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时光确实已经脱离了天才门生的领域,就如张三一般,人们再提起张三绝不会称他为天才,只会以圣人敬称,最多是在提起他那传奇的过往时会说他当年是如何如何的天赋异禀,惊才艳艳。
圣所抚摸着怀中所抱之剑的剑穗,眼中先是有沉思,然后才有些明悟,最后微微颔首。
这幅大受启发又有敬佩的心情落在鹤龙舟眼中,就显得有些耀眼。
圣所将鹤龙舟的反映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你是对的,曾经他的存在是会影响年轻一辈的道心,而这种影响也确实成就了如今的他,他的道即是如此。”
鹤龙舟晃晃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今他确实不会再影响我辈心境,但你若是觉得我曾经是蚍蜉撼树,我会告诉你,你话说得太早了!”
圣所想起鹤龙舟所说的“修行一途不看谁走在前面,而是看谁能活得更久”这句话,微微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如鹤龙舟所说,时光早已高屋建瓴,影响不到其他年轻一辈,可却把他的对头们刺激得不轻。
邱思博自知今生想报刺破剑器之仇无望,长叹一声。
遥远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十分稀有地眯了起来,想起当年在天下第一楼说时光也是愚昧之辈,脸蛋儿不禁有些涨红。
这种涨红绝不是欠美意思,而是恼怒,难以抑制的恼怒!
聂风霜一巴掌拍在这个最喜欢的门生头顶,沉声道:“想什么呢?”
遥远打了个激灵,眼中羞恼一闪,怒容骤敛。他因为想到当年说的蠢话,竟然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想要挥手打开聂风霜的手臂。
他连忙挠挠头,笑道:“有些嫉妒小师弟的修为,有点忘形了。”
聂风霜盯着他的大眼睛,没再说什么。
大圣卿孟剑梁一阵后怕,还好,还好啊,当年自己若是强行动手了,说不定早就是一具死尸了。
天下各宗门各修行者的想法不尽相同,却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受,甚至有些忘了眼前的修凡之战。
然而此时世行就像是魔障了一样,再次重复了一遍:“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但是你的芥子山是别想要回去了。”时光哑然失笑,然后目光有些庞大地看向远处停在空中的各宗修行者们,“我之前便说过,你们只能拦,不能杀。”
经过了这一刻钟的修凡之战,时光终于明白了六国将士实力前后差距很大的原因。
神碑之力分出一大部门来维持战阵屏障和反抗圣人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一旦修行者进入战阵之中,打乱了将士们所擅长的协力冲锋,所以刚刚将士们的战力才显得如此孱弱。
不外,这并不体现将士们今后便无用武之地,伏碑究竟只有六人,无法承载所有神碑的力量,等到最后要破界剑之时,才是这些普通人发挥真正作用的时候。
时光若是护住将士们的性命,算是帮了他们的大忙,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因为这定会间接资助那只藏在背后的黄雀。
但眼睁睁地看着李戎身死,看着麟威卫一个个消失在眼前,这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时光只能希冀着两方就这么维持着平衡,相互没有输赢。
世行有些模糊,他败了,万丈金身被时光轻易破去,过半的恶相被时光收走,芥子山也同样如此,他虽然有另有本尊的金身护体,有信心不会被那一剑斩中,可依旧是无法阻止时光袒护凡人。
时光见世行这副模样,微微一笑道:“道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以后少在世人身上打什么注意。”
说罢他瞟了一眼张三,接着道:“况且如今丢了伽蓝道圣山,你能不能接住我家圣人的一剑照旧个问题。”
便在此时,六大神兽同时发出一声嚎叫,六道不弱于世行金身的神兽之力猛地向界剑轰去。
毕方神鹤的诛天之火可煅烧界剑,只见遥远天际的烈日彻底失去了颜色,整片上空全部被下方的神火映成了红色,也将地上的人眼映成红色。
嬴天神凤的天之伟力可磨炼界剑,染成红色的天如一块遮天蔽日的红绸向界剑笼罩而去,竟是将除了圣人外的修行者从空中尽数压到了地面。
犼的吞噬之力与肥遗的邪火可销蚀界剑,两道带着死气的暗光,带起精锐难听逆耳的嘶鸣直奔界剑,刺得众人脸上心情急剧扭曲。
应龙成千上万的金鳞化作成一柄巨剑,划破天际,似乎将一方空间一分为二,直直斩在界剑之上。
白泽的神兽之力迸射出万道霞光,加持在其他神兽之力上,六道神兽之力瞬间强盛万倍不止。
神兽脱手实在太过突兀,修行者还陶醉在时光的逆天修行之中,基础没有反映过来。
几位圣人虽说是道心坚定之人,但受世行影响,脱手照旧晚了一步。到了这个境界,晚一步便绝无可能阻止神兽。
这一刻,修行者只能看着那些色泽醒目,每一招都能毁掉半个宗门的神兽之力、人间之力落在元气祖地之上。
这一刻,就像是天要破开界剑,让修行者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命难违。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力量落在界剑之上。所有人都攥紧了拳头,全身所有肌肉都紧绷在一起。
轰的一声,整座天下都能感受到一阵哆嗦!
落月留在界剑周围的星辉之力连一息都没有撑住便悄然消散。
天缺角最中心处荡起一片灰尘,滔滔烟尘向外飞速袭来,将众人淹没其中。
烟尘堵住了六国将士的眼睛,塞住了他们的耳朵,侵进他们的口中。
没有人遮眼,也无人捂耳,连一声咳嗽也没有响起。
他们就静静地盯着最中心的位置。
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已往,灰尘,落定。
这一刻钟的时间竟是显得比千年还要漫长。
李戎捏着那柄乌黑的剑,看到了依旧耸立就地的界剑。
界剑肉眼可见的缩短了三寸。
“嘶……”
这声惊诧不是来自修行者,而是本该兴奋的六国将士大惊失色。
界剑之上站着一小我私家!
一位长得很悦目,身着蓝色衣襟素白道袍的中年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