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的路上,何在红买了酥饼,软糕,果酱这些很软的工具,因为石婆婆牙齿掉光了,虽有假牙,可是年龄也大了,就只能吃这些容易消化的工具。
苏瑾买了束花,吴坤买了些益智玩具。
红红看了一眼他们买的工具,心里悄悄想到,现在的福利院基本都是伤残畸形和弱智娃,稍微正常一点的都被别人领走了。
所以那些工具,他们欣赏不来,也用不上。
不外何在红没有说出口,横竖是一片心意。
这是苏瑾第一次跟福利院里面的儿童接触,以前跟吴寻当志愿者来过两次,但都没进去,只在外围资助,因为是领导来视察福利院事情,他们只是在外围维持秩序。
一路走进来,才发现整个福利院还挺大的,在安西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政府能给这么大的一块地办福利事业,还真是意外啊。
不外这一路上,吴坤都很缄默沉静,走到岔路口,很自然的就转向另一边往前走。
苏瑾一直在视察周围的部署,以及那些操场上正在晒太阳的孩子,那些孩子全都坐在轮椅上,流着哈喇子,歪着头,软趴趴的样子。
所以没注意到吴坤的反常,他和吴寻在这里生活了十年,那十年他们相依为命,好如兄弟,吴寻经常出去偷工具接济吴坤,吴坤无家可归时,经常挤在吴寻那张一米二的床上。
只是厥后两小我私家因为各自差异的价值观,人生观,就越走越远了。
石婆婆这样的老人,被部署住在福利院的后院,七歪八拐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了下来。
苏瑾站在四合院前,被眼前屋子上繁复的雕工吸引了,这是座老屋子啊,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
“这里是晚风朝的靖王府,这个四合院是靖王府的主殿,抗战时期被破坏的就剩下这主殿了,厥后被张将军翻修后生存到现在。”
吴坤见苏瑾呆呆的看着这屋子没动,就解释道。
“原来是王府啊,难怪会觉得磅礴大气,另有没有其他保留下来的修建。”
苏瑾叹息道,却又感应几分悲凉,她是个历史呆子,却对靖王有几分了解,究竟是千古名将,口口相传也能了解一些。
“那边有座侧院,不外被圈起来了,不能住人了,也不能拆,究竟是古修建嘛。”
苏瑾好奇的朝那边看了看,心想等一下一定要去逛一逛。
这处后院里面住了十几位老人,都是孤儿院的老人,院子中间有一颗大大的石榴树,此时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
红红走进了挨正门的那间屋子,苏瑾和吴坤也一并随着进去。
屋里的圆桌旁坐着一位满头鹤发,满脸皱纹的老人,她的头上用一块青布包起来,整小我私家显得照旧多精神的。
她一直盯着不远处的窗户看着,红红连叫了两次,她才反映过来。
“丫头,你怎么才回来呢,背上的伤好了没有?”
石婆婆拉着苏瑾的手,关爱的说道。
“婆婆,我是红红啊,红红,你还记得吗?”
何在红把手里的工具放下,高声喊道。
石婆婆听到喊声,才抬头看着何在红。
“记得,婆婆记性可好了,你不就是红娃子嘛。”
说完就呵呵的笑了起来。
何在红这才满意的把她买的工具放到婆婆手里。
“红娃子,你女儿不是还在发烧吗?这么快就好了。”
听完记性好的婆婆的话,何在红满头黑线,苏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石婆婆真的是个好婆婆,有两年我对生活没有了希望,是石婆婆日夜守着我,怕我出什么意外,她给我煮好吃的,给我讲笑话,还给我捉蚂蚱呢,一个七十岁的老婆婆就像一个小孩般跟在我后面。可惜她记不住我了,她连自己也记不得了。”
出院子时何在红十分伤感的说道。
“其实忘记也不是什么坏事,人这一辈子从影象中开始,又从影象中离开,其实还快乐许多,至少在离开的时候没有遗憾,没有不甘。”
苏瑾慰藉道。
“所以,别惆怅。”吴坤终于说了一句话。
苏瑾和红红都看着他。
“要不我们走那边,去看看那座无名侧院。”
苏瑾提议道。
整座院子不大,残垣断壁,却仍显得十分精致,后面靠着山,一条小径连着半山腰,前面种了一排桂花树。
吴坤指着最里边的一颗树说到,那颗树据说是靖王亲手栽的红桂花,有四百多年历史了,现在还在开花结果呢。
原来这一排都是当年靖王栽的红桂花,只是抗战的时候被破坏了,后面这些是张将军补栽的。
这座院子是靖王送给他最爱的妃子的,听说这位妃子是靖王战胜后带回来的,没想到却是朱颜薄命,在这儿居住不到一年就死了,所以连身世,姓名都没留下来。
“但另有另外一种说法,说那名女子其实是敌国鲜国的公主,还曾救过靖王的命,最后却是靖王带兵让她国破家亡。”
红红增补道。
显然苏瑾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忍不住从侧面爬上半山腰,想想从上面俯瞰整个侧院,因为院子被围起来了,不能进去。
刚站稳就听见有人深情说话的声音。
“佟儿,过来。”
苏瑾四处望去,只见适才还躲在云彩里的阳光,突然撒满大地,照在院子里的花和树上,微风拂过大树,树上的桂花随风飘落,特别悦目,却没见半小我私家影。
恍然间,只见一个身穿淡青色的缎子衣袍,腰系玉带,面若珠玉,双鬓略染寒霜的男子,站在桂花树下,如那望月的山,深情的望着苏瑾的偏向。
恍然间苏瑾看着面前的女子,也这样站在半山腰,看着那叠峦山峰后面,自己已破碎的恋爱,破碎的家国,凌烈的寒风,吹得她连连咳嗽,直至咳出了鲜血,也不知痛。
苏瑾觉得心很痛,她快速的下了山,心里不住的哀叹,如果站在原地那么痛,为什么不逃走,为什么要结一个网,把自己束缚在里面。
一下山,吴坤就发现苏瑾脸色特别欠好。
“怎么了?适才急着要上去,下来后脸色都欠好了。”
“被一颗石头,绊了一下脚,痛的。”
苏瑾淡淡的说到。
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来,每小我私家有心魔的人都逃不外一个情字,她有点心痛,有点想哭,为了那不知姓名的无名妃子,也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