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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碎片集

邮差

时空碎片集 韦一人K 15003 2020-03-09 17:17:35

  我叫别基斯塔,是一名邮差。你们可能见过我,可能没有。我给你们中的许多人送过信,但险些都没有见过面——因为你们都在家自我隔离着。

  有些人若是见过我,也只是偶尔照过面、掠过肩。我能确定自己见过的只有一个、而且还聊过天。

  遇见她是在当邮差后的第5年,我像以往那样,轻轻地在一户人家门前放下了一封信。

  但是,正当我要搭乘电梯下楼时(那是33楼),一位30岁上下的漂亮女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她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道光,你们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只是个邮差,修辞啥的都不太会,只感受她的红唇照亮了她那洁白无瑕的脸颊、玄色双眸的亮光映射了她迷人的气质。

  但缘分似乎就是这样——遇见然后默默地离开,在这个世界的因缘际会里,我的一切梦想都注定不行能实现。

  我要走进去那部她上来的电梯了,有点不舍,但是,又能怎样?(我不是一个会搭讪的人,甚至有些木讷。)

  “是你送的信吗?”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显然是她在问,显然是在问我。

  “哦,是的。”我转过身再次看向那张漂亮的脸蛋回覆。

  “你能进来坐一下吗?”她捡起信,边开门边问,“我知道,你肯定很忙,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穿着一身玄色尼龙大衣,脖子里饶了一圈白色毛线围巾,这些都让她此时的神情看上去越发忧伤,我又怎能忍心让她失望呢?所以,我点了颔首。

  她打开了门,冲我淡淡一笑说:“谢谢你!”

  我也尴尬一笑,随着她进了屋。那是一户装修朴素但收拾得很洁净、部署很考究的三室一厅,气势派头应该属于今世简约风加工业风。

  “请坐。”她指了指客厅里的白色布艺沙发说。那里一共有三张沙发——两张单人的和一张3人的,我坐在了3人的沙发上,面前是一张不锈钢外貌镶实木框的正方形茶几,劈面的电视墙上并没有装饰也没有电视机。

  目光所及,餐厅里有一张只够4人坐的餐桌,后面是种种大巨细小的金属、玻璃管从天花里错综庞大地“蔓延”到了墙边的矮柜上方。这样的管道在餐厅旁的一间开敞房间里(看上去原先应该是厨房)另有许多越发粗大的。卧室的门都关着,看不到里面。阳台上有两把椅子,中间放着一张黄铜材质的小圆茶几,上面有两个喝红酒用的高脚杯另有一个相框——她和一个男人。

  “你想喝红酒吗?”她脱下大衣和围巾挂到了玄关的壁橱里,当发现我在看着阳台上的高脚杯(其实我在看相片)后随口问道,“他在的时候最喜欢喝红酒了。”

  “他?”我觉得自己不应该问关于“他”的事,但照旧不禁脱口而出。

  “是我男朋友,哦不,前男友。”她从餐厅的橱柜里拿出两个玻璃杯说,“五年前,他消失了。”

  “哦,天哪!对不起!”我用着歉仄的语气说,但内心不知为何有种小窃喜。这样虽然不太好,但那是我其时真实的心情。至于她说的消失,我是知道的,你们的世界在5年前发作了某种至今未知的“熏染病”,得病的人都市在突然间消失!

  她默默地转身把玻璃杯放到了第一排透明玻璃管道下,纤细的手指在台面上按着什么,问我:“要柠檬水?照旧白水?”

  “白......白水就可以。”我回覆道,心想为何不喝点红酒呢?我也可喜欢喝红酒了呢。

  “您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管道吗?”她问这话时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玻璃管里自上而下像雨水般滴落的水流。

  “是的,哦不,不是!”不知为何,我有点紧张。

  她端着两杯水边向我走来边笑笑说:“你知道吗?你并不擅长说谎。”

  我接过杯子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形很是高挑,在高领紧身毛衣和深棕色尼龙西裤的包裹下身材也显得很好。这一幕“美景”让我的心跳瞬间加速、喉咙也开始湿润起来,我赶忙喝了口水混淆着冒起来的口水咽了下去。

  “你尽可以和我说实话......”她坐到了我身边面朝着我说,“在我收到了这些信后,你知道,你不需要对我说谎。”我追念了下,这个地址似乎是送过好频频了,寄信的人一定很有钱!

  她讲得对,那些信里应该把我们世界里发生的事都讲过了,这也是大多数写信人的目的,我回应道:“是的,我第一次见到这些管道,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正在‘自我隔离’中,但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你们的屋子。对了,你......是我第一个聊天的当地人。”

  她宛然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说:“是的,幸亏了‘中央打印机’和管道系统,否则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消失。”

  “5年了,你们过得很不容易!”我再次喝了口水找话题说。她实在离我太近了,这让我很紧张,而且,她的声音很好听。

  下面她回首了这个世界在已往5年里发生的事,虽然你们都很熟悉,但我有须要借此把整件事再梳理下,因为这与我后面要讲的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5年前,‘熏染病’在全球同时发作,我男朋友是最早消失的人之一。政府说虽然不知道人们为何会消失,但有一个纪律——已经消失的人相互之间都有着密切接触——这样说来我照旧幸运的,所以让各人都呆在家里‘自我隔离’。据说,这样能把‘熏染病’的流传路径切断,也就不会再有人消失了。政府觉得这个时间用不了半年就可以,所以组织了种种运力并使用无人机向每家每户免费配送套餐食物(只有社会主义国家如此,资本主义国家照旧需要各人向无人机支付电子钱币才气选购食物)。不外,一年后照旧有人在不停消失!

  “厥后,政府在每一幢楼安装了低级管道系统,无人机将食物投入设置在天台的‘收集装置’,在那里统一消毒然后再由人工智能系统通过管道配送。虽然,那个时候已经需要事先在网上采购了,再不是免费的——政府肩负不起了!一个非临时性的管道系统加上需要我们自己支付用度,这足以说明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停止住“熏染病”了。厥后每年都市升级一次管道,这是第4代——天台上的那个‘收集系统’已经被换成了一台大型中央打印机,卖力从网络上接收数据、从都市供应管道网里提取原料然后打印我们订购的工具并通过管道送达家里。不外,这次的基础设施建设全部由云里公司免费提供,可以想见,政府已经无力处置惩罚这件事了。

  “虽然,买工具照旧要钱的,所以我们在家里也要事情。只是,许多工业因为人们不再出门而消失了,好比餐饮、商场、影院、人工物流、公共交通、民办银行、旅游景点、大部门的制造业甚至另有学校等等。取而代之的是3D打印食品调味师、服装建模师、虚拟影戏制作、网络学校、数字银行、在线旅游、管道维修、网上商店客服等等许多新兴行业。”

  “你说的这些有的我知道,有的照旧第一次听说。”我照旧有点紧张,语无伦次地说,“那你,适才出门了?”

  “是的,我上周失业了。”她说这话的时候,适才叙述那段过往时的神采奕奕又消失了,“我原本是一名网络大学的老师,教授基础物理。但上周开始,这类基础课都被人工智能取代了。你可能没法想象,学习一旦酿成小我私家的自觉行为,许多枯燥的知识人们就不再想学了。所以,所谓的人工智能老师其实就是个资料库而已。但不管怎样,我失业了!厥后,虽然在线面试了许多事情,但眼下线上岗位越来越少了,很难找。适才,我是出去走走、散散心,趁着这个社会还没有完全关闭起来。你看,究竟电梯还可以用,加油站里另有油,医院也开着,另有像你这样的政府雇员在坚守岗位——虽然现在险些没有人写信了。”

  “为了活命,全社会自觉自愿地‘自我隔离’这简直是很难做到的。”我礼貌性地回应道。内心里我却并不认为这是场灾难,而更像是一种“重生”——从工业文明的浓烟中重新找回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状态。我小我私家很喜欢来这个世界走走,虽然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反而充满了生机!

  “好了,轮到你了,说说看你是怎么一回事,或者......”她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而是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她说话时的口气很随意,感受我们已经相识了很久似的。相比之下,我就显得很不自在。

  “照旧从我们的世界讲起吧,我不重要,一个邮差而已。”我看看茶几上未拆封的信,然后歪了下脖子作了个无奈的心情说,“或许的情况你应该从那些信里都已经了解了,当公司决定提供这项‘宇宙邮递’业务时就已经允许两个世界互通有无了。”

  “两个世界?!平行宇宙吗?”她放回了水杯瞪大了眼睛、眨着长长的眼睫毛问。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重叠宇宙’。”我纠正道,因为这在我们的世界是有“官方”说法的,“你说的平行宇宙也许存在,但目前还没有发现。而‘重叠宇宙’是相互交织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科学部有个说法,似乎是我们存在于相互世界的‘漏洞’里,什么子与什么能量之类的交织间。”

  “可是......她知道我的一切。”她停顿了下后继续说,“我是说,她知道我的已往,但你又没见过‘管道系统’,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我们的世界是一样的照旧纷歧样的?”

  “公司科学部对你问的这些问题都有官方解释。”我回覆。

  “公司的科学部?”她问,眼睛瞪得更大了,我在我们的世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在我们的世界,没有政府......差池,曾经有过,十几年前吧。甚至另有过一段时间的世界政府——‘地球共和’。”我耐心地解释道,“但厥后公司乐成将‘反物质’运回了地球,这就掌握了全人类的命运,最后就爽性由公司来治理了。”

  “怎么会这样?这太不行思议了!”她惊讶地说。

  “她没有向您说过这些事吗?”我觉得很奇怪,“宇宙邮递”服务有明文划定购置的人要在第一封信里附上公司关于此事的说明简章,而且要在自己写的第一封信里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但她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她听罢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了几封已经拆封的信放到了茶几上,然后说:“我觉得她似乎少寄了一封信,看上去应该是第一封,因为后面讲的都有些无头无尾。或者......”

  我惊讶地看看她,心里很清楚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或者是没有送到”。我赶忙说:“不行能!我做邮差以来从没有弄丢过一封信!”

  “这个区......欠美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分区的,但应该是有的吧?”她温婉地说,“这个区只有你一个邮差吗?”

  “中国区就我一个,亚洲其他国家有另一个邮差卖力。”我有些激动地说,“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弄丢过任何一封信!”

  “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责怪你。”她一脸愧疚地解释道,“她在第三封信里说过‘宇宙邮差’很是稀缺,一共才十几个。但是,这个服务推出后有许多人购置。虽然你们一周才送一次信,但那也是个天文数字,难免会有疏漏。”

  “不,你不明白,我们在这个宇宙具有接近光的速度,一周内送达几万封信是轻而易举的。”我很老实地对她说,“我来一次这个世界,不仅可以送完所有信件,而且还可以从你们的邮局中拿走回信——当地邮局会把那些寄出给自己地址的信件分类出来,准备用无人机退回到管道里。”

  “光速?我不是很明白......”她有点疑惑地问,“这不太可能,哪怕我是教物理的也没有措施理解人可以像光一样运动!”

  “你不相信吗?”我问,“这样,我现在从这里到餐厅去,你看下我有多快......你看到了吗?”

  “哈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她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基础就没有动好欠好?”

  “不,我动了,我去了餐厅!”我认真地说,“你看,我的水杯现在已经在橱柜的台子上了,而你的水杯已经重新加满!”

  她听罢赶忙看看茶几上自己的水杯、再看看餐厅台面上那个我用过的水杯,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把信弄丢。”我说。

  “我......我相信你。”她晃晃脑袋,回过神来说,“那你能帮我增补一些我原来应该知道的事吗?哦,对了,她之所以说你们可能会疏忽就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回信过,但你现在应该能理解了,这几封信把我吓坏了,怎么还敢回信呢?”她说着拿起那几封信举到我的面前,“从这个地址寄出、寄来了这里,写信的人说她是另一个世界里的我,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连续几封信都在述说我的已往!这一切看上去就像一场开玩笑,但那太不行思议了,因为我是一个孤儿,自小也没有牢固的朋友,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完整地知道我的已往!”

  “你先别激动,也别紧张,你听我讲完我们世界的事后就能理解了。”我看着她的眼睛慰藉道,那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激动想要去握住她的手,但我克制住了。下面我要讲的事情,你们中有些人知道但绝对是少部门人,因为大多数知道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约莫五十年前,被命名为‘苏梅克列维’的彗星因为与木星太过亲近,以致穿过了木星神圣不行侵犯的引力禁地——洛希极限。今后,彗星虽然得以逃脱,但自身被木星用强大的潮汐力破坏成了21个碎片。苏梅克列维彗星原来是经常绕过木星的一颗彗星,就像经常惠顾地球轨道的哈雷彗星一样,但它有着和火星差不多大的块头。二十三年前,苏梅克列维彗星以全新的面貌泛起在了木星四周——21个碎片排生长蛇阵掠过了木星轨道!但不知为何它们乐成挣脱了木星的巨大引力朝着地球而来。那由21个巨大陨石组成的彗星群在宇宙中声势赫赫鱼贯而行,如同一列近4000万公里长的太空列车,以每秒60千米的速度扑向地球。那一幕就像武装阅兵的军队接受完主席台(木星)的校阅后奔赴战场(地球)一般气势磅礴。哦,对了,洛希极限你知道吗?”

  她像个听睡前故事的小女孩般平静所在颔首说:“天文学家洛希说过,当一颗星球被另一颗星球作用后所发生的潮汐力与它凝聚自身的万有引力巨细相等时,就意味着这颗星球处在另一颗星球的洛希极限距离上。洛希极限是一颗星球接近另一颗星球而不被潮汐力撕碎的最短距离。我记得,地球的洛希极限是18470公里!”

  “是的,如果这些陨石进入到地球的洛希极限内运行,它将被地球的潮汐力撕碎!”我赞赏道,她解释地很专业,这些学术上的工具我一直都搞不太清楚,“最终,那些大的碎片会围绕地球航行、成为地球的‘星环’,其他则会纷纷坠入地球大气层!......那一刻,全世界各地不管有何信仰、有没有信仰的人险些都在祈祷或者膜拜。只要彗星不落到地球或者不要落到自己头上,人类或者自己照旧有可能逃过一劫的。最终,不知道是上帝照旧某位神仙‘显灵’,奇迹泛起了,‘星际列车’停止了前进!......就此,苏梅克列维彗星群就像达摩克里斯之剑般悬在地球和人类的头上。一度地球人想要用种种——好比对其进行核爆、给其安装推进器推走等方式彻底解决这21颗‘不定时炸弹’......”

  “厥后呢?”

  “就在人类进行各式各样的登陆行动后不久,那种‘除之尔后快’的呼声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随之而来的是各国为了争夺苏梅克列维彗星群所有权而打得不行开交。究竟,这21个‘碎片’最小的也要比整个东海市的面积大两倍,最大的相当于一个大洋洲。它们从大到小一字排列着、像一个个娇艳欲滴的‘选美小姐’吸引着地球人贪婪的目光。世界上主要的军事强国都卷入了这场旷日持久的争夺战中,还险些发作了核大战。”

  “天哪,太可怕了!”

  “所幸,一些理性的政治家提出了‘地球相助开发组织’方案——在联合国的基础上建设一个越发高效的行政实体来协调各国开发21颗陨石。两年后,这个开发组织演酿成了厥后的‘地球共和’。而苏梅克列维彗星群则成了‘地球共和’的地外殖民地,按离地球的距离由近到远依次被命名为‘第一星城’、‘第二星城’......夜幕降临后,这21颗陨就像圣诞树上的彩色灯泡般遮盖着原本昏暗寥寂的星空。”

  “这与你们的......光速运动有何关系呢?”

  “是亚光速。”我纠正道,这时我险些已经可以确定她简直缺失了第一封信——我适才讲的那些在公司划定要放在第一封信里的说明简章上都有。这件事厥后也在我查证邮递资料时确认了——她应该要收到10封信件,而她手上加上今天最新的才9封。

  “亚光速也很不行思议!”她惊叹道,“这就像那个‘闪电侠’一样,绝对是超级英雄!但......你只宁愿当一个‘邮差’?”

  “我知道‘邮差’是一份即将消失的职业,在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都是这样。”我有些落寞地说,“但我们的薪水很高......这样讲吧,公司说我再干十年就可以让我退休了,到那时我将进入‘万人董事会’,拥有凌驾1000万的公司股票。”我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的心情增补说,“那可以在最大的东海钢铁城里买上一幢大别墅!还可以再买一辆接纳反物质颗粒作为能源的‘万年车’!每年还将从公司的收入中获得可观的‘退休金’!”

  “反物质?”她就像是发现了花蜜的蜜蜂似的盯上来问,“大型强子对撞秘密对撞1千年才气够对撞出一微克反物质。你们居然用反物质作为汽车的动力?!我们之间的科技代差有这么大吗?”

  “哦不,不,没有相差许多,至少原来并没有。”我说,“区别在于我们的世界泛起了那21颗陨石,而你们没有。”

  “陨石?”她是个智慧的女人,马上就明白了,眼睛里放出光来问,“陨石带来了反物质?!”

  “是的。”我回覆。

  “但是,反物质在物质世界很快就会消失。”她喃喃自语道,“或者,如果它们运动得不太快,那么就可以被‘抓住’了。好比,零下几百度的宇宙空间或许可以拖慢它,所以它们简直可能存在于宇宙空间中。但,问题是怎么会泛起在陨石上的呢?”

  “据说这些陨石可能遭到过宇宙爆炸时就存在的微小物质撞击,因为只有那时的宇宙正反物质还没有疏散。”我把自己知道的讲给她听,“哦,对了,另有,科学部说磁场会像陷阱一样拖延时间,使反物质与正物质的接触稍作延缓。”

  “你说的是彭宁离子阱那样的小型加速器,依靠磁场和电场让粒子不与阱壁碰撞,使其呈螺旋形运动。”她立刻反映道,“我明白了,地球自己就是一个反物质阱,地球磁场就能‘捕捉’反物质,而且它是个大磁场!”

  “公司似乎也是这么说的。”我应和道。

  “你前面说是‘地球共和’在开发小行星,怎么又酿成公司在开发了呢?”她好奇地问。

  “小行星开发一直是政府在做,但反物质的掘客和运输却是史无前例的,难度之高让各成员国的科学院都束手无策。”我回覆道,“但马里公司开发出了一种‘星际货运飞船’——有点像会飞的大型彭宁离子阱,带电粒子和反粒子将在其作用下向相反的偏向偏转,从而让物质和反物质分道扬镳!他们在获得政府许可后就开始开采并向地球运输反物质,这也最终成为了人类的‘永续能源’!”

  “掌握了人类最为依赖的能源再转而控制整小我私家类社会似乎很是合理。”她边思考边说,“但是,反物质与你们能来到这个世界又有何关系呢?而且还拥有了光速,哦不,亚光速!”

  “这件事的起因正是对反物质的运输......”我说,虽然我很不想跟别人提起这件事,但不知为何,却很愿意与她分享,“十一年前,第一批‘星际货运飞船’启航了,一共150艘,每艘都有一个三人驾驶小组。飞船们头尾相连、是真的相连,驾驶员甚至可以通过衔接舱相互往来。这150艘飞船穿越大气层时,看上去就像古时候江河里开过的沙船行列一样悠长。地球上的所有人也都像站在岸边看着沙船经过的孩子般兴高采烈。”

  “既然是运输反物质,怎么可以首尾相连呢?”她问。

  “据说是为了节省能源,首尾相连可以‘免费’拖带。对于公司而言,能源的价值远远高于人命。”我回覆,“特别是我们这些‘货船司机’的命。”

  “你就是其时的货船驾驶员之一?”

  “是的,我在第三艘。”

  “运输反物质和你们......”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难道?”

  “150艘飞船,每个驾驶组3小我私家,一共450人。”我叹口气说,“事故发生后,只有12小我私家还在世。......那一刻,我感受在这严寒孤寂的宇宙里除了我们12小我私家外,其他所有的事物都不见了。”

  “......?”

  “甚至都没有衣服,只有我们12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漂浮在太空中,旋转、旋转、旋转......,直到星星、太阳、地球、彗星群再次泛起在我视野里,我才确信自己还没有死。”

  “这太不行思议了!”她说着向后靠去,像审察着一只珍惜动物般看着我说,“所以,并不是你们世界的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我们的世界?这也是为何‘宇宙邮差’只有十几......12个的原因?”

  “是的。”

  “那你们是怎么进出这个世界的呢?”

  “宇宙有两个.....”我讲出这几个字后再次看了看她的眼睛,觉得她并没有对此体现出怀疑或者不屑一顾后继续说,“你们的宇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我们相反!虽然,时间都是向前的,只是组成你们宇宙的一切物质都是反物质。我们两个宇宙只有大爆炸的刹那相连接而已,之后再也没有相遇过,否则会同时湮灭!”

  “这个我能理解。”

  “正如我前面所说,我们是‘重叠宇宙’,相互之间有着一层隔膜保证着两个世界不会碰撞从而湮灭。同时,这个膜也在通报着相互世界的信息以到达‘协同演化’的状态。这就是为何在两个世界里都有你——这件事虽然不光是科学部的推理,而是经过了我们简直认。”

  “你们是怎么做到进出这个世界的?”她再次问。

  “哦,对不起,我必须把‘隔膜’的事情跟你讲清楚你才气理解我们的进出方式。你可能知道,任何导体的传导历程因为距离所以都需要时间,这个‘隔膜’的传导时间则是每秒30万千米。”我回覆。

  “光速?”她的大眼睛再次迸发出了亮光说,“光速就是两个宇宙之间的隔膜?所以,光速不能被突破!”

  “是的,但我们可以。”我说,“我们只要让自己的身体震动突破光速后就能来到这里,想要回去就再运动到超光速就行。虽然,发现这件事纯粹是一次意外。”

  “这也是为何你们在这个世界只能亚光速运动的原因?”她兴奋地说,似乎解出了一个世纪浩劫题似的说,“一旦超光速运动你们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是的。”我回覆,但并不觉得这有多灾理解。

  “我早该想到,人体其实也是一个很是好的反物质陷阱,因为我们体内含有钾-40,这意味着人体会释放正电子。”她蹭地站起来说,“可能因为你们的钾-40结构异于凡人所以吸收了反物质——也就是我们世界的物质,最终你们的身体同时具备了两个世界的物质!”

  “公司也是这么说的,不外,厥后科学部进行过许多实验却再也没有乐成复制过这个历程。”我或许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但我说的是事实,公司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件事。直到五年前推出‘宇宙邮递’业务,说明公司已经放弃了——人类究竟干不了上帝的事。

  “你们12人这么珍贵,怎么会让你们只是作信差呢?”她又坐回来看着我问。

  “起先我们卖力过运输‘反物质’,因为再没有人敢做这件事了。”我如实回覆道,“但你知道,反物质的能量很是巨大,一颗小药丸巨细的就能供应东海钢铁城——就是你们东海市这么大的都市100年所需的所有能源!所以,3年后,地球对反物质险些就没有什么需求了。厥后我们‘失业’过2年,也加入过频频科学部的试验,但险些也没其他价值了。至于能来你们这个世界对公司而言并没有多大意义,一是能来的就只有我们12人,能被我们带进带出的也都是些随身物品——好比信件。幸好,5年前公司推出了‘宇宙邮递’业务,我们也再次就业了!”

  “公司应该不差钱吧?”她笑笑问。

  “应该是,但听说公司必须不停赚钱才气保证自己治理世界的正当性。”我说,“所以,这项业务对公司而言也很是重要。”

  “写信给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这有什么意义吗?”她照旧止不住地笑着问,有一种压抑很久后的轻松。

  “不知道,但许多人都很好奇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过着怎样的生活。”我边说边看向茶脊亓信封说,“她不是这样吗?”

  “她?”她听到这里突然脸色阴沉下来,想了想说,“她似乎并不是对我有兴趣,而是他。”她说着看向阳台小圆茶脊亓相框,“她前面的信无非要我相信她讲的一切是真的,前一封信时问我为何不回信,还问我他怎样了?”她说着再次看向我说,“我想,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那你听过我讲的以后会给她回信吗?”我问,“也许,她的男朋友也过世了,想问问你这个世界里的他是否......安好。”

  “嗯,我想简直是这样的。”她说着再次站起来,然后问我,“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我现在就可以写一封回信,麻烦你亲手交给她可以吗?”

  “你写完后只要写上自己的地址就可以,我会在邮局取得这封信。”

  “不,我希望你能从我这里带走,然后面交给她。”她说,看我另有些犹疑不定,又增补道,“这个世界的邮局预计马上就要关闭了,也许明天就不会有人来收信了。”

  “好的,我允许你,你去写吧。”我应诺道,其实心里也很想见见我们世界的她。甚至另有些小心思——虽然眼前的她我很喜欢,但这里不是我的世界——公司股票不能在这里使用,所以不行能在这里生活,但在那个世界我和她(我们世界的她)也许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她甜甜一笑就进去了房间。当我还在想要做些什么事打发时间时,她已经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我——用一张贺卡的包装作了信封——她真的没有准备要回信。

  “这么快?”我赶忙站起来接过信问。

  “她只是想知道他的情况,这个很简朴,几个字而已。”她笑笑说,“对了,用度怎么支付,听说这很贵。”

  “不用,你不用付。”我环视下房间说,“回信是不用钱的。不外,她应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能够寄出这么多信恐怕这辈子的积贮都要用光了。”

  “趁她没有穷到卖屋子前,请你把这封信交给她吧!”她开玩笑似地说。

  我点颔首,正要作别,她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方便告诉我吗?”

  “别基斯塔,我叫别基斯塔。”我挠挠头回覆,然后忍不住问,“你呢?”

  “我叫余菲。”她宛然一笑说,“谢谢你告诉我那个世界的事情,再见!”

  “不客气,这是公司的义务。”我说,“那么,再见了,余......菲。”

  从她那里出来后我去“逛”了下当地邮局取了13封回信——是的,回信很少,而且越来越少了。

  3天后,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在第一天的黄昏就来到了“她”的家门前——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家。我在电子锁上按了下门铃,纷歧会儿就传出一个铜铃般的声音问:“谁啊?”

  “邮差,宇宙邮差。”我高声回覆。

  里面缄默沉静良久,随后有脚步声渐近。密码锁射出一道蓝光来,我知道她开启了摄像头,里面应该已经投射出了我的全息影像。

  过了许久她照旧没有开门,我想或许是她不想看见邮差,所以对着门锁的收音孔说:“我把您的信放门口了,我先走了。”

  “等下!”声音从锁的音响里响起,随后门锁开始震动,很快门就打开了。她泛起在了我面前,除了她是短发、余菲是长发外她们险些没有区别。但是,她看着我的大眼睛里有着晶莹的泪珠在转动!我觉得她可能有什么伤心事,可能还刚刚哭过。

  “你的信。”我把余菲的信递给她说。

  她楞了半天才接过信去,但并没有拆开,照旧看着我却什么也不说。

  我有点尴尬,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差池劲,只能说:“那我走了哦,再见!”

  “等等!”她突然叫道,然后把信递回给我说,“你拆开看看。”

  “什么?”我不解地问,“这是你的信。”

  “麻烦你拆开。”她很认真地一字一句说。

  我眼看着她要哭出来了,赶忙接过来说:“好的,但你不要忏悔,更不能向公司投诉我哦。”

  “你拆就是了。”她的语气稍许平静了些。

  我撕开信封口,往里掏了半天却空无一物!难道......信不见了?一想到余菲也有信不翼而飞,这让我脑袋嗡得一声——可能另有其他信不见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赶忙解释说,“一定有些特殊的情况,究竟这是我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的。虽然,此前无数次实验证明只要我们能随身带来带去的都可以顺利来往于两个世界。但似乎照旧泛起了些意外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公司陈诉的。”

  “不,这封信不重要。”她终于哭了出来说,“你就是她的回信!”

  列位,你们读到这里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是的,我就是她的男朋友!十一年前她目送着我离开,那时我们都21岁。事故后,公司对外宣称所有“司机”都在反物质爆炸中丧生了!而我们也简直失去了离开地球前的影象。

  五年前,“宇宙邮递”业务开始,对我一直念念不忘的她用抵押房产的方式贷得了十次“邮递”。她想知道,在那个没有“星际列车”降临的世界里,我——他是否还在世、过得怎样?

  她说的这些,因为我的影象缺失,并不能完全信服,但她简直是我喜欢的女生,自那以后我们生活在了一起。她有努力过想帮我恢复影象,但都没有乐成。我想公司一定有我们的档案,但为了利用我们罗致暴利所以有意隐瞒了!

  但是,眼下去跟公司搞这些似乎也没须要,我只提前预支了一些股票把屋子又买了回来。虽然厥后的一年里我照旧继续进出着你们的世界,但因为再没有寄给余菲的信,也就没去找过她。

  直到有一天,公司也开始制作管道系统和中央打印机,这让我想起了在余菲家里的聊天时光,难免有些想知道她最近可好,是否已经找到了事情?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屋子已经换了主人。随后,我又通过一些政府的渠道才知道,在与她划分后的第三天她也被熏染了那个怪病——消失了!

  3天?这引起了我的注意,还让我想到了你们世界的自己——他是在我来到你们世界的那年消失的!难道是因为正反物质泛起在同一世界里而湮灭了?但差池啊,他虽然消失了但我还在。也许我是个特例,那么余菲不见了,我的女朋友——西城白茹还在。而且,我只是带了信息——信件来你们的世界而已,他们本人并没有往来于两个世界。抑或是正因如此,所以才消失了一小我私家?

  第二天我就逐一敲响了收信人的房门确认谁还在,奇怪的是并不是所有收到信的人都消失了。我又想到余菲是在回信后不见的,因此又排查了一遍有回信的人,他们中大部门人简直消失了但有些还在,其中并没有纪律。那么,有没有可能在我们世界相对应的人消失了呢?

  排查我们世界里的发信人和收信人让我花了不少时间,究竟在那里我并没有亚光速的超能力——只能超光速——来你们的世界。

  但三个月后,我照旧找到了好几个消失的人,而且似乎公司也知道这些失踪事件(究竟是少了个大活人,数量应该还不小)。我想,公司一定还没有找到其中的纪律,因为他们不行能知道你们的世界已经有许多人消失了。

  现在,我想自己已经搞清楚了你们世界的“熏染病”是怎么一回事了——正反物质相遇后的湮灭。在你们的世界,余菲的男朋友就是“我”——因为我的到来,他消失了!

  余菲因为与西城白茹通信了,所以她消失了!

  那么,其他消失的人很可能也是因为在两个世界间通信!至于其中的关联性——消失的人都是相互熟识的,一定是收到信的人在惊奇与疑惑中给亲朋挚友看了,而且引发了他们也想通信的欲望。

  虽然,你们世界的人若没有接到过我们世界的来信,我是不会替他们送信的。但他们可以请那些收到信的人见告我们世界的“自己”给他们写信,随后,惨剧就发生了!

  但是,这个消失的纪律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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