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恼恨的终结

　　结界的另一头，鹤唳带着鹰集（鹤鸣）走了出来，观他周身气度，已然有仙者之风。

　　银环恼怒的说：“你结成金丹了。”

　　鹤唳对着她鞠了一躬：“环少主，救命之恩我始终谨记在心，但是九转登仙丸乃我鹤族至宝，恕我不能拱手送人。这后面的房间里，另有许多金银财货、法器灵宝，您可以随意挑选。”

　　事到如今，银环就算是再气，也只能接受现实。

　　银环：“我要全部。”

　　鹤唳：“可以。”

　　程子三默默的走到鹤唳身边小声的说了句：“恭喜。”

　　鹤唳轻轻点了颔首。

　　鹰潭：“鹰集老爷子，您的目的也告竣了，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鹰集：“我乃鹤族的族长，鹤鸣。”

　　虽然心中早有预想，但是认真相摆在鹰集面前的时候，他依然有些震惊。鹰集一动手，他就明白这人一定和鹤族关系不浅，想来跟自己父兄的死也脱不了关系。不外，这人居然就是当年鹤族的族长鹤鸣，这是他意料之外的。

　　鹰潭：“我怙恃兄弟和其他鹰族旧人的人，都是您的手笔吧。”

　　鹤鸣：“是。”

　　鹰潭目眦尽裂：“为什么，如果你是要报当年之仇，那些动手了的人早就死了，为什么你最近还在杀人？我母何辜？那些手上清清白白的鹰族人又何辜？”

　　鹤鸣很平静：“他们简直是无辜的，难道我鹤族上下有任何一个是活该之人吗？”

　　鹰潭：“那我呢？我为什么活了下来？为什么你还要帮我这么多？杀一个鹰族少主比杀一个鹰族小孩更有复仇的快感是吗？”

　　鹤鸣：“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杀你。只是，你大姐姐在我梦中哭求，让我放过你，她是我们鹤家的好儿媳，我总要顾及她一些，这些年对你的扶助也是如此。”

　　鹰潭仰天狂笑：“可笑，难道我大姐姐就不会为她的母亲哭，不会为她血肉相连的族人哭。这只不外是你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

　　鹤鸣：“简直，我是在自欺欺人。我在鹰族生活了数百年，其他人都以为我是自家人，都是真心待我，所以我才有时机杀了他们……”

　　突然，鹤鸣咳了两口黑血出来，鹤唳十分紧张。

　　鹤唳：“父亲，您中毒了！”

　　鹤鸣：“我知道，是我自己服的。”

　　鹤唳：“为什么！”

　　鹤鸣：“见到你还在世，如今金丹又已结成，我心愿了了。”

　　鹤唳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他不明白，他今日才刚刚知道了自己的父亲还在世啊。

　　鹤鸣：“不用为我伤心，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当年的旧事，波及到的无辜之人已经够多的了。我想，只有我们这帮老家伙们全都死洁净了，才气停止，那么现在就剩我了。“

　　鹤唳泣不成声：“父亲……”

　　鹤鸣：“从今天开始，鹤族跟鹰族，就两清了。你一定要记着，不要，妄动杀念！”

　　随即，鹤鸣转过头微笑着望向鹰潭。

　　鹤鸣：“少主，你看，鹰集给您的这个交接，够不够？”

　　说罢，鹤鸣就死在了鹤唳的怀中。

　　鹤唳悲恸的大叫：“父亲！”

　　鹰潭现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鹤鸣杀了许多自家的人，可那是因为他们鹰族自己先做下了孽。除此之外，作为鹰集，他也曾经是自己尊敬的前辈啊。其实连鹤鸣自己都意识不到，因为鹰潭跟鹤唳的年龄相仿，这些年来鹤鸣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对他流露出父子之情。对于鹰潭来说，那声叔叔，是情真意切的。如今，鹤鸣自绝，鹰潭真不知道该哭该笑，该恨照旧该原谅。

　　局面一度冻结，银环十分紧张，如今鹤唳已经是仙了，若他发狂动起手来，鹰潭和自己都不是对手。程子三则什么都不说，只是蹲下，将手放在鹤唳的后背。告诉他，他另有自己这个兄弟在。

　　又过了一个时辰，鹤唳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双手抱起鹤鸣的尸体，转过身去。

　　鹤唳语气酷寒：“跟我走吧。我父亲叫我不要妄动杀念，我听他老人家的话。出去之后，再见就当做不相识，鹤族和鹰族的纠葛，到此为止。”

　　银环欲言又止。：“恩……”

　　鹤唳：“环少主，允许你的工具，不会少。现在，这密室里的机关怎么破，你也或许是知道了。若不清楚，我给你写张字条，您自己带人再来就行，救命之恩就此一笔勾销。”

　　说着，就向前走去

　　……

　　有鹤唳带路，很顺利的，所有人就走出了鹤族老宅的大门。发生了鹰集的时，鹰潭一时之间也有些颓废。银环倒是心情好了不少，虽然没拿到九转登仙丸，但她刚刚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鹤族多年的积攒，那也不是盖的。不外，正当事情准备告一段落的时候，突然一大群妖人涌现出来，将几人团团围住——这是欧若派来的人，是狐族以及四各人族中最顶尖的妙手。

　　为首的妖人大叫：“识相点，将九转登仙丸交出来，大爷我饶你们不死……”

　　话还没说完，鹰潭就触不及防的脱手了，一片鹰羽镖钉在那人的脑门上。妙手？好吧，就算这些都是迫近金丹的妙手，那又如何，就算是金丹与金丹之间，那也是有区此外。像鹰潭这样的一族少主，从小享用的都是族中最好的资源，就算是同等水平，他的基本又岂是那些自己修炼的人能比的？而且，他现在心情很欠好，真的很欠好。他郁闷极了，正愁找不到人发泄呢。

　　领头的妖人一死，剩下的所有人也顾不得上头是什么命令了，只管向前冲来。银环和程子三也随着动起手来。鹤唳则似乎基础没有看见这一切一样，他只是抱着鹤鸣的尸体，往前慢慢的走着。如果有什么人对他动手，他只是用功法将那些人弹开。他现在已经是仙了，虽然才刚刚修成仙身，但也不是普通的妖可以相比的了。加上程子三这个魔族军士一直护在鹤唳的身边，实际上，能接近鹤唳的妖人就没几个。

　　天气很阴，几阵大大的天雷打过，大雨就开始倾倒下来。

　　雨水冲刷之下，气氛变得越发阴冷。银环觉得，从密室出来的人，全都疯了。银环不是没有杀过人，但从没见过这样的屠杀，不用术法，不用阴谋企图，甚至不怎么动用武器，只是用自己的手，撕碎眼前的敌人，程子三是这么干的，鹰潭也是这么干的，这两小我私家就像是没有情感的提线木偶，完全被杀这个字支配着。血水混杂着雨水，在地板上蔓延成一大片，地上尸体越堆越多。终于，对方怕了，刚刚还虎视眈眈想要攻其不备的这群人，现在只能抱头鼠窜。几小我私家也并不追，鹰潭自顾自的离开了，鹤唳照旧那样徐徐的向前走着，程子三也照旧护卫在鹤唳的身边。只有银环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情况下，她其实不应该随着鹤唳，但她又怕不随着，那些财宝就统统泡汤了。鹤唳也不理她，现在一切旁的事情，他都不想理会。过了一会儿，程子三发话了。

　　程子三：“银环少主，鹤唳兄弟既然允许了您就不会违约，您照旧先回去吧。”

　　银环：“是。”

　　……

　　———————————————————————————————————————————

　　鹤唳凭借着自己模糊的影象，找到了九原城上已经破百多年的鹤府，将父亲埋在了花园中。一夜之间全家灭门，这里整条街都已经无人居住，生怕沾上这宅子的晦气。

　　鹤唳：“爹，儿子带您回家了。”

　　接下来的三日，鹤唳一直都住在鹤府中，程子三则一直守在宅子周围。他明白鹤唳现在在妖族已经很难会有危险了，但他照旧不希望有人在此时打扰他。鹤唳搬了许多木料回家，一块一块的在上面刻上他记得的家人的名字，将这些木桩立在院子里。当年鹤族人的尸体最后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也该到了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了。

　　三日后，做完了这一切的鹤唳终于从鹤府中走出，他轻轻的关上了大门，似乎怕自己发出的声响太大吵到里头甜睡着的家人。他和外面候着的程子三拥抱了一下。

　　鹤唳：“三哥，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一定叫上我。”

　　程子三：“恩。”

　　鹤唳：“我要去杀白灵。”

　　程子三：“我和你一起去。”

　　鹤唳：“不行，你是魔族人，代表了尚夫人的态度，这是我小我私家的私事，你不能掺和进来。”

　　程子三：“你以为你就和魔族脱得了关系嘛？从你第一次担任押韵队伍的首领经过妖族的时候，所有人就都认定你也相当于是魔族人了。”

　　鹤唳：“但是……”

　　程子三：“没事，尚夫人说了，无论你有什么想要做的，放手去做。至于我，我的任务就是资助你。”

　　鹤唳：“恩。”

　　下定决心的两人说干就干，当天晚上就偷偷的溜进了妖族的王宫。倒不是妖族王宫的守备如此松懈，而是，欧若一直刻意在放松白灵居所那一片的警戒，甚至白灵居住的宫殿位置，也是她刻意外放的。白灵虽然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但只要她一日不死，自己一日就不能上位。要害是，欧若自己手上是万万不能染上白灵的血的，究竟盯着她的人太多了，就算她小心谨慎，一旦被人发现，她的女君梦就会即可破碎。棘手的是，白灵这小我私家极其难搞，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她都市拼命挣扎，哪怕每天都过的痛不欲生。所以，欧若一直都期待有人能替她杀了白灵，可惜到了现在依然没人动手。现在夜，欧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鹤唳和程子三两小我私家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白灵床前，白灵日日都受着万针扎身的痛苦，面部心情极端扭曲。

　　白灵：“你……你们是什么人？”

　　鹤唳：“外头的人都说你是疯了，看来你没疯，而是被人废了。”

　　鹤唳和程子三两小我私家都身着夜行衣，白灵看不出来他二人的身份。

　　白灵：“是不是欧若那个小贱人派你来的，啊？！”

　　鹤唳只是眼神酷寒的看着她，这个害了自己全家的女人，看来已经受到了一定的处罚。

　　白灵见来人不说话，又喊：“不是欧若？！那就是银雪那个小贱人！啊！”

　　说到银雪，白灵一激动，身上的冰针给他带来的疼痛又加重了几分。

　　鹤唳：“尚夫人？”

　　白灵：“你果真是银雪那个小贱人派来的！她害我酿成了这样还不够，还想做什么？！”

　　！白灵酿成这样居然是尚夫人下的手！

　　白灵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她弄死我又如何，她自己也没几日好活了！回去告诉她，我等着她不得好死的那天！”

　　鹤唳：“看来，你害的人太多，基础不知道我是谁。”

　　一听鹤唳否认了自己是银雪派来的，白灵马上慌了起来，适才那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气势马上全无。

　　白灵：“你是谁？”

　　简直，白灵这辈子谋害过的人实在是太多，连她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有几多对头了。

　　鹤唳：“你还记得鹤族吗，女君大人。”

　　白灵：“鹤族？死光啦，几百年前就死光啦！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别骗我！”

　　鹤唳拿出自己的一根羽毛：“今日，我会拿我自己的羽毛来杀你，它会钉在你的额头上，全天下人都市知道是鹤族人杀了你复仇。”

　　白灵张皇起来：“不行能？怎么会是鹤族？！怎么会是鹤族？！”

　　白灵知道自己也许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她想象过也许自己会被银雪杀，会被欧若杀，但她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鹤族遗孤杀，被一个自己基础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人杀掉。

　　白灵：“不！你不配！”

　　一声不甘的召唤后，担任了快要一千年妖族女君的白灵结束了她这肮脏的一生。

　　……

　　————————————————————————————————————————————第二日，欧若一早起来，得知白灵身死的消息，她兴奋坏了。当她看到白灵额头上那根鹤羽的时候，她简直是欣喜得难以自抑，她正愁找不到措施除掉这个鹤族余孽，这下倒好，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客栈，鹤唳和程子三收拾好了行李准备返回魔国，正准备出门之时，他们所居住的客栈被重兵团团围住。欧若亲自领着人过来，名义是替不幸被刺的妖族女君复仇，捉拿凶手，只要把这件事办成，继位女君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鹤唳：“欧若，我原本没计划对狐族下手。”

　　欧若：“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也是，连真正的女君都敢杀，又怎么会敬畏我这一个代女君。”

　　程子三向前走了一步，腰间的刀隐隐的出了窍，这可不是上次树林里的那次打架，就算他与鹤唳修为高于在场所有人，终究照旧达不到魔尊那种碾压的恐怖水平的，如果欧若真是要下狠心，恐怕这次是很难在世离开了。正在此时，许多蛇族的人突然涌出，银环从天而降。虽然和妖族军队对上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可是，鹤唳允许银环的字条还没写的，现在鹤唳还不能死。至于狐族，原来就是早晚得撕破脸的，现在女君死了，位置空出来了，正是大好时机。

　　欧若：“怎么，银环女人也要护着这个逆贼。容我提醒你一句，你身后的这小我私家，杀了妖族的主君，你要护着他，就是要跟全妖族为敌。”

　　银环：“全妖族？什么时候，一个代女君就能代表全妖族了？你只不外是魔族为了维持妖族秩序而设置的一个工具人而已。你才是该看看清楚，我这身后，另有为魔族的尊使呢。你是要果真和魔族为敌，将整个妖族的安危置于一旁掉臂吗？”

　　欧若：“我可没有说要对魔族的尊使大人动手，我今日来，只是为了抓捕刺客。你这么护着这鹤族余孽，该不会？你们是一伙的吧。”

　　欧若不愧是在政界浸淫多年的人，扣的一手好帽子。

　　银环：“当年前女君白灵觊觎鹤族的九转登仙丸，竟然唆使鹰族犯下灭门大案。如此罪不容诛之人，基础不配做我妖族的主君，杀了就杀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倒是你们狐族，配合鹰族和其四各人族内斗，不知道得了几多利益。”

　　此话一出，军队的人心开始浮动。这队伍里，领头的多是四各人族的子弟，那些小门小户的，也大多依附于四各人族。若是四各人族和狐族起了冲突，究竟是听主君的命令，照旧听自己直系主子的命令，他们是需要考虑一下的。

　　欧若知道这事不能再拖，连忙下令：“蛇族与刺客勾通，妖言惑众，听我军令，一律格杀。”

　　获得命令的军人们也顾不得再想太多，只是冲了上去。

　　此时，一个穿透全场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倒是想看看，谁有这么斗胆，敢动我未来姐夫！”

　　这声音里带着相当浑朴的功力，现场的人都免不得受到波及。

　　军士们转头看，一个银发的女子妖娆的坐在一个红发男子的手臂上，男子的手臂就这样一直端着，似乎感受不到重量一般——他们是银雪和幽冥！

　　！怎么会！欧若不宁愿宁可的怒吼，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这事儿就成了。魔尊僧人夫人不是早就回离天城去了吗？怎么会泛起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