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对方却临时改变了战略，莫非，是巴爷和罗叔二人内部起了矛盾？

　　谭乙丁的推测，自然无人替他解惑。

　　二人大摇大摆走出了赌坊。

　　未曾想刚一露面，便有不少人主动围拢过来，群情激奋，七嘴八舌吵吵嚷嚷似乎菜市场一样。原来短短半日功夫，杜良钰的好赌运就风行一时。有传言说，只要沾上了他，好运就会滔滔而来……

　　等二人好不容易从人群突围，杜良钰来不及抹去额头的大汗，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厌弃的眼。

　　“朽木不行雕也，粪土之墙不行圬也！唉，而已而已罢……”

　　对方连声喟叹，一甩袖便扬长而去。

　　杜良钰愣了下，适才离去的那位老者，似乎就是……

　　“是先生！坏了，这下完了全完了！杜兄，都是我欠好是我连累了你啊。”

　　谭乙丁懊恼地一拍额头，“你放心，我一定去求我爹，哪怕我谭家倾其所有，也一定会帮你另寻一位保人。”

　　他嘴里碎碎念，也让杜良钰明白了事情始末。

　　适才离开的那人确实是他的先生，也是他这次下场的担保人。这年头要想下场应试，不光要自身学问过硬，还需将十个考生编为一保，考生花钱聘请作保的廪生作为自己的保人，一人作弊，十人连坐。不光如此，就连担保的禀生也要夺去秀才的功名。

　　正因为如此，每个禀生对挑选自己担保的学生都是慎之又慎。

　　杜良钰的学问欠好，为人木讷，又不善外交。要不是这次他下定决心想下场一试，特意跪求到先生面前。先生看他家境贫寒，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自然心有不甘；又看在他送去的那份厚礼的份上，勉为其难允许做他的保人。

　　眼下杜良钰进出赌坊被他撞见，想来，还想先生做他保人这件事，悬了！

　　“别急，说不定此事另有转机。”

　　杜良钰慰藉他，二人急急遽往学堂赶。

　　这段日子众人都忙着做最后的冲刺，大多在家关门闭户埋头苦读，要么就已经辗转回了自己的户籍所在地准备应试。还留在学堂的学子自然寥寥无几。偌大一个学堂险些没什么人走动，静悄悄地。

　　“你另有脸来？哼，给老夫滚出去！”

　　杜良钰前脚刚刚跨进门，后脚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下一刻，一块砚台咆哮着擦着他的鼻尖飞了出去，“啪”一声摔落在地，摔得破坏。

　　周夫子立即黑透了脸，那块砚台可是他的心爱之物，今天太生气居然砸了出去。他心疼得直抽抽，恨不能抓住杜良钰狠狠罚一顿。

　　“夫子，可否听学生一言。”

　　杜良钰镇定自若的弯腰施礼，礼数周全。

　　“老夫可没有你这种不学无术、任意妄为的学生。去罢，我这里再不接待你！”

　　周夫子明显动了震怒，口不择言。

　　杜良钰不动如山，反而往前走了几步，再度抱拳：“夫子，今日学生已与赌场划清界限，今后再不沾赌，否则，天打五雷轰。还请夫子看在学生一片赤诚的份上，再信学生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