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离和容城初云在洮州穆素府已住了一月有余。
舒云逸和二月、阿九三人也一直一起留宿在穆素府。
众人相处得十分和谐,特别是阿九,每日都像十离开心,拉着穆素语汐一同游山玩水,然后再将所见的美景趣闻分享给苏陌离。
敦促着苏陌离同容城初云二人一定要去看看。
待苏陌离和容城初云回来后,阿九会抱起一坛酒,拍着苏陌离肩膀自得问道:“怎么样,我推荐的地方都不错吧?”
舒云逸照旧一副冷若冰霜的老样子,不苟言笑,言语也不多。
只是偶有频频旁敲侧击地想探询出穆素语彦的下落,都被苏陌离嬉皮笑脸地阻止。直到厥后连容城初云和阿九都感应奇怪了,舒云逸才作罢。
只是在独处的时候,舒云逸会愁云满面,苏陌离越是故意隐瞒穆素语彦的去向,他就越是担忧。
容城初云每日与苏陌离在一起,过得都十离开心。虽然不愿意去想中宣的事情,但是偶尔心里照旧会泛起一点点的涟漪。
这些时日,家族的事务都如何了,立秋之日快要,上将军的纳诚之事都准备得如何了,若是此事有失,则家族便有万劫不复之风险。
苏陌离能够看出容城初云偶尔状态游离,他也知道一定是因为家族的事情。只是现在他们都处在狂风雨来临的前夕,与安陵家经历过一场疲惫的竟逐之后,现在各人都在静观其变。
此时没有消息,即是最好的消息。
上将军自从三年前想一举拿下北国最后三城,却遭遇‘勾陈’的剧烈反抗之后,变得小心谨慎,一直按兵不动。
现在年,上将军将于纳诚大会后增兵十万,无异于已下决心,一举拿下北国。
此时的南朝,偏偏泛起了一个舒云逸。
如苏陌离这般智慧的人,现在都无法具体摸清其中的因果缘由,也无法知晓事情的生长走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再惦念其它。
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手中有美酒,眼前有相爱之人,何不在此风暴的间隙,去图个逍遥快活呢。
······
这日,苏陌离头枕着双臂,睡在野外河滨的草地上,身边一只长长的鱼竿伸向河里。
他和容城初云已经在外游玩了半日。
午时已过,才惊觉肚里早已饿得“咕咕”叫,于是自告奋勇,不知从哪里讨来几根鱼线和一只绣花针,自己又从山林找了根长长的竹竿。
将鱼线和竹子草草一系,另一端绑上掰弯的绣花针。串上一只蚯蚓,如此便要钓起几条鱼来在这野外做烤鱼吃。
只是这鱼儿半晌都没有上钩,他自己反倒睡着了。
容城初云静静坐在他身旁,不急也不恼,一脸宠溺。
一阵踏风之声传来。
容城初云转头看,一袭红衣的阿九急促落地,气喘吁吁。
“吴······吴伯来洮州了。”阿九曾经与苏陌离在中宣的酒肆中见过,容城府管家吴伯。
苏陌离趁了个懒腰,徐徐坐起,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
容城初云一脸疑惑:“吴伯此时来洮州干什么?”
不外随即她便有些忏悔问这个问题了,容城府的管家来洮州能干什么,虽然是找她这位容城府的大当家。
难道,家里又出何变故了吗?
三人一同赶回了穆素府。
吴伯一身锦衣已沾染了许多灰尘,正坐在厅上,大口吃着桌上的小吃甜点,喝着桌上的茶水。
这阵势,显然是饿坏了。
看到容城初云和苏陌离一同进了屋子后,吴伯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着急说道:“小姐,欠好了,欠好了!”
容城初云将吴伯又扶到椅子上坐下,说道:“吴伯,不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容城庆炎回府了,他说小姐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容城府暂由他管。贵寓的人都知道小姐你就是被他刺伤,不愿服他管制。
可是他自诩是容城家正宗,另有安陵家的人做后援,全然不管贵寓其他元老意见,铲除异己。
现在贵寓许多原来要么被他赶走,要么被他气走,剩下的也都敢怒不敢言,盼望着小姐回去主持大局!”
容城初云转头看看苏陌离,二人对视一眼。
苏陌离无奈地撇撇嘴,“那就回去中宣看看咯。”
容城初云对吴伯说道:“吴伯,你先好好休整一番,明日一早,我们便回中宣。”
······
越日清晨,苏陌离、容城初云和吴伯与穆素语汐作别。
舒云逸一行三人也觉叨扰穆素家已久,准备离开,但是没有道明去往何地。
阿九依依不舍,她更想同苏陌离同行,但是舒云逸想来是刻意避开苏陌离,所以自己也欠许多几何说。
众人便如此依依惜别,分道扬镳。
······
入夜,皎月如盘,悬于中天。
中宣城容城府内正厅之中,灯火通明。
容城庆焱坐于正堂,断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接上了一副打磨尖锐的铁钩,在灯火的照射下,冷气森森。
铁钩一下一下又节奏的敲击木质的扶手,寂静的大厅之中只听获得“咚咚咚”的敲击声。
正厅两边,容城家族各房主要卖力人分列而坐。皆面色凝重,不苟言笑。
“此番召诸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容城府与安陵府本是联姻,素有美名。
如今虽然容城大当家被休,已无瓜葛。但是两家向来友好,情同兄弟,纳诚之事快要,容城家需要与安陵家加深相助,不分相互,方可共渡眼前难关,容城家也可屹立不倒,创百世之基业。
不知列位可有异议?”
“加深相助。不分相互?不知是怎样的相助,又是如何的不分相互呢?”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先生问道。
他是容城家账房的卖力人周儒海,也是现在为数不多的容城家元老之一。对容城庆焱的所作所为早已深恶痛绝。
“周老先生,容城府欲与安陵府合二为一,往后诸位依然各司其职,而容城府中巨细事务将由安陵老爷统筹决定,如此一来,两家联合,必将成为南朝第一大财阀。”容城庆焱笑着说道。
平静的大厅瞬间炸似乎开了锅,众人皆开始窃窃私语。
“这叫什么相助呀,这明白是将容城家全都交给了安陵广君。”
“大当家在中宣的时候可是一律阻止的,这······这怎么行呢。”
周儒海老先生年岁已高,早已气得瑟瑟发抖,但照旧坚持站了起来,他举起颤颤不稳的手杖指着容城庆焱怒道:“你这卖祖求荣的混账工具,容城家竟出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孽子,想要让安陵广君来接管容城家,我老周第一个不允许!”
容城庆焱不怒不恼,“自从老当家去世后,容城府的影响一日不如一日,我如此做,实在是为了各人好。
周老先生年岁已高,难免有些顽强,我可以理解。但合并一事十分重要,不行因为个体顽固的老先生就破坏。
我在此替各人把这个决定做了。保证各人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容城庆焱说完,又用右腕上的那副铁钩,敲了敲扶手。
只见安陵木谦一袭锦衣,怀抱手里的大刀,从屏风后徐徐走出。
容城庆焱赶忙起身,一脸媚像,邀请安陵木谦于身旁并排而坐。“安陵令郎,两家合并,实乃天大的喜事,以后我们即是一家人了。”
安陵木谦微微颔首,说到:“庆焱兄弟辛苦了。”
周儒海下面气得剧烈咳嗽起来,身旁的小厮赶忙跑过来替老人拍拍背部,递上一杯茶。
周儒海将哆嗦着将茶喝完,喊道:“岂有此理,容城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个黄毛小子来决定。”
一旁有人见周儒海气得不行,又碍于容城庆焱和安陵木谦在场,站起身,抱拳说道:“此事滋事体大,不行马虎决定,不如我们等大当家回来再从长计议。”
容城庆焱轻蔑一笑,“容城初云说不定早已和苏陌离那小子厮混私奔去了,哪有闲功夫来管这里的鸟事。
如今的容城府,我,就是,大当家!”
说完,心里一横,手中的铁钩便想直接取了周儒海的性命,此时必须要杀一儆百,不如就拿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工具开刀。
“大当家的铁钩好精致啊!”苏陌离在众人一脸的惊奇中走了进来。随手拿起桌上的壶,对着壶嘴,便“咕噜噜”喝起来。“看来初云说得没错,这茶水也挺好喝的。”
苏陌离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容城庆焱退回到安陵木谦身边,说道:“你跑过来干什么,这里是我们容城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加入。”
安陵木谦叹气说道:“容城初云应当就在不远处。”起身准备离开。
苏陌离一脸责怪似的对容城庆焱说道:“你看看你,他怎么就能知道容城初云马上就过来了,你还凶得这么理直气壮,就你这么蠢,一点脑筋都不会动。”
容城庆焱被噎得涨红了脸,刚刚的气势全无。
安陵木谦徐徐走到苏陌离身旁,二人坚持而立。
苏陌离挖苦道:“你说有意思吧,我可以在你家跟你打架,把你家后院砸了个稀巴烂。你却不敢在这里跟我打架。”
安陵木谦明白苏陌离是什么意思,容城初云已被休,他若还在容城家与苏陌离动手,恐怕会惊动将军府,不用说上将军湘无城,就算是将军府总管白径三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而苏陌离却不受约束,无论是上将军照旧白径三,只要苏陌离愿意,他都不用放在眼里。
苏陌离虽一无所有,但也全无桎梏。
人们追求的权利和金钱,到底是否能让人更为自由呢?
安陵木谦笑着说道:“不着急,日后定有时机,与苏令郎一较高下。”
说完,便准备出门去。
苏陌离叫道:“等等,这条狗禁绝备带走吗?你把他留在这里,我可能会打死他的。”苏陌离指了指一脸木讷的容城庆焱。
安陵木谦停下脚步,并未转头,容城庆焱赶忙跟了已往。
二人出厅门,正遇容城初云进厅门。
安陵木谦与容城庆焱纷纷侧脸看到容城初云绝美的侧颜。
容城初云却旁若无人般与出门的二人擦肩而过,似乎他俩只是空气一般,基础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