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路发现,她已经相信了英说的她也具有和她相似的魔力,是能自由穿梭于异时空的魔力。
也因为这样的相信,齐路就越发沮丧了。
她郁闷道:“如果你的魔力是对你的诅咒,那我如果也真有你说的那种魔力,那等它成熟之时,岂不就是说,到时候,我也会像你一样的能自由穿梭于另一个没有我、却又能被我给改变了‘结果’的时空?那这对我,岂不也是一种诅咒了?!”
英听了,只是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的拍了拍齐路的肩膀,简朴地说了虽直接、但却确实值得齐路参考的大实话:
“我就知道,我们的相遇不会无缘无故。虽然,你这一劫铁定是躲不掉了,但你不妨学学我,爽性就利用这魔力做些你本想在‘正常时空’里做、但又肩负不了结果的事。爽性就把其他时空看成是你的‘实验室’好了。这样,就算是失败了,那结果也不用你来肩负;而你呢,就大不了再重来一遍就是了。”
“我可不喜欢这样的冷笑话。”
尽管英简直是刻意挑了“好”的那部门、还刻意放大了那部门的价值的这样描述给齐路听,但齐路直觉的就知道,这事肯定没这么简朴!
光就英说的结果不用她卖力,齐路就觉得这事肯定没她说的那么简朴!
就算客观事实上,可能会因为齐路能利用魔力随意离开“事故现场”,而且那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对她的一切影象,使得她能免于担责的……但这结果总会有人蒙受吧?
如果不是齐路自己来蒙受,那也定会有人代她蒙受了!
更况且,她自己的相关影象并不会随着她离开了异时空就随着消失。既然照旧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那,真的能不必支付价钱吗?
光就这样简陋地想想,齐路就已经知道了英说的这样的“往好的方面想”——是有多不靠谱!
“哦?听出来了?”英也明显摆出了一副并无所谓自己的建议是否会被齐路真给认真的姿态。
但英这样的反映,却反倒“提醒”了齐路:看来,不管她想不想接纳英的建议,英说的会这样去利用这样的魔力——定是她早晚会做的事。
或许,齐路和英最终的区别,不外是这么做的水平的差异而已。但英曾经经历过的,恐怕齐路也难以制止哪……
两人都突然缄口不语了。似乎都在想着同一件事,却又有着各自差异的感伤。
不外,还没及齐路逐渐陶醉入她自己现在的心绪中呢,她眼角的余光却又突然感受到了身侧恰似有团火在默默地燃烧着?
这使得她的注意就这么一下的就被这陌生的新刺激给吸引了已往。
齐路疑惑地转眼看去。才发现,那原来是个壁炉,里面正燃烧着两根很粗的木块。
再迅速扫视了下四周……
齐路这才觉察,又不知怎么的,她们就已似瞬间移动般的进到了英的衡宇内了。——齐路确信,这个像有气势派头又说不清是什么气势派头的、更像是“混搭”的屋子,应该就是英的衡宇。
“是衡宇自己来接我们了。”
英知道齐路现在在想着什么,就实时解除了她的误会:并不是她施的魔法,而是衡宇自己跑来迎接了她们。
同时的,这样的解释也让齐路自己了悟了:像这样的迎接,和她在听说了竟是衡宇自己来接时所发生的相关联想——这眼前的事实和她自己的想象,基础就不是一回事。
这给齐路简直造成了不小的认知攻击:首先的一个差异,就是齐路得重新认识她已往所理解的“距离”了。
原来,在这个“时空中转站”里,“距离”并不存在。
看似存在距离的,在这里却能同时存在在同一位置却又能相互独立。
这才让这个之前不知在哪儿的衡宇,不知何时的就已经来到了和她们同样的位置,并把她们给包裹进了其中。
就似乎是她们其实一直就存在在衡宇里,却又是直到这一刻才感受到了衡宇的存在一般。
“来吧,坐下来好好听我说说关于我的故事。这既是我的需要——我终照旧需要有人能记得我‘曾经’存在过。——另外,这也是我需要为你做的,也是你需要知道的。”
“曾经?”不必多问,这个被英特地重音强调的字眼,以及英这样奇怪的说法,都让齐路感受到:这似乎是场交接。
难道说,英她时日不多了?
难道说,不止是异时空,就连在英没法改变时间偏向的“正常时空”里,一旦英离开了,关于她的一切痕迹就都市消失?再不会有人记得她了?——除了……齐路?
一种压抑得让人只觉胸口憋闷得快喘不上气来的“死能量”笼罩着四周,独独英和齐路像是这整个黑黑暗的一点灼烁,但又都十分的微弱。
齐路想着,如果这样的感受就是这个魔法世界的“模样”的话,那她的微弱灼烁,应该就是由于她的魔力还很弱小的缘故;那英的灼烁的微弱……难道是已经临近枯竭了?
“你别告诉我,这魔力还会侵蚀人的正常寿命?!你明明看起来也才二十来岁的样子!——虽然我知道,你实际应该是三十来岁了……”
英听了,却是兴奋地轻抚了下自己的脸颊,告诉齐路:“我只是看着年轻,其实我已经四十了。不外,你说的也不算全错……是不是会侵蚀寿命,那得看你拥有的是哪种魔力。”
“怎么说?”
很自然的,这场交接就这么开始了。
接下来,在这次的长谈中,无论齐路问出什么问题,英都市尽力解答。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预感应:这,会是她们这一生唯一的一次相见,唯一的一次攀谈。——为了完成她们命定的这场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