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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长梦无境

第十七章:光拂云散露筹局

永生长梦无境 古井有季 4423 2019-12-25 23:08:46

  吴杳、林奕一行四人到达云陵城外时已近卯时,正是城中黎民睡得最沉的时刻,也是城墙上的守兵最困乏之时。

  林奕伏低身体藏在城外的灌木丛中,低声道:“不知道师父……张远山是否已经回城,轻易以我们的身份入城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我们趁他们不注意,摸到守备相较松懈的西城门,翻墙进去。”

  吴杳与赵清语是女子,身型本就比高峻的林奕和袁力要娇小一点,此时蹲伏在草丛中隐藏地更为彻底。吴杳微眯着眼远望,沉声道:“不,张远山应该已经回来了,你看城墙上的巡城人数。”

  听吴杳如此一说,林奕再细看城墙上的守城兵,果真发现了异样。

  林奕也感应棘手:“平日应当是三人一组,一刻钟巡游一遍城墙,现在居然部署了六人一组,不中断查巡。看来,西城门一定也是加紧了预防。”

  吴杳盯了一会儿,又道:“照旧有时机的,你们看,城门处因为有连接护城河的索桥,外人难以侵入,所以他们反倒不会在索桥位置停留。”

  赵清语有些惊讶,“你想从正门破入?”

  吴杳不语,但心里确实是计划利用索桥的锁链爬上去,只是这个方案需要有一小我私家先去引开城墙上巡逻组的注意,说白了就是诱饵。

  林奕也猜到了吴杳想怎么做,但这个要领太过冒险,如果巡逻组只派了一小部门人去处置惩罚诱饵,或是城内还部署了换防的人手可随时上城支援,再或是爬索桥的人失手了……

  一直没有作声的袁力突然道:“我七岁被张老赏识,从抱山岭带到云陵城,进入右分阁,我虽然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但从小爬山越岭,手脚快。”

  林奕皱了眉,以为袁力是想去爬索桥。

  袁力却接着道:“我可以从西城墙爬上去,尽可能多地引来守城兵,你们再乘隙从索桥处上去,不用管我,直接入城。”

  吴杳看着袁力突然不知道如何作语,方案是她提出来的,可是要冒生命危险做诱饵的却是他们四个里实力最弱的袁力,而且她不得不认可袁力的建议很可能就是眼下最合适的选择。

  林奕、赵清语也明白,可是袁力也是他们的同伴,他越是尽力,越有可能回不来,这让他们如何应答?

  袁力本是坚定地看着远处的城墙,随时准备奔赴,见吴杳、林奕俱是缄默沉静,心下一暖。

  “我知道吴阁主和林阁老的记挂,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万不行以犹豫,你们放心,我有措施回来与你们汇合。”

  林奕咬了牙,一狠心道:“好,那就托付袁兄弟了,我们……等你回来!”

  谁都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局。

  袁力用力地一颔首,直起半身准备往西城门而去,突然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赵清语。

  “赵师妹,多谢你这些年愿意教我轻功,袁力谨记在心。”

  赵清语看着袁力嘴唇微张,显然有些受惊,在她的印象里,袁力不外是每日都市见到的师兄弟之一,偶然有些交流也会很快结束,她从未想过她随意的教授会让对方如此放在心上。

  她看着袁力被冻得有些发白的脸,另有那双竭尽全力隐藏着紧张情绪,刻意体现出冷静冷静的眼睛,真诚的一笑,轻声道:“等你回来,我还要考察一下你的轻功学的如何了。”

  袁力能听到此句话,已是心满意足,再无任何遗憾,头也不回地朝着僻静的西城墙而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黎明将最晚照亮的角落。

  林奕看着有些感伤的赵清语,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赵清语不经意地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湿迹,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去看城墙。

  很快,袁力就顺利地爬上了守备相对较为少的西城墙,但还没等他在城墙上站稳,就有一组巡查兵发现了他,也不问是谁,绝不客气地就提着武器冲上来。

  袁力连说话的时机都没有,随即与他们站成一片,他怎么说也是有资格进入右分阁的织者,控梦术基底稳固,不是他们这些只会耍冷武器的普通人可比的。只见他瞬放了几个阻挡的幻梦,以一敌六也未落下风。

  但是幻梦的泛起,也引来了更多的巡查兵,一组接一组地加入战局,迅速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十几把长枪齐齐地攻向他,竟是一点也未留手,而是要将他立斩于此。

  袁力纵然再强,也难以同时解决数十人的围攻,再加上他在山谷里受的伤,眼看着就被数柄长枪限制住行动空间,更有那惊险地差点就直戳他心口。

  他一遍一各处在心里道:“再撑一会儿,再闹大一点消息,再引更多一点的人……”

  时间一分分已往,他早已力透,却照旧在一个个地释放光影强盛、声响巨大的幻梦,不求能反抗攻击,只求能将此处的情境传的更远些,最好连张远山也亲自出来查探,那吴杳他们就有时机了……

  “噗……”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把长枪刺入他的身体,他似乎已经感知不到痛觉,手指也不再灵活,嘴中的口诀还在念着,手势却慢了,幻梦一个个破散,就如他的躯体一般。

  他望着只有百余米之隔的南城门,不知道是血糊住了他的眼睛,照旧因为黎明来的太慢,日光迟迟照不进他所在的阴暗角落。

  他只能模糊地看到有三个身影顺着索桥爬了上来,在高处停留了数秒,似乎在注视着他的偏向,又似乎没有,再一眨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我是织梦阁……右分阁织者……袁力……”

  终于将入侵者斩杀在地的守城兵只看见袁力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却听不见他说什么,生怕他突然再放出一个梦境阻挡,下意识将贯串他前胸的长枪用力地往前一推。

  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睁着眼,跪在地上,保持着被刺穿的扭曲姿势,再也不会转动。

  吴杳、林奕和赵清语也终于进入了云陵城,他们不敢转头去看,只能全力朝着城内最显眼的修建——织梦阁奔去。

  张远山,我们所有新仇旧恨一起算。

  另一端,长敬看着窟窿里皆是瘫倒在地,痛苦不堪的同僚,眉心紧皱。

  “喂,李半仙,你说怎么办啊,我哥他们会不会有事啊,我们现在是赶去帮他们照旧,照旧先救他们……”

  林瑶心里着急,可是看着地上一击就倒的同僚,也实在狠不下心抛下他们不管,只能不停地催问长敬。

  与他们一起进来的一个织者强撑着内伤,靠在窟窿边上,美意提醒林瑶,“林师妹,你不要着急,长敬兄弟一定会想出措施的。”

  林瑶想到自己这种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气地直跺脚,“我,我爽性跳潭水里去冷静下好了!”说完就要朝瀑布外走。

  不意,长敬听到林瑶的话,突然伸脱手抓住了林瑶的胳膊,眼神直勾勾的,眉头却照旧皱着,“你说什么?”

  林瑶吓了一大跳,“我说气话呢,不妥真……”

  长敬:“不是这句,上一句。”

  林瑶愣了,讷讷地回覆:“我去潭水里冷静一下……”

  长敬手下不知觉地加重了力道,捏痛了林瑶,他却兴奋起来,“你之前吃的药都有什么特征,仔细说给我听?”

  林瑶从小都是被宠过来的,噌破个皮都要叫唤半天,现下被长敬用力捏着了皮肉,立即就跳脚了,抽回手高声道:“谁吃药了?你才吃药呢!”

  先前说话的那个织者见长敬似乎是有了思路,又看这两人打打闹闹的,鸡同鸭讲一般,便又主动回覆道:

  “长敬兄弟可是说我们被黑衣人喂下的药?那个药我记得是黄褐色的一颗,比指甲盖还小些,我因为怕吃药,就迟疑着拿起闻过,并没有很浓的草药味,反倒有点果实的香气,像是……”

  “像什么?”

  那人有点欠美意思,“像小时候肠胃欠好,家里人逼着吃的打虫药,说是吃了驱虫防虫,预计泰半是假的,口耳相传的偏方而已。”

  长敬却是不认同,“若是吃了不洁净的工具,确实有可能熏染一些难诊断的疾病,但往往吃些家常的药物就好了,老一辈说的打虫药并不完全是偏方。我记得我爷爷的药铺里,就有一种南瓜籽磨粉制成的药剂,就有驱虫养胃的功效……”

  “你还记得有什么特征吗?”

  那织者不懂医,自从有了长梦丸强身健体,更是少去药铺,还担忧自己说错话,误导长敬,便谨慎起来,也想不出什么特别明显的地方。

  林瑶瘪着嘴,心里不想搭理长敬,但究竟知道轻重,便冷冷地增补道,“那药尝起来不苦,另有一点回甜,沾舌便化,我未配水就咽下去了。”

  长敬摸着下巴沉思,脑海里闪过好几种相似的药物,只恨自己看过的医理书籍不够多。

  “我大致能想到药方是什么了,解药的草药也都常见,或许这山里就有,我不知道能不能成,但眼下也只有这一个措施了……”

  他们既然无法抛下同伴去云陵,也不能拖着无力的他们下山,就只有治好他们一途了。

  徐明磊靠在山壁上,宽慰道:“长敬小兄弟,你只管试,我们不怕吃错药,只怕成为织梦渊的罪人……”

  长敬:“徐阁主不要这么说,储梦石丢失罪不在你们,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恢复身体,回援云陵。”

  众人一听,想到这几日什么都做不了的憋屈、同伴死此外苦,心下都涌起热血,“长敬兄弟,你放心去配药,我老黄第一个吃!”

  “我也吃!横竖怎么都比现在强!”

  “我也吃!”

  一声声激怒的应答在窟窿里响起,长敬一个个看过他们的脸庞,用心地记着了他们的模样和现在的心情。

  越是要害的时刻,长敬越不敢松懈,他仔细地在脑海里排除掉几种药性较猛的草药,选出最有掌握的组合:“好,诸位稍等,我这就去配药,稍后还需要你们全身浸在冰凉的潭水中配合治疗。”

  各人都一致地没有去问为什么要泡冷水,无条件地相信长敬。

  但长敬却照旧主动解释道:“先前我和阿泰和袁力,都曾落入过琼河,入水初感冰凉,但却不伤肺腑,出水后反倒刺激精神亢奋,手脚产热更快,有利于血液流通,我推测应当是水质原因。此处的瀑布水就是琼河的上游,很可能有相同的功效,可以资助你们吸收药力,加速恢复。”

  长敬又在窟窿里绕了一周,还真让他找着了一种苔藓类草药,待走到瀑布外,山地边缘漏洞间仔细摸索一番,又找到了两种通气排淤的,但剩下的几味药却是直走到第八重瀑布处才找到。

  等再回到窟窿里,长敬已是满头大汗。

  此时也顾不得洁净不洁净了,路上顺手就捡了块中间凹陷的石块和细长的板石,就地取材捣药,挤出汁水倒在他们随身带来的水囊里装好。

  长敬和林瑶协力将同伴们一个个扶出山洞,扶着深潭的边缘浸泡,挨个喂下药水。还部署了伤势较轻的织者去较远处望风,看着周围的消息,以防黑衣人折返。从他们这里望下山去,还能远远看到云陵城。

  林瑶没有下水,嘴上说先看看他们的疗效,一副似乎很怀疑长敬医术的样子。长敬忙的焦头烂额,正一个个地询问感受,也没时间去管她,便随她自己了。

  直到众人泡在冷水里却冒出热汗,可以完整清晰地说完一句话,手上也有力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说明用对了药。

  徐明磊身体基础本就不差,又常年习武,成了恢复最快的一小我私家,大喜道:“长敬兄弟,你这医术堪比国都的御医啊。”

  旁边一个阁老不平,反驳道:“老徐,你见过御医吗就搁这瞎比,要我看啊,长敬这是比神医还神啊!”

  长敬挠挠头,只笑不语,知道他们不外是夸张地表达谢意。

  又过了一会儿,直到红日完整地露出山头,暖洋洋地照进山谷,十来个大汉才终于可以利索地自己翻出水潭,徐明磊还实验着释放了一个简朴的幻梦。

  长敬衷心道:“各人能恢复真是太好了。”突然看到一旁扭捏的林瑶,疑惑道:“你确定不要试试?”

  林瑶看了一眼潭水,别过脸,哼了一声,“才不要,我照旧等回云陵再慢慢治好了,横竖现在也不差我一个,我也绝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徐明磊看着小女人闹变扭,美意道:“林女人,长敬兄弟的要领确实有效,你早一点恢复也好早点去帮你哥哥。”

  林瑶心里明白,却照旧不吭声,心道:这些臭男人就是缺根筋,就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泡进去……

  长敬实在摸不透这个姑奶奶的想法,总不能把人按水里去吧,只好道:“那我们再休整一刻钟,就出发去云陵吧。”他心里总是吊着根弦,怕它突然崩断了,又怕它一直悬着不安。

  他的直觉准得诡异,默道千万不要再传来什么噩耗……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长敬一口气还没喘下来,就听见站在山边瞭望的织者急急遽地跑了回来,口中还唤着“欠好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欠好了!云陵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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