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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域最嚣张王妃

第五章 黯淡的月亮

星域最嚣张王妃 垚米禾 3969 2019-11-30 14:59:35

  新元506年夏

  初阳太平坊

  夜黑风高,长街红灯明亮如火,高楼之上妖艳的女子语笑卿卿,衣冠楚楚的令郎们各个喝得醉醺醺的,乱七八糟。

  吉光一袭黑衣,隐匿在街尾破烂高楼的檐中梁上,胸前带着一颗暗紫色的海蜃珠,玄色的布巾裹住她的头发、泰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淡漠的双眸,苍白肌肤上,暗绿的鱼鳞。

  梁下不时有人走过,却无一人察觉梁上有人,吉光像只蝙蝠,黑夜成为她最好的工具。

  时间一点点已往,街上如织的人流慢慢稀疏,夜风渐凉。

  吉光的衣襟被寒风吹入,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的眼睛始终定定的锁定长街,她现在是涉猎状态。

  终于,猎物泛起了。

  一身红衣的陆求缘在侍从们的搀扶下走的踉踉跄跄的,红红的灯光照下来,他像染上一层鲜血,妖艳的红色溢满,即将流出。

  这行人慢慢的从碧绿的高楼下来,慢慢的穿过长长的红灯,慢慢的走近街尾,慢慢的走近吉光的猎爪下。

  吉光冷眼盯紧猎物,瘦销的手指捏诀,催动胸前的海蜃珠,淡紫的海雾平地而起,笼罩住这行人。

  侍从们惊呼声响起时,红衣的陆求缘不见了。他们看不到的梁上,吉光也原地消失,不见了,只在原地上泛起几枚暗绿的鱼鳞。

  初阳码头的另一侧是一片巨大海湾,礁石嶙峋,海浪滔天,海雾总爱在此处驻留,所以这儿少有人来,但偶尔有鲛人们来这儿求偶。

  半裸的陆求缘在一块平缓礁石上躺平,四肢被卸下枢纽,只能挪动脖颈,大张的口只能看到雪白的牙和涌出的鲜血,没有舌头。

  暗紫的海蜃珠散发着光,悬浮在他额前,他两双红彤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凸起的眼珠似乎要掉出来,嘴巴一直在嘶吼,全身不停在颤栗。

  吉光笔直的站在不远处,双手贴着裤子,捏紧拳头,指甲已经完全泛白,嘴唇也被牙咬得发白,从远看就像一根直挺挺的棍子。

  “父亲,你在做什么,你不是让我抓他来清除影象的吗?”

  “他活该,女儿,”陆锏向她走来,高峻的身影盖住天上黯淡的月亮,厚大的手轻轻摸着她的头,“他要泄露你五灵根的秘密,他要毁了你归化境的前途,他要窃夺你向上爬的前程,这是我的逆鳞,他不能怪我手狠。”

  陆锏嘴角笑得弯弯的,“你是我最疼爱的人,你的前途在这世上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破坏!”

  他的眼睛睁得像个铜铃,黑黑的瞳仁完全露出来,狠厉的光直白的映入吉光的眼底,令她心头发凉。

  “父亲,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死人给我守旧秘密。”

  “吉光,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从来都明白,父亲。陆求缘会把我废灵根的事泄露出去,呵呵,泄露了又如何,我会怕吗?”

  吉光双眼明亮,月光都不及她。

  “陆氏一族,有几人比得过我,没有。即便取消我的名额,要重新选拔,我也是最强那个。父亲,我不屑于用阴谋企图,更不希望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杀害自己的侄儿,原因照旧为我好!”

  这份爱不外是把枷锁,把我捆住你身边,但我陆吉光是自由的。

  海雾愈发浓了,陆锏的脸在雾下模糊起来。

  “我知道你不屑,所以一切黑暗手段由我来做,我会处置惩罚好的。捣毁神魂是鲛人族处置惩罚亏心人的刑法,同时也是毁尸灭迹最好的措施。你看,小光,他的神魂要完全散了。”

  吉光扭头看向礁石上的人,陆求缘瞳孔已经完全涣散了,口吐的鲜血已经打湿他凌乱的发,狼狈不堪,眼前只能算一小我私家型躯壳。

  死人她不怕,但是她讨厌这种死法。

  明明与她无关,以爱的名义,强加罪名,给她扣上杀人犯的身份。

  她长长叹气:“你早点脱身也好,不用再受折磨。”

  心底悲凉,陆求缘不用再想侵犯旁人,旁人也侵犯不了他,死了,也可以干洁净净,亲族如何,利益如何,都化为虚无。

  陆锏看着礁石上的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扩散的瞳孔映着天空的月亮。

  “你已经懂事了,有自己的想法,不再听我的话了。”

  “呵呵,父亲说笑了,”吉光苦笑,“我照旧您女儿,我知道父亲你要的。你要我成为一个强者,一个所有人的仰望的强者。我现在一直在变强,但是。。。”

  她直直看着陆锏眼睛,陆锏想要扭头,却发现自己无法离开那双眼睛。

  “成为强者的路,我要自己选,自己决定怎么走,即便这条路再苦再累,我跪着也一定会走好走远。父亲,你不必再费心了,以后,我不会再为你做事,我会灼烁正大的成为一个令所有人都仰望的强者,不光是父亲您。我回去了,父亲你也早点回家。”

  说完她率先离去,海风吹拂她长长的发丝,露出那张坚贞的面庞。

  仔细看她与陆锏很是像,一样的剑眉星目,但又截然不容。

  吉光是冷傲的,直挺的腰板支撑的是她的傲骨。陆锏看似自豪,但脸上多出的横肉,无时无刻不再述说,他已经黔驴技穷了,此时唯有鬼蜮手段还能给他底气,这正是陆吉光不需要的。

  吉光走了,海滩伤只留下陆锏怅然的脸,陆求缘孤零零的尸体,一路零零落落的鱼鳞是从她身上掉落,这是从昨日那位鲛人女孩尸体上取下的。

  夜凉如水,一样黯淡的月亮照着两边的人。

  上启天雍宫齐芳台

  殿阁高筑,最顶端的天台上,天雍宫的两位殿下相聚饮酒。

  姜玠面栏而站,徐徐晚风轻轻吹拂他墨紫色的长袍,发出飒飒声。

  天雍宫东面一处富贵之地,此时正红光四射,明明离他另有几里,鼻尖却似乎能闻到血腥气、火焰燃烧后的,烟尘气息,耳畔能响起声嘶力竭的呼救声、刽子手的嬉笑。

  “兄长,自此夏氏一族断后,韩氏成为替死鬼,父皇其他子女失去帮扶,无暇与你相争储君之位。我下月便回师门,无事不会回来,你的位置是稳定的。”

  身后的高峻男子喝完壶中最后一口酒。

  “七弟修为高深,所思战略向来独到,鳞甲卫服务也得力。夏氏韩氏乃二弟、六弟的妻族母族,此番两家虽然没有覆灭,但也只能苟延残喘,他们的助力也算废了。”

  “啪”手一松,酒壶掉落在地,碎了。

  “只是,我们这么做跟小人有区别吗,挑拨二弟、六弟争斗。”

  姜玠从桌上拿了壶酒,拔开塞子给他。

  “区别?小人,君子,都不外是个称谓,我要的是结果。”

  大殿下姜琪接过酒猛往嘴里灌。

  “呵呵,你说的都在理,我哪儿都不如你!”

  拿着帕子擦干嘴边的酒,“我听母后说你退了逸林他们,他们几个怎么惹你了,到底是母后娘家人,是我们天然的助力,到你师门也能成为你的辅佐。”

  姜玠撩开衣摆与他相对而坐。

  “就他们几个,呵,拖后腿还差不多。逸林资质中庸,让他去息煌跟魏芒作伴,年龄到了正好把魏氏的长女娶了。至于助力,我已经找到了。虽然身世不显,但是资质却是少有的好,为人也通透。”

  “你掌握好就行,不外到底不是自家的,就怕养不熟。”

  姜琪几口喝完一壶酒,又拿起另一壶喝起来,“你嫂子家有个小的修为还可以,都到练气巅峰了,这次也有试炼资格,到归化境要好好照顾人家。”

  “易洛吗?她到哪里都能如鱼得水,不需要我照顾,我没有计划与易氏联姻,兄长以后不要说这话。。。”

  姜玠俊脸一肃,单手捏诀,无形黑雾笼罩,整个齐芳台被他与外界隔离,出不去,进不来。

  一只箭矢破空而出,夹着绿油油的毒雾即将刺到姜琪眼睛,姜琪腰间玉质符篆破碎,“啪”一道透明厚壁挡与他前面,毒箭遇阻掉落。

  两厢震荡的攻击形成一道飓风,哗得冲过姜琪,把他攻击得一连倒退几步。姜琪睁大双目,眼中恰似另有箭矢夹着绿雾的影子,要把他射穿。

  “七弟!”他发出疾呼,“有刺客!”

  那么高峻的身影,此时开始哆嗦起来。

  虚空破碎,多了几道生人气息,寒风拂动,烛光寂灭。

  姜玠拔出漆黑剑刃,旋身沉肩压肘挥出,剑身已刺穿刚破开虚空泛起的黑衣刺客,抽剑身影消失,破空泛起在姜琪身旁。

  漆黑宝剑挥舞,夹着万夫莫挡的气势,把挥刀砍向姜琪的刺客劈成两半,鲜血迸发,橙红的火焰烧过,没有一丝鲜血落到姜琪身上来。

  姜玠双手捏诀,驱动宝剑环着高高的齐芳台,鬼魅灵动的飞翔,不时传来武器、人体的掉落声。

  他俊脸含霜,宝剑回来之时,血槽已经无法承载过多的鲜血,不时有鲜血沿着血槽滴落在地。

  几名漆黑铠甲的护卫从楼梯里出来,为首在两人前三步跪下。

  “来袭十人,都已被殿下击毙,尸体已经收好,请殿下处置。”

  姜玠取出雪白的帕子擦拭剑上的血,漆黑的剑上恢复洁净,没有一丝血迹,而雪白的帕子却染出朵朵红云,橙红的火光一现,帕子被烧得灰都不见。

  “剁了做花肥。”

  “诺。”

  护卫领命起身之时被姜琪拦下。

  他这时悸动的心已经平复下来,恢复以往的从容。

  “七弟可以命人搜魂查出这些刺客的来处,就这么草草处置惩罚了,下次再来一回,我们岂不是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唰”漆黑剑刃末入浅蓝的剑鞘。

  “这些刺客都是下了傀儡咒的死士,只会执行任务,脑子里不会有此外信息,搜魂也无用,你们都下去吧。”

  姜琪看着侍卫们下去,眼里满是失落。

  “这次手笔这么大,七弟知道是谁吗?”

  姜玠与他相对坐下,宝剑放于身侧。

  “傀儡咒不易得,有破碎虚空身法的死士更不易得,除了我们的父皇有这能耐,剩下的就是其他世界的星主了。”

  姜琪叹息:“我职位向来不稳,这些年来照旧,唉,照旧靠着你与易氏的扶持。如今局势庞大,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当心。”

  “多谢兄长眷注,玠会当心的。”

  一晚上一晃就已往了,陆求缘的死也被人发现,只是没人怀疑过吉光父女。

  吉光的卧室内,空地上挂着满满的仙衣,或繁丽,或清艳,或淡雅,林林总总。

  陆母、片羽不停让吉光试穿,吉光像一个木娃娃一样,乖乖得穿上,乖乖的让她们评价。

  “这件显姐姐气色好!”

  “不行,这件袖子太宽了,吉光连睡觉都配刀的,不方便。”

  “好吧,姐,试一下这件。”

  “这件不错,很利落!”

  “颜色是不是太素了,一身白,不祥瑞!”

  “哎,白色悦目啊,你看,姐穿这件显得气质多好啊,一点也不像个女魔头。”

  “去,哪有这么说你姐的,不外要想俏一身孝,照旧把这件留下。”

  两人让她试穿了一个多时辰才选好,吉光已经累得一句话也不说,安平静静的在站着,任她们摆布。昨天她四更天才回来,都没睡多久,两只眼睛都肿了。

  “吉光啊,归化宗的试炼快到了。最近就在家修炼吧,不要再去海里了。你是不知道啊,”陆母抱着一堆衣服,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昨天主家大少爷被发现死在鲛人滩里,是被鲛人女人情杀的。”

  “情杀,不会吧。这个大少爷有这么大魅力吗,他从小修炼那么差,长相也没见有多好,那鲛人小姐姐看得上他?”

  “你才多大点,懂什么呀!”陆母可笑得戳了片羽的额头。

  吉光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清亮柔和,与她一点都不相容。

  “是可惜了,陆求缘才十五岁,不知道族长和他生母会多伤心。”

  是啊,如果他不多想多做的话,应该能平平安安的多活十年,在陆氏一族灭族之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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