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凡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破落院子。
情况，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特么不是那个俏未亡人开的孤儿院吗？
之前他贪恋那俏未亡人的美色，还无偿来出了趟诊，原以为能让俏未亡人以身相许，最不济也能肢体接触占点自制。
哪曾想俏未亡人待人接物点水不漏，圆融如意，不像贫苦黎民，倒像是某个各人族的掌舵老夫人。
一点自制没蹭到不说，田一凡偏偏还找不到任何能借题发挥的点。
难道，这俏未亡人和青狼城白家有关系？
想到这一层，田一凡不由得冷汗直流。
还好那天没有仗势欺人，做什么霸王硬上弓的计划，要否则，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顾培元提着田一凡，就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仔，阔步走进。
听到声响，郑大娘已经迎了出来，看着气定神闲的顾培元和灰头土脸的田一凡，哪里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埋怨地望了顾培元一眼，迎上前来轻声道：“田先生来了？”
田一凡只是讪笑两声。
郑大娘颇为热情，道：“这一路上也辛苦了，田先生要不先进屋喝口水休息休息？”
田一凡嘿嘿一笑，点了颔首，被顾培元折腾了一路，他还真有些口渴。
“喝什么水，先去看病！”
顾培元绝不客气。
田一凡脸色一僵，也赶忙赔着笑脸，义正辞严道：“对对对，先看病，病人要紧，医者仁心嘛！”
开玩笑，他哪里敢冒犯白家大佬！
郑大娘了然于胸，也不多劝，微微侧身，轻声道：“进屋吧。”
田一凡边走边轻声问道：“病人是谁？”
“照旧上次那小女孩。”
闻言，田一凡眉头一皱，思索片刻道：“就是那个惊吓太过，妖气入体的那个？”
郑大娘轻轻颔首。
田一凡皱眉道：“我不是说了吗，这病只有一种解决措施，就是找到那只妖魔的妖心，然后用妖心吸走体内妖气就可以。”
“擒杀妖魔对别人来说困难，但对白家来说，不外是小事一桩。”
田一凡偷眼看了看一旁的顾培元，立马奉承道：“白家的那些英雄好汉们，哪个不是杀妖魔如砍瓜切菜、个顶个的男儿郎？”
郑大娘苦笑道：“妖心我们已经拿回来了，也凭据先生的医嘱，放在了小茶枕边。”
“那这不就已经万事大吉了吗？”
田一凡有些迷惑，这还找他来干什么。
郑大娘摇了摇头，将那颗废了的妖心拿出来，递给田一凡，道：“先生你看，这就是那颗妖心。”
田一凡大惊，赶忙走进屋内，凑近昏睡中的小茶，仔细检察了一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郑大娘急声问道：“怎么了先生？”
顾培元的眼睛也微微眯起，隐隐透出一股杀气。
如果小茶真因为田一凡的馊主意而失事，顾培元一定会让田一凡给小茶陪葬。
“这，”
田一凡欲言又止，斟酌半晌，刚刚轻声开口：“妖心没有拔除小茶体内的妖气，反而，反而是小茶把妖心里的妖气本源，都给洗光了！”
“什么？”
郑大娘眉头紧皱。
“庸医！”
顾一凡更是怒火上涌，大步上前，一拳砸在田一凡的鼻子上。
盛怒之下，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下子砸断了田一凡的鼻梁骨，两道鲜血从他鼻孔里流出来，整个屋子里都是田一凡痛苦的惨叫。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神特么小茶吸走了妖气，这老头也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就似乎前世地球上，医生告诉你气功效治疗白血病一样可笑。
妖气这工具，对人体有着巨大的危害。能吞噬妖气的只有妖魔，没有人能吸收妖心中的妖气。
妖心之所以昂贵，不是因为它能资助武者修行，而是因为它有着强大的杀伤力，可以广泛地应用于武器、符咒、阵法之上。
这是知识，也是规则。
田一凡捂着自己的鼻子，有些恐惧隧道：“小老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病人体内的妖气，确实是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顾培元怒极反笑，俯身揪住田一凡的领子，一字一顿低声道：“你别给我空话，我再给你一次时机，你给我好悦目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要否则，我活剥了你的皮。”
他的声音冷酷而决绝，没有人怀疑，他真的能做得出来。
田一凡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和顾培元理论，手忙脚乱地跑到小茶床前。
他伸手搭上小茶的手腕，闭上眼睛开始细致切脉。
顾培元和郑大娘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田一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鹤咦吖而下，隐隐有几分猪肝色。
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顾培元心中着急，也不敢作声打扰。只能耐着性子等。
许久，田一凡才松开手，脸上充满了迷惑，一脸惊疑神色。
郑大娘和顾培元险些同时开口追问：“什么情况？”
田一凡咬了咬牙，不由苦笑一声，道：“说实在的，小老儿行医四十八年，种种疑难杂症，各色妖气入体，都有见识，但从未见过这般症状，实在是，实在是太过诡异！”
顾培元皱眉：“说详细点。”
田一凡低声道：“病人满身发冷，皮肤干燥粗拙有鳞片状，妖气和人体气息混杂，脉象死寂中却又有几分生机，感受，感受像，”
他犹豫半晌，才开口道：“像是喜脉！”
这话一出，纵然是一向脾气好如郑大娘，也不由得动了真怒。
也真敢说！
小茶，六岁，喜脉？
怎么不说你家母猪会飞天呢！
郑大娘强压怒火，沉声道：“田先生为何凭空污人清白？小茶今年刚满六岁，尚是普通孩童，何来喜脉之谈？”
顾培元更是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招摇撞骗的老庸医。
田一凡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岂止是你们不相信？小老儿也不相信。”
他脸色昏暗，竟多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平静，轻声道：“学艺不精，这病我无能为力，愧对白家大人看重，要杀要剐要泄愤，小老儿都认啦！”
郑大娘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颓然坐下，摆摆手道：“也是小茶这孩子命中该有一劫，也罢，能不能活听天由命吧。多谢先生跑这一趟，先生且回，我就不送了。”
田一凡却不敢轻动，望向顾培元。
在他看来，顾培元才是主事者，只有顾培元松了口，他这条命才算是捡了回来。
伴君如伴虎，给大人物治病，治欠好就陪葬，这样的事情他也听说过许多次，白家人要杀他，不奇怪。
顾培元轻轻颔首。
有白家和自己武力的双重威慑，田一凡肯定是尽心尽力，他若无能为力，那就是真的没有措施，杀了他也于事无补，除了激怒刘春涛没有任何作用。
田一凡歉疚地拱拱手，蹒跚着走了出去。
“大娘，你别急，肯定另有其他路可走。我来想措施！”
顾培元眉头紧皱，也急遽走了出去。
病急乱投医，他要去找老金。老金这种开寺库的，知道许多奇闻异事，也许就有措施来解决小茶的这种怪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