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园。
今日的陈园与往前有些纷歧样,护卫的黑骑数量翻倍,甚至黄昏时分范建还带来了号称飞骑的红甲虎卫。
陈萍萍和范建没在厅里,他们两个坐在厅外的庭院亭中,晚春月夜下,一个小火炉,一壶老米酒,几碟下酒菜。
两人慢慢喝着酒,却不说话,他们虽坐在这里,可心却都在那厅里。
他们悄悄关注着厅里,总想竖耳听到点什么,可惜除了那夜风吹落海棠花的沙沙声,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良久,只听到厅门打开,然后便见叶轻眉扛着太子李淓走出,往西厢而去。范建惊讶的站起来想要上前,陈萍萍拉住他,“坐下。”
“这是?”
陈萍萍笑道,“今晚即是小叶子的洞房花烛夜,你要去听墙根吗?”
“可太子?”
“你啊,就老实坐下陪我喝两杯酒吧,今晚啊,月色挺好的,你也不用担忧其它,有我监察院的黑骑,另有你手下的红甲虎卫,能有什么事?再说了,五大人也在呢,就是北魏苦荷和东夷四顾剑这两个大宗师来了,也不用担忧。”
范建摇了摇头坐下。
“你们这又闹的哪一出?”
“告诉你也没关系,小叶子是绝不愿进宫做太子妾的,她本就是看轻天下须眉的奇女子,又如何宁愿做妾?”
“可今晚?”
“她只想要个孩子,自己养。”
范建一下子全明白了。
“小叶子这样坚持,太累了,何苦呢?”
“每小我私家都有自己的信念,有自己的选择。”陈萍萍却是很尊重小叶子的选择,她说要生个孩子,他就帮她弄来药。
两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
范建一口饮尽杯中酒,怔怔入迷。
西厢那个特立独行的女人,也曾深深的吸引着他,他也心底暗恋着她,可今天,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时机了。就算她不嫁入东宫,也不会看上其它人,这世上能配的上她的,也许便只有太子殿下了。
“来,再干一杯,恭喜你升户部侍郎。”陈萍萍再举杯,两人再次一饮而尽。
“还得多谢你的凉国公案,把户部尚书、侍郎都一起剥皮了,这才让我有这时机呢。”
虎卫与黑骑,现在成了太子手里的两张王牌,加上如今慢慢渗透的大内侍卫和京都守备,太子对京城的掌握一日强似一日。
“你都已经是户部侍郎、司南伯爵了,范妈没有说要给你找个各人千金吗?”
“自然说了。”范建道,其实范建父亲和母亲早就在催婚了,可之前他心里还念着小叶子,不愿同意。“说了几家的女人,家世人品相貌都是不错,你帮我照料一下。”
······
天明。
太子李淓有些头痛的醒来,他审察着陌生的房间,看着桌案上烧剩下一小截的红烛,另有屋里的红绸装饰,再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赤果的身体发怔。
“陈萍萍!”
他终于想起来昨晚自己来陈园跟叶轻眉碰面,记得喝了许多几何酒,然后就醉了。
莫非?
陈萍萍一袭黑袍进来,脸上居然带着笑。
“这怎么回事?”
“殿下昨晚与小叶子喝多了,我便部署殿下在这里歇下了。”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指着身旁的陌生女人。
“殿下不喜?”
“你别装糊涂,她呢?”
“小叶子?她昨晚回太平别院去了啊,走时还说你酒量一如继往的不行呢。”
“那我这又是怎么回事?”李淓掀开被子。
“殿下昨晚醉了,把照顾你的园中婢女给拉上了床。”
·······
李淓骑马回宫,一路上都在低头脑袋回忆,可任他怎么追念,都想不起来喝醉后的事情了。他扭头看了眼后面的那辆马车,车里是陈萍萍说的昨夜服侍他的那个女人。
长的倒是年轻漂亮,甚至有几分叶轻眉的样子,那女人现在正欢喜的不得了的坐在车里。李淓见过这女人后,便对陈萍萍说要抬举她,将她带入宫做妾。
李淓总有些怀疑,可又实在想不起来。
其实他心里更期望的是昨晚与他东风一度的是叶轻眉,可又觉得叶轻眉现在跟他关系欠好,这种事情不行能。
一路上患得患失妙想天开回到了东宫,对于那个带回来的女子,他只是让洪四痒去部署,然后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了。
今后几天,叶轻眉总让陈萍萍来传话,邀他喝酒。
李淓虽然日理万机,事务忙碌,可依然每天晚上都抽闲到陈园去喝酒,可每次都市喝醉,然后醉宿陈园。
走的时候,他的后面总会随着一辆马车,里面坐在一位陈园的美丽婢女。
“小叶子,我总感受太子殿下已经察觉了啊?”
陈园中,陈萍萍对叶轻眉道,“你还没有怀上吗?”
“哪有这么快知道的,总得要有点时间才知道的,为了保险起见,多播几回种子有身机率才大。”
“可总这样,太子肯定会知道的。”
叶轻眉撇撇嘴,“谁让你总找这么蹩脚的理由应付他,是人就会怀疑,不外没关系,横竖他又没有证据嘛,都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费介的药确实不错,跟他说我很满意,我特给他一万两银子做为他三处的研究经费。”
“那我代他谢过了。”陈萍萍也无奈的道,现在他感受自己成了个拉皮条一样的,整天在家里偷偷摸摸的部署他们两个,每天早上还得陪上一个婢女。
“你家那些婢女不会露馅吧?”叶轻眉问。
“放心,我也给她们用了费介的药,所以她们跟太子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们说什么她们就会信什么,真以为被太子临幸了呢,能入东宫,个个都兴奋万分,哪还会怀疑。”
“萍萍,你再辛苦一下,再坚持几天。”
“再坚持几天?”
“等我这次排卵期过了就算了。”
·······
这天太子李淓在东宫里有些坐立不宁,都快到黄昏了,也没接到陈萍萍送来的邀请。
“洪四痒,你替我去监察院问下陈萍萍,今天是不是另有事情忘了。”
洪四痒亲自跑了趟天河大道上的监察院,结果陈萍萍却说没有。李淓接到回话后,很不爽。
夜幕降临。
李淓微服出京,半夜偷爬陈园的围墙入内,结果并没有看到叶轻眉。他气的直接找到陈萍萍,“她呢,今天怎么没来?”
“小叶子说以后不想跟你喝酒了,你每次一喝就醉,实在没意思。”
李淓在陈园呆了一夜,自饮自酌,喝了许多酒,这次却没有醉。第二天,他回东宫的时候,后面没有再随着陈园送婢女的马车,陈园的婢女这天也极为失望,没人再是那幸运儿。
陈萍萍每天都要去一趟太平别院。
“怎么样,有了吗?”一晤面,陈萍萍又重复昨天的话。
“嗯,有了。”叶轻眉颔首。
陈萍萍愣住,良久后才嘿嘿的笑了起来,“真有了?”
“嗯,滑脉,确定了,辛苦了那么多个晚上,终于没白费,老娘终于要当娘了。”
陈萍萍也十分欣喜,“我也要当寄父了。”
“可惜芳芳却不知道自己要喜当爹了呢。”叶轻眉坏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