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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州志

第二十六章 洮州

四州志 斗酒十万 3371 2020-04-03 16:00:00

  苏陌离从安陵广君手上接过了休书。月光映照在他洁净的脸上,夜晚的清风摇曳着他的嘴角,吹出一抹痞痞的微笑。

  苏陌离看了看众人,又将目光停留在舒云逸身上。

  舒云逸依然面无心情,比这月色还要冷上几分,一袭雪白的长衣在夜色下熠熠生辉,只是他似乎经受不起这夜晚的凉风,轻轻咳嗽两声,二月赶忙将手中的晶莹剔透白玉杯递了已往。

  苏陌离对着长夜嘘了一口气,向着阿九若有似无的点颔首,飞身消失在众人眼前,他已经在这里延长得够久了。

  舒云逸接过二月手中的白玉杯,将杯中之水慢慢喝完。从怀中掏出一条洁净的手帕,轻轻擦拭。

  安陵广君站在原地,看着身前地一片狼藉,并没有任何气恼的感受,他侧过头,看着一旁的舒云逸,耐心地等着他要的工具。

  舒云逸将手中白玉杯擦拭得一尘不染,交给了安陵广君。淡淡说到;“《勾陈录》就在此杯之中。”

  安陵广君先是一惊,随即便接过白玉杯,走到屋里,将杯子正对着烛光,举在眼前,细细检察,之间那近乎透明的白玉杯在烛光的映射下,杯壁上密密麻麻挤满种种精巧的文字,巧托天宫,浑然天成,不由得叹息到:“北国之能人巧匠如此特殊,湘无城竟能势如破竹,致北国于危卵之境。”

  阿九见苏陌离已走,心中长舒一口气,但是听到安陵广君的叹息,便想争执几句,被舒云逸拦下。

  舒云逸说到:“这《勾陈录》我已交予老爷,也请老爷履行诺言。湘池未来两年牲畜,交由在下来处置惩罚。”

  安陵广君仰天哈哈大笑几声,“舒令郎能识大义,我又怎能食言。”

  安陵广君虽如此说,只是因为他虽有了这《勾陈录》,但是还需要几只幼年的勾陈,他与突磨虏纷歧样,突磨虏深居草原,又临近北国,弄到几只勾陈自不必太艰辛。而安林广君,他已经冒犯的突磨虏,要想获得几只勾陈,自然要再费一番力。以安陵家的势力虽然是能够弄到,但是精于算计的安陵广君知道,以最小的价钱获得最高的收益。

  例如,他险些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了《勾陈录》,也例如,他现在必须老实地允许这个舒云逸的要求,他也不能将之继续软禁在府中了,他要让舒云逸知道,他是一个可以信守允许的人。

  ······

  中宣城中,满街雕廊画栋之间,只有四根柱子支棱起来的酒肆里。

  阿九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酒,一口咬下了半只鸭腿,清丽的脸蛋被鼓满的嘴巴涨得不停变换形状。她快快当当地将嘴里的肉咽下去,不意却差点噎住,赶忙又拿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大口,好顺一顺自己的被鸭肉填满的食道。

  二月看着阿九的吃相,摇摇头,慢慢品着碗中的酒。一口粗碗装得不起眼的酒,只是二月觉得这里的酒确实比其余地方的好喝得多,入口纯绵,烈而不燥。如此佳酿,每日却只有零星的几位客人,中宣城的富人,却都去那些华美堂皇,装修奢华,有小曲,有丽人的地方了。能如苏陌离这般尝尽酒中滋味的人,还真不多。

  舒云逸只是在一旁淡淡的看着她俩,没吃也没喝。他们终于从安陵府顺利出来,安陵广君目前不会动他。突磨达上次带着东夷的杀手在苏陌离的住处被安陵木谦险些杀尽,他特地让二月提早便护下了突磨达,也故意让二月带着突磨达去了安陵府,让他亲耳听到了安陵宇的死因。突磨虏经此一变,暂时也不会再下中宣。

  一年以来,或许此时,这酒肆中短短的时光,才是舒云逸稍微舒服的日子。然而这种舒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如空气中漂浮的泡沫,轻微而易碎。

  立秋之前,湘无城会再度增兵十万。舒云逸明白,这新增的十万戎马将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北国已然无力反抗,他必须在雄师的铁骑蹂躏北国之前,阻止湘无城。

  但是,这些谈何容易。

  二月看出了舒云逸的心思,问到:“令郎,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舒云逸说到:“下月初五,即是四各人族向湘无城纳诚的日子,到时候四各人族会将一整年收成的大部门都献给将军府。”

  二月说到:“我们要去阻挠吗?”

  南朝所有人都知道,每年的纳诚,四各人族会献上大量的金钱以及物资,以供上将军前线作战,若他们能阻挠四各人族的纳诚,或许能延缓南朝增兵的时间。

  舒云逸却徐徐摇摇头,说到:“四各人族的纳诚是上将军能年年征战最重要的保证,我们恐怕无法阻挠。”

  二月失望地说:“那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如今《勾陈录》已被安陵家夺了去,我们还能做什么?”

  二月到现在都十分不解,如此重要的《勾陈录》,舒云逸竟然就这样给了安陵广君,那么他们现在手上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了,还如何能反抗上将军。

  舒云逸没有回覆二月,他虽然能看出二月的疑惑,只是这些疑惑他早已习惯了罢。

  舒云逸反而看了看一旁一直胡吃海喝的阿九,问到:“阿九,你说容城初云胸口被刺中,还中了剧毒?”

  舒云逸一问,阿九又想到容城初云受伤的样子,又想到苏陌离焦急的心情,马上没有了食欲,说道:“是的,我们其时都已经将袭击的黑衣人制服了,谁曾想,谁曾想容城庆炎竟然叛变,突然袭击了容城姐,容城大当家。”

  舒云逸似乎十分不解,又问到:“安陵广君勾通容城家内部人要谋害容城初云的消息,你并没有见告苏陌离?”

  安陵广君若要从容城家里找一个叛徒,一定是容城初云身边较为亲近之人,这点苏陌离不行能想不到,容城初云依然被算计,那只能说明阿九的消息并没有带到。

  阿九委屈说到:“苏陌离那小子不知跑去哪了,我找遍了中宣城都没有找到,不外最后幸亏他实时泛起了,要否则······”

  阿九没有说下去,要否则的后面她不敢去想,若容城初云不幸死了,那么苏陌离会如何,她实在难以想象。

  舒云逸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安陵广君对容城初云起了杀心,而苏陌离又协助容城初云重新牵起与彼梁刘府的相助,此时回到中宣,安陵广君一定恼羞成怒,苏陌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明知容城初云身处险境,还非办不行呢?

  舒云逸又问道:“是否有人和苏陌离一起泛起在容城家”

  阿九说道:“有有有,有位白袍的令郎,和苏陌离一起来的,他医术十分高明,帮容城大当家治伤,听他俩说,似乎他的姐姐在洮州,医术更高明呢?”

  舒云逸自言自语说到:“穆素语彦。”

  苏陌离这些时日和穆素语彦在一起,竟然让容城初云深受重伤,差点命都没了。

  阿九将手中的鸭骨头抛弃在桌上问到:“好了,令郎,我吃饱了,我们现在该去哪?”

  他们三人今日离开安陵府便来到这家店吃烧鸭是阿九的注意,阿九想着在这里是否能遇见苏陌离,容城初云的伤势如何了,解药是否有效。不外随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苏陌离已经拿到了安陵家的休书,此时应该正全力照顾容城姐姐养伤吧。

  只是为何,她照旧很想再见到这个苏陌离呢。

  舒云逸一直在思考着,阿九的问题打断了他,他实在想不明白苏陌离与穆素语彦在一起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不外想不明白也没关系,阿九倒是提醒了他,想不明白,就自己去搞明白,苏陌离既然已经找上了穆素语彦,那么一定会在洮州为容城初云养伤,于是说到:“苏陌离此时应该在洮州,我们便前往洮州罢!”

  阿九憋着嘴,将自己的笑容尽量掩饰住,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看看酒肆外面,行人来来往往,似乎所有人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她还陶醉在自己喜悦当中的时候,看到行人中一张焦急的面孔,之所以对这张面孔这么熟悉,是因为她认识,只是有段时日没有见过了。

  突磨娜绑着一头细小的辫子,一根长长的皮鞭弯成几段系在腰间,深蓝的短裙恰好压住膝盖,短裙和长靴之间露出短短一截小麦色的小腿。

  突磨娜急急遽地走进酒肆之中,对着舒云逸以南朝的方式抱拳作揖,说道;“舒令郎,请问是否有见到我弟弟,突磨达?”

  二月见到突磨娜先是一阵警惕,周身杀气瞬间激荡而开,再见她心急如焚的样子,不像来找麻烦的,便慢慢放下心来,说到:“突磨达前日便已离开中宣,是我亲自护送他出城的。”

  突磨娜说到:“不行能啊,我从湘池寻来,一路上上探询,都未见弟弟踪迹。”

  二月懒得再理突磨娜,虽然她知道在湘池之时,突磨娜一直对他们照顾有加,而她也并不像突磨家其余人那样不择手段,只是由于突磨虏等人的鬼蜮伎俩,二月实在难对她有什么好感。

  舒云逸看着突磨娜,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看来此番南朝之行变数太多,不仅有个苏陌离,另有个突磨达。

  舒云逸淡淡说到:“洮州乃是中宣至湘池的必经之地,我们正欲前往洮州,不如结伴而行,去找寻你弟弟的踪迹。”

  突磨娜谢谢说到:“多谢舒令郎,我父亲与弟弟之前对舒令郎的行为,我深感歉仄。”

  舒云逸淡淡说到:“不用谢谢我,更不用致歉,令尊所行之事于我不妥,于东夷有益,立场纷歧而已。而且令弟突磨达,我也十分想找到他。”

  突磨娜没有多说,而是花重金备上一辆马车,一匹好马。

  舒云逸一行三人乘坐马车,突磨娜始终觉得与三人隔膜颇深,便独自一人骑马。

  一行四人如此,便出了中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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