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孙家媳妇走后,颜青予疾步进屋。
顾铃的情况有些糟糕,身形虚虚实实,气息很乱,怕是再延误一会儿,就要现出原形了。
待掩紧了门窗,又布下结界,颜青予才开始施法。
只见她抬手结印,脚下复古图阵银辉四溢,耀眼的华光瞬间照亮了狭窄的屋子。
有源源不停的生息之力涌入顾铃体内,直至蔓延周身。
不大会,那苍白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气息也徐徐平稳。
颜青予趁着此时,划破手指在半空画下一繁复文箓,马上金光四散,脚下图阵随之转动。
直到最后一缕莹光汇入顾铃丹田,颜青予才收了术数。
她抬手擦了把额头冒出的汗渍,轻轻舒了口气。
另一只袖口下,纤白的指腹轻捻,食止亓伤口眨眼愈合。
给顾铃细细掖好被角,颜青予既而撤下结界,转身出了房门。
刚走到院儿里就撞见了孙家大女人。
“孙女人,这么晚了还没歇着?”
小女人正背对着她,一直低着头瞧着什么工具。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她吓得立马转身。
她手里端着一个土陶汤盅,盖着盖子也瞧不见里边。
当着颜青予的面,小女人似乎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她紧咬着嘴唇,不敢抬头。
颜青予觉着奇怪,怕小女人确实是有什么事找她资助,便又唤了一声,“孙女人?”
“颜……颜令郎,我娘……熬了一些汤,让我……给你送来。”小女人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但好歹是讲明了来意。
只是夜色太深,颜青予看不到她红的滴血的耳垂。
额……
颜青予犹豫了一瞬,才接过汤盅,“有劳孙女人了。”她低声致谢,话音浅浅。“实在欠美意思,今日给你们添麻烦了。”
身在他乡受人照顾,虽是付了钱,但谢谢之意与因有的礼数照旧不能少。
“不不……不麻烦。”
孙家女人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懂事灵巧又通情理的孩子,周边的邻居亲戚看着她长大,皆是对她赞不停口。
后面几日,颜青予连着听了不少。
张登中发烧吃了药,第三日就又活蹦乱跳。
这日一大早,他刚起就见着颜青予在院子里剥玉米。
瞧着那熟稔的行动,另有孙女人躲在一旁看她的眼神,张登中忍不住笑作声来。
他开口,话里满是揶揄,“阿予果真是干农活的一把妙手,不如你就留下来,专门替孙大娘家剥玉米?”
颜青予闻言一顿,抬眸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我瞧张令郎病已痊愈,不如就即可启程吧!”
顿了顿,她将最后一个玉米剥完,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神情严肃,“此去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张令郎如此精明能干,想必一小我私家也没什么大问题……”
“我瞧这梧桐村,风物秀丽,山水宜人,若能居住在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也是人生之幸。”
她说的一本正经,张登中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