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静好岁月歌洛水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空见落花长叹息。

　　“这才是天下之中，地控中原以制关西河北的千古名城啊！”

　　如果说刘和一行河北土包子去邺城是农家老汉进县城，开开眼界而已。那进了洛阳，就完全是来到了后世的北上广一级的多数市，完全迷失了自我。

　　自从刘和一行人来到洛阳，这宗正府就越过少府太常寺直接发来旨意。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天子会在几日后谷雨时节在洛水盼宴请诸位宗室肱骨，要刘和到那边与天子晤面之类的话。

　　原来刘和作为怙恃官进京面圣是绕不开太常另有三公那批人的，但是刘宏搞了一手让宗正接管。把地方州牧向天子回报事情酿成了天子主动宴请宗室成员，避开了朝中那些老不死的爪牙。

　　刘宏这么搞事情，还不是怕刘和年纪轻轻不懂事，被那群老工具迷了心智。现在这年头，与天子血缘关系淡泊了的宗亲，主动靠向士族也不少见。

　　你好比厥后的刘晔刘子扬，一个血脉并不亲近的汉室宗亲。结果把自己当成士族，直接投靠了曹操，对汉献帝更是敬而远之，谁提他宗亲身份恨不得以命相搏。

　　其实刘和原本也是这么考虑的，但凡他爹不是刘虞。那刘和会赶忙攒钱买个兖州或者豫州的太守当当。然后上任之后会向当地士族毫无底线的妥协，等诸侯讨董结束直接收拾家当把城池献给曹操。

　　随着曹老板混，他没前途吗？

　　或许碍于他宗亲的身份确实会被怀疑和打压，但是刘和不在乎，只要有地有钱就行。这种小要求，相信曹孟德会绝不犹豫的允许自己。

　　只不外刘和其时都盘算好以后的行动计划了，才知道自己自制爹叫刘虞，即将去幽州上任。

　　那就对不起了，一点措施没有，只能投身汉末群雄逐鹿的舞台先干死公孙瓒，再想措施搞掉袁本初才是正事。

　　刘和这些天趁着没到谷雨宴会就四处东跑西颠的造访，宫内的张让赵忠、宫外的张温王允那个没收自己的钱？就是怕有些世家对皇室预防太大，脱手故障自己就任并州牧。

　　虽然袁逢那里照旧不去了，这老工具最不是个玩意。以后还要杀他全家，现在照旧少接触为妙。最重要的是，刘和送钱宫里那位一定有所耳闻。送给张让那几个阉人无妨，刘宏一笑了之。送张温王允也可，刘宏顶多说句年轻不懂事。

　　送袁逢嘛......那刘和敢肯定刘宏会把他树立为宗亲莠民的典型，批斗个十天半月然后拉出去砍了震慑所有心怀鬼胎的宗亲们。

　　至于这位天子大人，刘和准备献上丘力居的佩刀。这种俘获的敌国首领的佩刀，是最能让一个天子开心的礼物了。而且刘宏自己就有点好大喜功的性格，见到这柄乌桓金刀还不乐的像个总角娃娃。

　　所以走在大街上的刘和内心脑补了如此多的戏码，差点把自己感动哭了。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昼，游子掉臂反。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岁月忽已晚。”

　　刘和突然听见不远处的传来的歌声，这不是乐府的行行重行行嘛。唱的极其悲切，恰似闺中怨妇哀叹自己的身世一般。还特意加重了那句岁月忽已晚，令人听上去就能感受到一股哀怨。

　　“看看去再说”这是刘和内心的想法，刘和此时孤身一人，又不怕那哼哈二将看见回去瞎说他没事调戏某家小娘子占人自制。

　　果真把那三个货扔在鸿胪寺驿馆是个正确的决定。

　　顺着歌声，刘和从街上向左一转，就看见洛水边上一片水榭亭台。

　　原来这条街坊的隔邻就是引入城中的洛水支流，城中的王侯将相、世家郎君娘子们很是喜欢来此踏青。顺便赋诗一首，期待吸引到心仪的异性的目光。

　　久而久之，不知哪一任洛阳令伙同北部尉就在此处搭建了许多亭台，另有不少游船。不是所有的洛阳令都是强项令，也不是所有的洛阳尉都是购置了五色棒皮肤的曹操。

　　横竖建这些工具花的也是朝廷的钱，还能捧一捧这些官员士族，何乐而不为之？

　　刘温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到一个女人家独自抚着琴一小我私家引吭高歌。身边也只有一位侍女服侍，不见其他人。

　　刘和疑惑的四处张望，只见旁边的亭子里、游船里都有不少人聚堆游乐，吟诗作赋的干活。那女人远远望去虽说看不清长相，但也绝对差不到那里去，再配上这歌声也不至于无人相伴。

　　不知不觉走的进了些，才发下那女人竟然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饰，这就越发奇怪了。

　　虽说大汉没甚子程朱理学，妇女职位也还好，要否则王异一众女杰也不会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但也绝对高不到哪去，怎么可能有人让自己的媳妇出来抛头露面的唱歌？照旧在洛水这一片人流混杂的地段？

　　秉着好奇心，刘和径直走到那亭子里。近处一瞧，差点让刘和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哎呦我去尼玛，这也太像了”刘和内心里不自觉的爆了句粗口，照旧用前世自己东北的家乡话。

　　要说刘和如此惊讶，照旧因为这妇人长得太像一小我私家了。一个刘和前世的遗憾而已，当年刘和在刚上高中春心萌动的时节对一个女人极其动心。

　　只不外其时脸皮薄，又不敢追。等上了大学天各一方，忏悔也来不及。只能自己边喝酒边哭，心里想着那小我私家。再厥后刘和考上公务员，又调到北京。干了几年感受没意思，告退找到一份不错的事情。

　　那小女人也留在她大学的都市继续生长，两小我私家混的也都还好。久而久之，就淡忘了相互的情分。

　　时间，才是最能消磨一小我私家的利器。不管是印象照旧情感，随着岁月一点点的流逝，也落入那忘川水之中一去不复返。

　　刘和摇摇头，清除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那妇人也是疑惑的看着他，在洛水这边独自吟唱这么多时日，也不见有人主动过来。

　　刘和看出来她的不解，却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越发仔细的审察起来，这妇人虽说梳着已婚女子的发髻。但年岁绝对不大，肤色有着不像是北方女人那般康健微黄的小麦色。

　　更像是江南水乡里养育出的吴中妹子，细长有神的凤目透出一丝慵懒和狡黠。

　　“不行，越看越像，赶忙找个话题才是正事。”刘和内心开始盘算，如何不失礼貌的开始一段攀谈。

　　只不外刘和还未开口，那妇人就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侍女。看着刘缓和缓开口道“这位小郎君只怕不是洛阳人吧？”

　　“额......确实，在下乃是河北人士，衔命进京述职的。”刘和尴尬的回应道。

　　刘和现在心情十分庞大，要是这妇人没结婚他立马就上杆子问问她的家世。凭借自己的身份，随便上门提个亲也就皆大欢喜。

　　只不外这妇人明显是有夫之妇，再待下去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买点工具，找找洛阳的青年俊杰谈谈人生顺便拐带一些人才回去。

　　只不外这面容又让他不舍得离开，刘和全然忘了在魏郡见到甄宓之后和朱灵他们说的话。什么大丈夫以天下为己任，在乎女人干嘛之类的话造就忘在脑后。

　　“额....这位夫人”刘和原来想叫娘子的，只不外娘子是称谓未出阁的少女用的。称谓她明显不合适，但是叫夫人吧，另有些不宁愿宁可。

　　刘和也不知道这份不宁愿宁可是那里来的，就似乎有种心魔在作祟。挣扎了一下，照旧向现实妥协。

　　“这位夫人啊，不知何以知晓在下是外地来的？”

　　“呵呵，这个一看便知。妾身的名声在洛阳可是人尽皆知，只不外克死自己的良人可不是甚子好名声。平日来我独自在此，洛阳当地的那些郎君娘子们可没人会来。

　　妾身知道，他们是怕了妾身的命格，担忧自己沾染上而已。”

　　听完眼前妇人的诉苦，刘和脑袋一下子开了窍。这个时间点，发生这种事情，只要读过点书的人或许都能猜出来。

　　“这位夫人该不会姓蔡吧？赎在下无理，夫人的父亲难道是蔡邕蔡伯喈公？”

　　那妇人轻笑，颔首默认。

　　我去，蔡琰蔡昭姬啊。我说这么没人过来捧场，这当今的世道女人家沾染上克夫的名声，有人敢靠近才怪。

　　随即正视这蔡琰的面容，正巧一抹阳光适时的打在蔡琰俏丽的脸颊上。

　　这让刘和想起了当年的某个夏日。在高中这个美好的年代，刘和趴在课桌上无聊的看向旁边的女人。也是一抹夏日融融暖阳，就这么打在她的脸上。

　　配上那白皙的肤色，一切是那么清闲和美好。窗外的蝉鸣声，讲台上滔滔不停的授课声，一切似乎都在刘和耳边消失殆尽，只剩下眼眸中那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看着逐渐失神的刘和，蔡琰倒是有些惊讶。一般人听见自己的名声，只怕避之不及，这小郎君倒是有点意思。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说，竟然还失了神。

　　刘和回过神，看见蔡琰捂嘴偷笑的样子，不自觉的红了脸。

　　一想到卫仲道这有命娶，没命宠的小子。刘和不禁有些兴奋，这可是东汉，撩妹子不需要什么其他的要领。看中了提亲就得了，刘和不信自己的身份感动不了蔡邕。

　　内心黑黑市算，此事还要写信通报刘虞。问问刘虞的态度，更要向刘宏禀报。蔡邕怎么说也是一代大儒，他的女儿出嫁照旧很有分量的。

　　要是刘宏对此心有疑虑，那刘和就不娶了。就是不娶了，这年头就是这么真实。大不了到时候董卓乱政之后，自己派人把蔡家想方设法的迁到河北就完了。

　　到时候自己有兵有粮有土地，刘宏还死了。就不信谁还敢管，就是刘虞也不会说些什么。

　　“原来是蔡各人，赎在下失礼。这么半天也没介绍自己，就唐突的坐了下来。在下刘和，身世沛国刘氏，生于东海郡郯城。

　　家父幽州牧、襄賁侯刘虞，在下即将赴任太原接任并州牧，故入京面圣。”

　　听完刘和一本正经的介绍，蔡琰也有些惊讶。早听说北面出了个少年宗亲，一战截杀乌桓丘力居平定叛乱。

　　那句刘和无意间写下的八方番使来我朝在洛阳也是传遍了，本以为刘和再年轻也应该及冠了。

　　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还没取字。

　　“那刘家小郎君不怕妾身这克夫之人么，竟然还泰然自若的坐在一边。而且郎君不感受这么盯着一个丧夫的妇人，是很无礼的举动吗？”

　　蔡琰终日寥寂，现在有个毛头小子竟然不厌恶自己的名声，马上也起来调戏的心思。

　　蔡琰就算结婚，也是没过上几天正常妇人的日子，照旧个未经世事黄花大闺女。

　　外貌上因为命运的巨变忧愁不止，实际上心底的少女之心可一点不少。

　　“额.....在下以为命数这种工具都是人传的，信可以但不能全信。在下只信命当由己而不由天，所谓命数不外是那些神棍之徒找的借口而已。

　　再说了，在下也了解河东卫家。当年娶夫人的目的不外是冲喜而已，在下家里的郎中碰巧给卫家令郎看过病。据他说卫家令郎病入膏肓，没几多时日喽。

　　卫家为了给这位令郎续命才请人测算，据说夫人命格强，才想娶你回家冲喜。这事情本就不靠谱，他卫家令郎自己身体欠好，最后却让夫人落的个克夫名头，在下可不认同。”

　　蔡琰微微一愣，这句在下可不认同像是冬日中的一抹暖阳，温润着她支离破碎的心。

　　而此时刘和心中又在脑补剧情，想想这个，再考虑考虑那个。

　　思考了一阵刘和决定开口“蔡各人不得不说是天姿国色之资，在下观之甚为满意。不知蔡各人现今可有再次婚配的想法，若是有不知在下可否入的上蔡各人之高眼？”

　　凭据后世的看法，刘和就是在讲明。只不外这里是东汉，你看上一个女人提亲即是，没有什么日久生情最后你情我愿才在一起的戏码。

　　蔡琰这会是愣住了，本以为刘和仅仅是开导自己而已，没想到这小郎君如此直白“昭姬能有甚想法，全凭怙恃之命，媒妁之言而已。”

　　说吧苦涩的笑了笑，黯然的低下头。凭据蔡琰的理解，就算刘和敢娶，他那个幽州牧的爹能不能让照旧个问题。

　　刘和回以微笑道“无妨，在下会遣人告诉父亲的。另外听说蔡伯喈公当年与陛下有师生之谊，乃是陛下心腹之臣。

　　不知是否是真的，究竟伯喈公也是士族领袖。在下乃是陛下倚重的宗亲，贸然娶了士族领军人物的女儿也是欠好。不外蔡各人放心，在下面圣时会提起这件事探一探陛下之心。

　　只要陛下没有意见，我父亲也准许的话，在下肯定会备足聘礼纳吉问征一向不少，将各人明媒正娶的娶回家。不外若是陛下或者父亲有一人阻挡，在下可能就失礼了。”

　　听完刘和的话语，蔡琰只是清冷的笑着“无妨，这些年也习惯了，小郎君有这份心昭姬心领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昭君断不会怪罪于你。”

　　刘和听后，露出满意的微笑“那在下就告辞，不打扰蔡各人了。对了，在下虽然并未取字，但是父亲早已为我想好了字。就是这济安二字，济世安民而已。

　　若是日后有缘再见，就请蔡各人如此称谓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