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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州志

第二十一章 威胁

四州志 斗酒十万 3570 2019-12-26 16:54:28

  阿九第一次来到安陵府,被贵寓的气势完全震住了。

  她随舒云逸去过突磨的大帐,随苏陌离去过彼梁的刘府,但她觉得那些都及不上北国飞羽城中舒云逸的府邸。但当她踏进安陵府时,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奢华。

  巨大的朱漆木门足足有一丈高,需要两位小厮才气推开。院内已经不能用宽敞来形容了,若不是有人带着,第一次来一定会在里面迷路。

  管家领着阿九,不知道穿过了几重院落,拐了几多个弯,来到一处清幽偏僻的偏院之内,院子周围有许多人围住,阿九看得出,都是妙手。管家颔首准备告辞,告诉阿九,此院是安陵老爷特地为舒令郎准备的,舒令郎现在正在房中休息。

  阿九还未等管家走出院子,便迫不及待去敲厢房的门,一边敲一边喊道:“令郎,你在里面吗?”

  房间内一个悠悠的声音传出:“请进。”

  阿九喜出望外,这正是舒云逸的声音。

  苏陌离说得果真没错,令郎现在正在安陵府中。

  舒云逸此时正在桌前平静地翻着手里的书,看到阿九进来,也没有任何心情。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阿九,便继续自顾看起书来。

  阿九跑到舒云逸身边坐下,急遽问道:“二姐呢?她现在身在那边?”

  舒云逸头也未抬,淡淡说道:“二月在她应该待在的地方,你不用担忧。”

  阿九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令郎这么说,至少说明二姐也并未遭到任何危险,而二姐隐匿的功夫原来就入迷入化,说不定现在在这房中,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阿九叹了一口气,自己在彼梁之时,十分管忧舒云逸的情况,现在终于确定他们的宁静了,可是苏陌离呢,他现在会去哪里?

  阿九问到:“为何这院外又这么多人啊?我看个个都身手特殊,都是来掩护你的吗?”

  舒云逸淡淡说到:“安陵广君将我软禁在此。不外无妨,横竖在哪里都一样。”

  舒云逸见阿九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有心事,这才徐徐抬头,问道:“此去彼梁,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阿九听舒云逸这么一问,马上来了精神,说到:“好玩的事情倒是没有,只是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阿九的小嘴就像打开的话匣子,絮絮叨叨将她们如何在半路上碰到容城初云被人截杀,在彼梁又碰到刘宗允突然死亡,以至最后如何破案,全都一一讲述给舒云逸听,虽然也包罗苏陌离如何神乎其神的在大梁山杀匪,在崎山别苑又如何神乎其神的破案。

  舒云逸一边看书一边听着阿九事无巨细的讲述着此番经历,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进去了。没有任何插嘴,也没有任何心情。似乎阿九正在对着一具木头说话一样。

  直到阿九将所有事情说完,舒云逸才轻轻皱眉,轻到就连坐在身边的阿九都没有发现,舒云逸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说到:“想不到聪慧如他,竟也会纠葛于子女情长。”

  阿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着舒云逸,问到:“令郎,你能告诉我你让我带去彼梁的那两封信是什么内容吗?”

  刚刚阿九饶有兴致地讲着划分之后发生的一切,舒云逸都未见有任何动容,而当阿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舒云逸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他提起桌上的茶壶给阿九沏了一杯茶,茶水在杯中还滚烫地冒着热气,他将茶杯轻轻推到阿九面前,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担忧。他看着阿九一脸期待的眼神,淡淡说到:“你以前从来不会问我这些问题的。”

  阿九双手捧着茶杯,放在嘴前,兴许是茶水太汤的原因,她并没有喝下去,而是撇了一眼舒云逸,说到:“是不是我不应该问这些问题,可是···可是这次·······”

  舒云逸一直看着阿九的眼睛,但是阿九并没能与他对视,“可是这次,你担忧会对苏陌离倒霉吗?”

  阿九并没有回覆,她将杯中的茶水轻轻吹了又吹,但那滚烫的热茶并未变凉,甚至似乎更烫嘴了一些。

  舒云逸轻轻叹了口气,他照旧没有回覆阿九的问题。

  阿九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因为只是那一句,她已经觉得十分冒犯了。

  舒云逸又拿起了手中的书,阿九手中的茶也终于凉了······

  ······

  安陵府的花园简练古朴,落落大方,不以工巧取胜,而以自然为美。

  假山,亭台,花卉,楼阁,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安陵广君坐在一处翠绿怀绕的凉亭之内,就连亭内的石桌和石凳,也是经过精雕细琢,纹理明白。精致的茶具摆在石桌之上,上好的金骏眉在木炭的加温下,香气四溢。

  安陵广君斟了一杯,示意对坐的舒云逸,“舒令郎请品尝一下这南方的茶叶!”

  舒云逸轻轻举杯,轻轻一嗅,再小抿一口,眉头舒卷,说到:“气味甘香,浓而不涩,是好茶。”

  安陵广君笑着说:“老夫听闻舒令郎在湘池之时,愿意用你手中的‘勾陈录’换取湘池已年的马匹牛羊?”

  舒云逸说到:“正是!”

  安陵广君说到:“湘池如今已在我手中,不知令郎的交易现在是否还算数。”

  舒云逸说到:“与谁交易都一样,只是我与突磨虏交易之事少少人知道,突磨虏也不愿让人知晓,老爷远在中宣,为何会如此清楚?”

  安陵广君笑着说:“我虽然有我的法子,这些琐事舒令郎就不用管了。只是这一年的牛羊马匹,需要时日太久,而且突磨虏将湘池交于我时,自己黑暗下了许多功夫,大部门已被他占为己有了,恐怕到时候会有损舒令郎的利益。我这里有一个法子,可以不用那么久。”

  舒云逸说到:“老爷请讲。”

  安陵广君照旧一脸笑意,“我可将湘池一年的牛羊马匹提前折换成金钱,而且加两成,与令郎做交流。这样我们既可以提前交易,也可以保证舒令郎的利益。”

  舒云逸却摇摇头,说到:“老爷费心,我并不需要银子。”

  安陵广君不急也不恼,说到:“这老夫就不懂了,这天下的工具都是有价钱的,湘池每年养殖那么多牛羊马匹,到头来不也是换些银钱么,难道,舒令郎要这些牛羊马匹,并不是为了钱?”

  舒云逸举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这一顿虽然逃不外安陵广君的眼睛。

  安陵广君说到:“舒令郎可是需要这些牛羊马匹,以解北国之需?而银子要想购置这么大量的牛羊马匹,显然要困难许多倍。”

  舒云逸没有说话,他是北国人,这一点虽然瞒不外老奸巨猾的安陵广君。

  安陵广君笑了笑,继续说:“舒令郎不必紧张,只要舒令郎愿意交出‘勾陈录’,我可以允许未来两年湘池的收成都送给令郎,虽然,中宣城中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北国人。”

  舒云逸说到:“老爷可知你这番话在南朝已是灭门之罪?”

  安陵广君说到:“我是何罪并不由舒令郎来决断,只是你一个北国人,带着‘勾陈录’来到南朝,怕是任谁知道,都难逃一死。”

  舒云逸说到:“既然你已知我意图,为何不直接送我去将军府?”

  安陵广君反问到:“我为何要将你送去将军府?”

  舒云逸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到:“原来老爷也和突磨虏一样。”

  安陵广君说到:“人总是想往高处再走走的,这世上有谁愿意一直呆在原地呢?”

  舒云逸说到:“可是老爷已知道我身份,即是已经掌握了我的软肋,两方交易,一方钳

  制于另一方,似乎不太公正。”

  安陵广君说到:“哦?那我想问一问令郎如何才气觉得公正?”

  舒云逸说到:“我有一事十分费解,望老爷愿意如实相告,解我心中疑惑。”

  安陵广君说到:“舒令郎但问无妨。”

  舒云逸说到:“我这里有一封信,是我一位曾经在巴勒蒙的朋友临走之时交予我的,上面详细的写了安陵宇的死因以及突磨达刀上有剧毒的原因,信上说安陵宇并非死于突磨达之手,而是老爷您杀了他,这听起来让人匪夷所思,”舒云逸说着从怀中徐徐掏出一封信件,置于桌面之上。

  安陵广君听后,突然目露凶色,缄默沉静了片刻之后又变得缓和,他拿出桌上的信件,徐徐拆开,看完之后说到;“舒令郎果真神通宽大,可是舒令郎为何要把这封信给我呢,以他来钳制于我,不是才对舒令郎有利吗?”

  安陵广君面对如此重大的指控,竟然没有动怒,也没有否认,无疑就是默认了。只是连舒云逸也没想到,这安陵广君竟是如此残忍无情,就连一丝悲痛之色都没有。

  舒云逸说到:“老爷壮志雄心,岂是甘于钳制于人的,舒某还不想自找麻烦。”

  安陵广君笑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舒令郎既如此说,想必对于我们的交易,定然也不会拒绝吧。”

  舒云逸说到:“再给我几日时间考虑一下,老爷谋定尔后动,想必也不急于这一刻,况且我现在在这安陵府中,也绝无出去的可能。”

  安陵广君说到:“不急不急,舒令郎可在寒舍小住时日,再做决定。”

  正说话之时,管家突然跑过来,向安陵广君拱手禀报到:“老爷,容城······”

  管家的话刚出口,便被打断,被安陵广君凌厉的目光打断,他就这样斜斜地看了一眼管家,管家立刻会意,小跑至安陵广君身边,对着安陵广君的耳朵私语一番。

  安陵广君听完之后,笑着对舒云逸说到:“舒令郎,真是不巧,老夫家中来了客人,我需要前去会见一番,舒令郎请便。”

  舒云逸起身,微微颔首作揖。

  花园之中绿意盎然,五彩缤纷,现在只剩下一袭白衣在亭中的石桌旁。

  他徐徐起身,慢慢走出花园,将要踏出花园之时,他突然驻足,淡淡说了一句:“放他回去吧。”

  他的音量很小,小到险些没有人能听获得。然而对于隐匿中的二月来说,这个声音已经够了,二月的身边,突磨达被缚住手脚,嘴也被牢牢地堵死。他现在无法作声,也不能转动,但是他的眼神中恼怒,却是可以让人清楚感受到的,不仅仅因为他被二月限制了自由,也因为他刚刚听到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原来安陵宇的死,是安陵广君自己所为,原来他被父亲责备,原来上将军让他们丢掉湘池,都是安陵广君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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