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淳宛琳,借花暗喻本宫没有见过世面目光如豆。碍于柳月宸在场,翼银烟端着“贤良淑德”的头衔也欠好就地撕破脸来盘算,适才的唇枪舌剑需点到为止,免得令魔尊大人以为她争强好胜。
她牵强浅笑,硬着头皮跟出去,柳月宸也放下茶盏一同跟来看热闹。
“魔后娘娘要是瞧着有喜欢的便直接将它留在媛凤殿中养着,好让它替臣妾博您的欢喜。”
淳宛琳礼数周全,话语中挑不出毛病,只是双眼时不时追随柳月宸的身影,口差池心的话似乎也是说给他听的。
淳宛琳颇有耐心,配合肢体行动生动地为翼银烟解说差异花木的特色,声腔似黄莺鸟歌声般娓娓动听,媚眼更是如花间飞蝶般在柳月宸与花木之间来回飘荡,只是在不经意间稍稍看翼银烟半眼。
眼前的数株花木各有特色,确实都是翼银烟未曾见识过的,不外她可不敢随意收淳宛琳的礼,淳宛琳对她可是满怀敌意,许辛婉也曾提醒过她,说淳宛琳不是个和善的主,记仇得很。
预计此番姿态也不外是在柳月宸面前献媚讨好随口一提而已,若是翼银烟真要了她的心头好,这可说禁绝日后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半响,倒是柳月宸主动看她:“烟儿可有喜欢的?”
翼银烟的心思不在花木自己,心中还在找着婉拒的借口,他这么一问,倒是失去了婉拒的先机,再难拒绝,究竟她欠好当着柳月宸面前打淳宛琳的脸,直呼“没有兴趣”。
淳宛琳开口打破了僵局:“魔后娘娘若是没有想法,不如就让尊上挑一株如何?”
收到柳月宸频频投来的目光,翼银烟心有不爽,只能强颜欢笑说:“好,尊上挑吧。”
见淳宛琳没有引导类的体现行动,他略微放心,随手一指:“就选它吧。”
挑中的是紫矿山上最不起眼的悬帘枝。
此木生长在坚石中,像极了竹子一节一节地往上生长,长到了一定的高度,便会在顶端悬下细绒小须,在须的末端开出赤青色调的小花,日光下花蕊处团积的金色花粉在风中徐徐摇摆璀璨醒目,像极了在鎏炫河的水波纹中静静蛰潜的细细金砂。
这株悬帘枝看着平淡无奇,更没有其他的娇花美艳,可它却令翼银烟想起了翼王府里的竹颐园,鎏炫河中令人兴奋的金砂,翼城。
翼银烟意有所指地看柳月宸一眼,他静静地回望,眼里早已看透了她的牵挂。
此时的春意还未能盖过长尾的严寒,二人视线交汇之间却像是已经溢出泼天的漫漫春花,四周蓦地酝酿出一片暧暧残雪里勃勃向上的春华之色。
刚适才将如胶似漆的两小我私家勉强喝住强行离开,现在又当她的面旁若无人地心心相印含情脉脉对视,荡着一片情深似海难以自拔。
天天在她面前提夸奖说打探消息很是辛苦的魔侍到底是怎么搞的,不是说魔尊对魔后颇为冷淡未曾留宿吗?如今这副春情满满的景象可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临场演出。
淳宛琳看了许久,极其不耐烦,故意扯着嗓子出言破坏这暧昧气氛:“印芝,去,资助收拾好,将剩余花木送回本宫寝殿。魔后娘娘,今日云高风情景色宜人,不如我们一同到后花园处赏花吧。尊上,适才臣妾瞧见卢青志已在媛凤殿外期待,怕是有重要事情向您禀报,不如......”
“不急。”
柳月宸打断她的话,喜眉笑眼地看向她,讨好道:“本尊忙于政务也许久未见淳妃了,不如由本尊陪同两位美人游园可好?”
说着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走到朝淳宛琳跟前,早就顺势握起了淳宛琳的手。
淳宛琳笑开了花,娇滴滴颔首,哪里还管什么急跳脚的卢青志,紧环柳月宸的玉臂如灵蛇攀附巧妙痴缠不放,她随柳月宸脚步一同出发,边走边聊好有乐趣。
翼银烟很不想跟去,见柳月宸数次转头找寻的眼神,她无法推托,只好黑着脸从风而服,顺带携上李芸生许辛婉同去。
此时是艳阳高照的下午,日光瀑下令人心生暖意,可空气中仍弥散着一股早春冷气,翼银烟一时疏忽忘记披上外衣出门,刚到玲珑花园没走多远,便感受肌肤清冷略微受寒,不由得双手围绕,不看远处耀眼的卿卿我我独自取暖。
清风拂过柳月宸的额前,寥寥数根发丝细微地擦碰他的额头,他很快有所察觉回眸,瞧着身后美人,浓睫随着眼睑数回上下拂风。
终于他掰开淳宛琳的手,走到翼银烟跟前,脱下肩上的朱红披风轻柔为她披好,抱了抱她的肩,握上她的手试探温度。
“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没事,适才着急出门一时忘了。”
他如遇珍宝般捧起她柔弱的掌心凑到自己唇前,口中徐徐呵出热气,双掌聚集真气加速手部血液循环,利用自己的热从她的手背处为她输入一股温暖。精纯气息夹带熏人的热度从翼银烟的手背侵入,慢慢通报至她的全身,体内顺着五经八脉四通流走的暖流乐成将附着在她全身的冰凉驱赶。
翼银烟马上觉得暖和许多,朝他莞尔一笑以表谢意。
很快,她感受到从身侧照射过来的一股越发炽热的敌视目光,马上她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叫人心焦的炙热。
她想尽可能与柳月宸保持距离,把手缩回。
“谢过尊上,臣妾已经没有大碍......”
“不要牵强。”
抽走一半的手很快又被人犷悍拽回,柳月宸不愿放手,眼神抛向湖中石礁意有所指:“仔细瞧瞧。”
他乐成地转移了翼银烟和淳宛琳的视线,二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湖里张望。
只见石礁底下,一尾肚子挺挺的鱼儿在石下自顾自优哉游哉地游玩,它似乎对这个湖极为熟悉也不怕生人靠近,与翼银烟所认知胆小如鼠的性子极不般配。
不外是一条色彩奇特些的丑鱼,肥胖的身躯显得它又笨又傻,淳宛琳看不出有什么好瞧的,可翼银烟却异常兴奋,明眸大亮仿若装下了整个太阳:“是须胖鱼!尊上回过翼城了?”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君王为之枉顾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