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夫人焦急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可是另有哪里不舒服？”
这一声打断了沐甄的思绪，他看着眼前的沐夫人，眼中闪现着未曾有过的锐利。
沐夫人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向退却了退，声音虽还算镇定，却不难听出里面夹杂着一丝惊怕，“老，老爷，您为何如此看着妾身？”
沐甄深吸了一口气，强自调整好了情绪，眼中的锐利被收敛了回去，眼神恢复了正常，看在沐夫人的眼中，似乎刚刚只是一场幻梦。
如今梦醒，一切便恢复如初。
沐甄轻咳了一声，哑声道：“拿水来。”
沐夫人允许着去桌旁倒了一杯温开水，沐甄喝了一大口水，水过之处，似乎冲散了淤积在胸口的阻塞。
沐甄将杯子随手放在案头上，再欠看向沐夫人，语气格外的平静：“从今日起，那个逆子不许再踏出府门半步，若是你敢私自放他出去……那就别怪我不念多年的伉俪情份了。”
这话虽说得严重了些，然沐甄却不得不下狠心。
“老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沐夫人整张脸骤然变白了，“浩儿这事做得确然有点过了，可咱们也赔偿了那家人一大笔钱，足够那老两口生活的了……”
“什么叫有点过了？”沐甄一瞪眼，打断了她的话，“那可是三条人命啊！一大笔银子能换回三条人命？你平时就是这么教那逆子的？用钱就能摆平一切？另有，你们还联合刑部一起弄虚作假，这样的行为放在朝廷上，好听的叫官官相护，难听一点的叫狼狈为奸。”
沐夫人捏着帕子，红着眼圈道：“那你想怎么样？还想大义灭亲吗？”
一句话，堵得沐甄哑口无言了。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盼儿子，如盼星星盼月亮，可最后盼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孽障。
沐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说道：“老爷放心，那家人收了咱们的银子，定然不会再随处乱说，只要他们缄口不语，这事过一段时间也就消了。”
沐甄再叹了一声，“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平日过于娇惯着他，也不至于把他养成今天这副样子，文不成武不就，就知道出去惹事，若再不知道收敛，早晚得出大事。”
“有他姨母和外公在，能出什么大事……”话到这里，沐夫人一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老爷，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问我是什么意思？”他看着眼前一脸无知的蠢妇，突然被气笑了，沐夫人见状，不由得有些发毛。
“你姐姐和丞相再大，能大得过天子？你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有半丝疏漏，殊不知放在旁人眼里，就眼小儿科一样……另有，你以为今天皇上为何召我进宫？”
沐夫人一惊，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颤：“皇，皇上知道了？”
“你觉得那些御史言官是摆着悦目的？”沐甄冷笑道：“平日里没事都要揪出一两件鸡毛蒜皮的事讽谏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