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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朱颜李师师

第八章第五节 血书面圣(上)

倾国朱颜李师师 周明河 2417 2020-07-02 15:20:16

  当刘錡越日午后再来醉杏楼时,他难免有些着急道:“女人还专门派人去叫我今日务必前来,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付托吗?”

  师师先请刘錡入座,方徐徐道:“昨晚出了一个新岔子,看来眼下只能先委屈一下眉公了!想来眉公在天有灵,也是可以体谅的!”

  师师于是把昨晚上赵元奴到来的情形跟刘錡简朴说了,刘錡赞襄道:“既然如此,那照旧救人要紧,若是有用得着我刘錡之处,女人尽管付托!”

  经过一番计划,师师便请张迪给徽宗传话说:“师师女人知错了,已将那书当着奴才的面烧了,她就想见见官家,劈面赔罪!”

  越日晚上徽宗果真就喜滋滋地来了,只是嘴上却说道:“那件事朕并未跟贤卿盘算,只是近日淑妃所产下的姐儿有些欠好了,朕不放心她们母女,因而怠慢了贤卿!”

  “哦,既然如此,那官家今晚就早些回去吧!”

  徽宗忙抓紧了师师的手,敬服道:“好不容易来贤卿这里一趟,怎么舍得就走?朕虽喜欢那个姐儿,可她若果真欠好了,朕又有什么措施?到贤卿这里来,也是暂时忘了这个愁人的事而已!”

  别说宋代的天子,就是自秦以来,论及子女之众多,徽宗也是数一数二的,认真是香火繁盛。师师牵着徽宗的手一起坐了,莞尔一笑道:“那官家既然好不容易来了,请容婢妾谈一件要紧事吧!”

  “好,你说吧,只要别让朕添烦心就好!”

  “官家是否还记得,当日官家第二次来醉杏楼时,婢妾就察觉出了异样,因而神色失常的?”

  “记得!朕其时就觉得贤卿如此冰雪智慧,想是看出了什么破绽!”

  “其时婢妾心里很畏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去找了张家伯父商谈此事,张家伯父从前是翰林医官,婢妾最信任他,可他却推荐了一位太学生来!张家伯父说这位太学生品学皆优异,还见过官家,也曾得官家赏识,厥后婢妾就见了这位太学生,他就跟婢妾说,官家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官家,要婢妾珍视官家待婢妾的这份情意,所以他尽力赞成婢妾与官家继续来往,休管那些闲言碎语!”师师撒娇地拥入徽宗的怀里,“官家,您说这位太学生是不是深明大义之人?”

  “呵呵!这位太学生究竟是谁?今日贤卿是要为他请功吗?”徽宗用一根手指慢慢抬起了师师的芳颔,两人深情地对视了一番,“只要贤卿所言属实,朕可以酌情考虑对他加以奖掖!”

  “奖掖不敢私,朝廷公器婢妾岂敢亵渎?”师师语带娇柔,“这位太学生就是陈东,就是去年在辟雍礼乐演奏时击磐的那位,官家另有印象吗?”

  徽宗想了想,恍然道:“他啊!朕记得其时就将他从下舍生特拔为上舍生,若是他果真品学皆优异,今年按理说就该授官了!不外,朕似乎一直没见到加入殿试者中有他的名字。”

  “他如今被下在御史台狱中呢,生死未卜!”

  “啊?他所犯何罪?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境地?”

  “这个陈东啊,平素嫉恶如仇,因为实在看不惯有些官员的行为和嘴脸,有时难免会挖苦几句,这也是他作为圣贤子弟的天职!可是不知道就冒犯了谁,结果被人密告,说他谤议朝政、侮辱相公,于是就被抓到了御史台狱中,还要他招认其他同伙的此类行径,以便将他们一起从太学除名!”师师突然跪地,马上娇面上如梨花带雨,“求官家为陈东做主!请官家明察!”

  “快起来,朕一定为陈东做主!”一向怜香惜玉的徽宗赶忙将师师扶起来,又帮她的脸上擦拭了一番,“贤卿的话,朕自然是信的,不外单凭贤卿一面之词,如此让御史台那些谏官住口呢?”

  “官家,今晚醉杏楼外尚有一人正候着想觐见官家,她有些要紧的工具想呈给官家一阅!”

  “朕哪能轻易就见什么人,有伤天家威严!”

  “不是别人,就是原来月香楼的赵元奴赵女人,官家见过的!”师师看到官家脸上马上如东风拂过,“如今她已经不操就业了,而且已经有了心上人!”

  “哦?不会就是这位太学生吧?不外赵女人居然如此肯为陈东出头,想来这陈东果真是不错的!”徽宗一摆手,“好,就让她进来吧!”

  师师在楼上挂了一个灯笼,这是要赵元奴进来的信号,没一会儿,赵元奴便身着女装独自一人进来了,她立即跪下行大礼道:“民女赵元奴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回话吧!”

  “民女想呈上一件工具给陛下!”

  徽宗点颔首,赵元奴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卷淡黄的绢布,然后她将绢布铺展到了一张桌子上,便伸手指示道:“陛下请看,这是太学三舍一千七百六十一人所写的血书!”

  闻听“血书”二字,徽宗立即神色一凛,忙趋步近前去看,果真是用血写下的一个小我私家名,徽宗不禁捧起了“血书”,大为惊诧道:“怎么?他们是想为陈东讲明清白吗?”

  “正是!请陛下明鉴!”赵元奴再次跪隧道。

  徽宗激动地放下了血书,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师师乘势下跪道:“若非陈东得人心如此,太学诸生岂肯如此陈情?太学乃是国家诗书礼乐、文脉公心之所在,官家当顺应众心、洗雪冤情才是!况且千夫诺诺,不如一士谔谔,纵然陈东真有猛烈之嫌,也是朝廷之福啊,望官家明断!”

  徽宗沉吟了半晌,方长叹道:“好吧,朕拿着这个血书,就可以让那帮谏官闭嘴了!唉,只是朕着实没想到,朝廷所为如此大失人心,幸好两位今日来朕面前陈情,否则朕还被蒙在鼓中呢!”

  赵元奴叩首道:“陛下日掌万机,有一二疏漏之处也是在所难免!况且陛下将朝廷之事托付于诸位相公,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纵然是几位相公明哲睿智,偶尔失察也是情理之中的!”

  师师在旁俏皮地白了赵元奴一眼,娇嗔道:“什么情理之中!依我看,就是那几位相公想要钳制言论而已!我朝向以言路流通、台谏特重而为天下士医生所称扬,如今官家格外信用几位相公,可他们究竟背着官家做了几多不堪之事,是否辜负了官家的信任呢?”

  师师如此斗胆抨击朝臣,赵元奴听了不禁有些替她捏了把汗,哪知官家喜笑颜开道:“呵呵,贤卿针砭得在理!想是那几位相公当政日久,生了懈怠之心,也生了自大之心,居然敢背着朕这般钳制言路,朕认真要敲打敲打他们了!”

  经过一番思量,徽宗不仅允许了释放陈东,而且还为陈东提高了待遇。这天晚上,徽宗兴致勃勃地与两位绝世美人谈天说地,机锋频出,一时间龙颜大悦。徽宗还特意问了一下赵元奴与陈东相好的情形,赵元奴不敢欺君,只得如实相告,而且还请徽宗暂为保密。

  “呵呵,才子美人,旷世奇缘,又是一段风骚韵事啊!”徽宗颔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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