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来如此

　　沈云澜皱起眉来，倒是沈云锦，眼中一片了然。

　　抬起头来，沈云锦冲着和姑姑使了个眼色，和姑姑会意，带着里间的人都退了出去。

　　“徐医生，不知我的脉象有何不妥？”到底重活一世，并非真的八岁女童，沈云澜舒展眉头，询问徐医生。

　　和姑姑带人向外退去的时候，她拿眼角余光往人堆里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来。

　　听到沈云澜问，徐医生先是细细的询问了她的饮食起居，又问起平时的喜好，之后让她换了只手，继续诊脉。

　　“嗯……”好一会儿，徐医生终于收回手，捋顺着胡子，沉吟片刻。

　　“这世间之物有许多，老朽也不敢妄言，只能提醒女人一句，照旧要多注意，以免误碰了伤身子的工具。”

　　徐医生是常来的，他对崔氏跟沈云锦熟悉，可对沈云澜却很是陌生。

　　她才回府，已往在庄子里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徐医生一概不知，欠好妄下判断。

　　但从脉象上，他照旧能看出一些问题来的，因此才会有所提醒。

　　“伤身子的工具？指的是什么？”心中隐约有个想法一闪而过，沈云澜挑眉，低声询问徐医生。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接触了什么不妥当的工具，前世没有这一幕，之后看医生，也从未有哪个说过她脉象不妥。

　　不外，这不能代表前世自己的身体就没问题，究竟厥后给她看诊的医生，都算不上能信得过的。

　　其中就算真的有幺蛾子，只要她被蒙在鼓里，也照样什么都不能知道。

　　“从脉象来看，女人接触之物属寒，适才老朽为女人诊脉，虽腕间触之生暖，指下却略感薄汗。恒久接触的话，可能无法有孕，纵然勉强怀上，也难以成活，甚至累及母体。”

　　徐医生的话，让沈云澜心中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徐徐清晰起来。

　　怪不得上一世她嫁到郑家之后，迟迟未曾有孕，厥后好不容易怀上，千般万般小心，却只得一具死胎，连自己都去掉半条命！

　　原来，竟是从这么早开始，就被算计了！

　　一时间，沈云澜面色阴冷，眼中似有狰狞，但她到底顾及着阿姐跟徐医生都在，勉强压下怒意，抬眸看向徐医生。

　　她并未注意到，一旁立着的沈云锦，眼圈有些发红，里面蕴着浓浓的恨意！

　　“可有解决的法子？”既然早早的发现，一切就还不晚，徐医生应声，为她开了调治的方子。

　　沈云锦将和姑姑叫进来，对着她耳语几句，之后由和姑姑亲自送徐医生出去，为崔氏跟沈云澜抓药。

　　“我已经嘱咐过和姑姑了，就说抓的那些药，都是给母亲的。以后你每日来清芷园喝药，此事先不让外人知晓。”

　　等和姑姑走了，沈云锦坐在沈云澜身旁，温声同她说着。

　　这正是沈云澜心中所想，不想阿姐早她一步都部署好了。

　　“谢谢阿姐。”鼻间有些酸涩，重活一世，她已然分得出是真照旧假，上辈子或许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一再相信奸人之言。

　　“谢什么？咱们可是亲姐妹。已往的种种实属无奈，如今你回来了，不管是娘照旧我，都市掩护好你的，你要相信我们。”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云澜总觉得，阿姐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在微微哆嗦。似乎是在畏惧……

　　“阿姐。”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阿姐死前的那一幕，她心里难受，一把抱住沈云锦，将头靠在她肩上，低声唤着。

　　一瞬间，沈云锦的脸上闪过错愕，随即化作欣慰，她伸脱手来，在沈云澜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当做抚慰。

　　——

　　从清芷园离开，郑氏没急着往清风苑回去，她先是去了一趟账房，带走了这个月的账本，然后又往厨房去了一趟，付托了管事几句。

　　回到清风苑后，她靠坐在软榻上，脸上没甚心情，不知再想些什么。

　　“夫人这是怎么了？从清芷园回来就发呆？”康嬷嬷端着托盘，从屋外进来，她是郑氏的陪嫁嬷嬷，亦是心腹。

　　“二嫂又晕倒了。”从康嬷嬷手中接过小瓷碗，吃了一口燕窝，郑氏这才开口。

　　“二夫人的身体本就欠好，六女人又才回府，她心中太过欢喜，受不住也是难免。”

　　听郑氏说完，康嬷嬷绝不在意的回应着。等话说完，她挑了下眉，“夫人可是有什么想法？”

　　“照旧嬷嬷懂我。当年二嫂生下双生女，老太太病了一场，听到听说说双生不吉，于是将六女人送到了庄子。”

　　“眼下六女人回来，若二嫂出点什么事儿……”后面的话，她并未说完全，康嬷嬷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事儿，若放在一年前，倒是好说，眼下可欠好办。大爷一家不在，二夫人体弱，这中馈交到了夫人手中，可五女人虽年幼，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康嬷嬷皱起眉来。

　　“嬷嬷说得对，是死丫头确实不是个好乱来的。也不知是刮了哪股邪风？起先清芷园那边松散的紧，突然有一天就闹翻了天，紧接着咱们部署的人，一个个的都被清出来了。”

　　“如今，清芷园那边可不比咱们的清风苑差，若早知道五丫头会有这般本事，当初就该送了她去！”

　　说到沈云锦，郑氏的脸色不大悦目，放下了手中的燕窝。

　　“夫人莫恼，她到底只是个小丫头。从前是夫人慈悲，不跟她盘算。眼下六女人回府，夫人今儿个见着了，觉得如何？”

　　端起一旁的茶盏，送到郑氏跟前，让她漱口，康嬷嬷劝慰了几句，问起了沈云澜。

　　“总觉得……她跟庄子那边送回来的消息有些收支。”

　　“那边说她性格莽撞，是个直肠子，基本上一点就着。若非如此，我定要拦着她回府，起码要让她在庄子里再待几年。”

　　“可今儿个见着，直率倒是有些，却不像是个一点就着的。若她也是个机敏的，到时候跟五丫头联起手来……咱们可就即是是找了个麻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