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突然消失的绿衣女孩的事,纪小朵一夜没睡好。
就算陌离守着她,她也忍不住一直反重复复地想欧碧的那些话。
纪小朵能感受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她真的喜欢杜桥。
但……没有他会死?
纪小朵突然就想起之前攻击过她的那个花妖。
纪小朵上次已经见过了酿成鬼的玉版,她什么都交待了,却并没有提到花妖,可见花妖和她并没有关系。
那么,会是这个小女孩吗?
那花妖被陌离伤过一次,又被赵明轩伤了第二次,广华大师也说过一定反噬本体。
纪小朵马上就想起杜桥那盆珍贵的绿牡丹。
杜桥当初就是因为那株绿牡丹突然枯死,才会被柳家辞退的。
算算时间,真是差不多。
而且若不是他把那盆被柳家丢掉的绿牡丹捡回来,精心养护,它就真的死了。
可不就是没有杜桥就会死?
一想到这点,纪小朵心里那点同情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又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
那花妖之前卷着她的腿在地上拖的时候,可曾同情过她?
要不是陌离,她说不定都没命了好吗?
现在不外就是看来硬的不成,就开始改软的了。指望着装可爱,哭一哭,她可能就心软了。
呸。
纪小朵甚至决定下次见到杜桥的时候要提醒他这事。
她对妖没什么偏见,但会害人的可就另说了。
***
早上鲁二娘给她吊水来洗漱,看着她的脸,疑惑地皱了一下眉。
“怎么?有黑眼圈了吗?”纪小朵一面擦着脸,一面问。
没睡好可真是美容大敌。
“倒不是黑眼圈,只是女人这里,似乎长了个斑?”鲁二娘点点她的左颊,又拿了镜子来给她看。
铜镜不如玻璃镜子清晰,但这镜子磨得很亮,倒也照得清楚。
纪小朵果真看到自己脸上有块暗褐色的小黑点,只有芝麻巨细。
之前她脸上的皮肤白玉无暇,明明是没有的。所以突然泛起这么个小点,也很明显。
她拿帕子擦了擦,周围的皮肤都擦红了,那块黑点也没有擦掉。
纪小朵也皱了眉,让鲁二娘去拿块肥皂来,认真又洗了洗,照旧没洗掉。
“还真是长出来的。”
纪小朵又照了照镜子,就放下了,也没怎么当回事。
痣嘛,它什么时候要长,也没有措施。
这里又没有什么激光点痣,横竖不痛不痒的,就随便它了。
眼下她照旧专心想怎么做肥皂。
第一批的制品已经做出来了,味道有点不太好闻,但效果照旧挺好的。
鲁二娘以她几十年洗衣浆衫的经验保证,以前从没有碰上过这么好用的工具。
以往她碰上脏得厉害的衣服,只能下死力气搓,或者拿洗衣棒捶。纷歧定能洗洁净,还伤衣料。用上肥皂之后,真是随便泡一泡揉一揉就洁净了。
纪小朵就让她拿上一块,端着盆子去河滨洗衣,现身说法。
自己则去买了些香料,试试看能不能调整一下肥皂的气味,做点香皂之类的“高端产物”。
***
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已往了,到第二天起来,纪小朵和鲁二娘一照面,鲁二娘就惊呼了一声。
纪小朵揉了抒眼睛,“一大早的,出了什么事?”
“女人……”鲁二娘直接把镜子递了过来,“昨天那颗痣……似乎大了许多。”
简直是大了许多。
头一天只有芝麻那么大,现在已经有绿豆大了。
纪小朵看着镜子,脸色不由也变了变。
她虽说已经不靠脸用饭了,但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脸上有这么大一个痣?
况且它还在长,昨天像是芝麻,今天就像绿豆了,那明天是不是还会酿成豌豆那么大?
纪小朵让鲁二娘请了个医生来。
医生仔细看了,又给纪小朵把了脉,却说既然不疼不痒,就没什么关系,并不故障康健。
对于她们说那痣一夜之间长大,这位医生就斥为无稽之谈了。
“痣这种工具,是很寻常的,有些也简直会随着年月长大。但要说一夜之间从小变大,老夫还从未见过。”他又若有所指地申饬纪小朵,“虽然说长在脸上稍微有碍观瞻,但也不必这样疑神疑鬼。”
鲁二娘想要争辩,却被纪小朵止住。
老实说,她自己也觉得这痣长得这么快有点差异寻常,这医生既然看不出什么,或许也就解决不了,也不必争执。
她只是又把秋阳子开的方子拿给这医生看了。
医生对这方子倒是大为赞赏,直夸精妙,“女人调养身体,用此方再好不外了。”
纪小朵想,自己最近不太寻常的事,一个是吃着秋阳子的药,一个就是前两天晚上的欧碧了。
如果药方没有问题,难道又是那花妖?
欧碧不想她嫁给杜桥,做法让她变丑,也不是不行能。
亏她之前还一度对这小花妖另有几分同情,同情个屁!
***
纪小朵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脸上那块黑斑,越看越不顺眼。
就这么小半天功夫,它已经又大了一圈,都得有黄豆大了。
她下意识就想到了早先广华大师替她治腿上的伤,那渗出来的缕缕黑气。
这回说不定又得是那工具。
说不得照旧要去找广华大师。
可是……这些天她在市井中行走,对望云寺高僧的职位又了个新的认识。一般人还真是不太能请得动他们。
上次广华大师见她,完全是冲着赵明轩的面子。
难道要去求赵明轩?
纪小朵不太愿意。
早先她还想只要能修行,慢就慢点,难就难点,她都不怕。但这时是真嫌自己修行得太慢。
她要是有法力在身,还能让人在脸上弄出个痣来?
纪小朵一时没拿定主意,索性收拾了几样点心,又拿了几块肥皂,让鲁二娘送去给杜桥的姨妈。
如果杜桥在,就请他来一趟。
更重要的是,看看他们院子里那盆绿牡丹,有没有什么异常。
鲁二娘那天也是看着欧碧钻进了地里的,听女人让她特别注意一下那盆绿牡丹,心里就不由打了个突。
但只是去看看,也不用她做什么,她也就壮着胆子去了。
两家隔得不远,鲁二娘很快就回来了。
杜桥不在,连那盆牡丹也不在。
“说是花园那边准备得差不多,正好把它移植已往了。”
纪小朵不由得磨了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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