江南,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去了秦州……”
“够了——”实在烦燥的屈玄打断了屈鸿的话,极重的低吼:“少在这跟我啰烦琐嗦,他既然有了计划,你就随着他赶忙走!”
抬起手中的长刀,指着一脸憔悴的屈鸿:“再不走,我就先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啊!”
阳光透过树梢照下,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尖,屈鸿同样的嘶吼。
一时间,兄妹二人焦灼的相对。
一个气喘吁吁,一个满脸的苦涩。
屈玄身后,一众将军焦虑的看着二人,认真怕这位二令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可有时候越是担忧,事情便越有可能发生。
只见屈玄将那长刀徐徐的举起,刀锋瞄准了她粉嫩的脖颈,冷冷的笑着。
恼恨已经彻底蒙蔽他的双眼,扰乱心神。若任由他继续下去,不死,也将成为杀人狂魔。
看清他的行动,所用的将领都是心中一紧,不忍直视。
就在他们偏头小声议论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嗖嗖的破空声。
警觉的众将领慌忙抬头,却听到身后传来几声闷哼。
转头看去,只见密集的军阵当中倒下了九个兵士,且这九个兵士的尸体位置,恰好成圆圈状。
四周的兵士恐惧的散开,弯腰四处看去。
突然的变故,让屈玄也在此时停下了行动,收回长刀,他凭借敏锐的察觉,看向了树梢的孙云。
此时的孙云,手中把玩着几根银针,饶有兴趣的跟屈玄对视,“你若真对屈鸿动手,我就先杀光你麾下的将士,然后再杀了你,让你死前,再也见不到屈戊的样子。”
轻描淡写的说完,孙云将银针收起,一跃而下。
军中的一众将领虽不了解孙云,可这一个个血性男儿,哪里听的下这般轻蔑的话?
周副将立即策马上前,“这位少侠既然先动了手,也别怪本将不客气了。”
可没等他到孙云身前,一把长刀,已是拦住了他的去路。
“下去。”屈玄头也不回的道。
见状,孙云一个闪身,来到了屈鸿的身边,“看来二令郎,还没因为恼恨而彻底走火入魔。你既然相信我能做到,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你到底要怎样?!”
“你我二人单打独斗。败者,听凭对方处置。”
说话间,孙云始终保持着心平气和,顺便还给屈鸿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劈面,屈玄紧了紧手中的长刀想了想,最终沉声应道:“依你所言。不外事先给你提个醒,若盲山上的消息是你最强一击,基础赢不了我。若是输了,你很可能会死。”
“原来都被你知道了,难怪你拦下了周副将。不外我有的,不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