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震云与罗斌忠同时跃起,掌震长箭。
如鼓声,如闷雷,撞击之声落在大院哪处,哪处便飞沙溅石。
厉啸再响,黑暗的妙手再次冲出,夜帝虽是妙手中的妙手,配合得又十分默契,可又哪里是神将级武者的对手。
便在这时,自南边长箭飞来的偏向,一道人影飞快地向西跨院门前靠近,南院墙嘭的一声猛然崩碎。
罗震云大喝一声,脚下震碎石板,迎向来人。
他一招出水流云,拳势化作漫天风雨,封堵来人。
轰的一声,场中扬起灰尘,让原来灯火通明的院子变得有些朦胧。
来人身影豁然不见,再一看,他已然泛起在罗陵纵身前一丈处。
这刺客赫然即是时光,他已在远处期待多时,终于等到所有黑暗势力动起来,才冲进来取罗陵纵首级。
时光未动用丝毫元气,只是凭借身体力量所获得的速度便已不是神将可比。
他手执一支长箭,直刺罗陵纵,便见身旁蓦地伸过来一只手,速度竟然不弱于他!
锃的一声,那只手抓住长箭,接触的地方甚至擦出一道火花。
时光迅速松手,看着这只手的主人,一个身形高峻的老人,心中了然。
果真是修行者!
罗斌忠死死地盯着时光,他本也是神将级此外武者,只是近十年才偶得修行之法。
他丝毫感受不到时光身上有什么天地气息,却也从未见过身法如此之快的武者。
不外很快他便将有些不安的心放了下来,只要不是修行者,在这罗家大院数位神将的困绕之下,再快又能怎么样呢。
正在两人对望之时,罗震云转身并指,点向时光的后颈。
另一名神将安瓜瓜也挥剑而来,直斩时光。
罗家其余焦点四人正冷笑地看着时光。
罗斌忠却突然一抬手,两个偏向的神将马上止住身形,却未曾退却。
时光正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便罗家推翻李家坐上皇位,这个老人也必死无疑,虽然这人只是武者加上未初的修为,但是伏碑可不会开这个先河。
原来底牌就是这个,罗家有这个老人作为杀手锏,若不是自己,罗家还真有可能乐成。
这个时候,大院外的探子瞬间便将这个消息传回各世家,中庭震荡!
竟然有人敢直接杀进罗府最中心的位置,而且直面四位神将,这小我私家想干什么?
龙家家主龙且正在自家大院里,捏着手中用箭传回来的信,喃喃自语:“这人为李戎竟能做到这种水平,可无济于事啊……终究是蠢……他在为世家争取!”
龙音雷坐在椅子上,听到这话立刻眼前一亮,向一旁等着回信的武者说道:“传令出去,所有黑暗藏着的人,全力脱手。”
等到那武者出去,龙音雷才对龙且说道:“李戎结交人的本事毋庸置疑,只是他看不上我们这些世家而已。”
“罗家太贪了,李戎这人虽说朴直,却也只是抱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招惹是非。但把这种人逼急了,却是十分危险。”龙且苍老的脸颊上满是伤疤,眉眼间露出一抹慈悲之色,“只是可惜了那个为他做事的人,胆识过人……”
“会不会是那小子?”龙音雷突然低声念了一句。
“谁?”龙且瞥了眼龙音雷。
“没什么……”龙音雷心道:不是那小子,李戎便损失一员上将,很好;是那小子更好,破坏规则的人,利用一次,命便不值钱了。
这样的情形在中庭各世家中不停上演,只是对直接杀进罗府中心的刺客多是贬低,笑他愚蠢,又谢谢他的愚蠢。
罗府西跨院门口,罗斌忠身心放松,歪着头,像是在看小猫小狗一般,好奇地审察着时光。
这种轻蔑的态度,本不应该泛起在他这种百岁年纪的老人身上,但他实在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哪来的底气泛起在这里。
“你是谁家的小娃娃?”缄默沉静良久,罗斌忠终于开口问道。
时光带着人皮面具,这里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你想我是谁家的,我即是谁家的。”
“呵……”罗斌忠不禁乐作声来,“看来你就是扬言杀我儿罗陵厚的人,李戎派出来的人。”
“像我这样想灭你罗家的江湖人士,不知凡几,何须李戎指派。”时光摇头轻笑。
在一旁的罗轻天眉头一皱,觉得自己所想确实不错,这些自诩侠义之士的莽夫果真是帝国最大的害虫。
“我罗家,似乎从来未曾冒犯过江湖人,即是民间的寻凡人家也从不主动招惹。”罗斌忠呵呵一笑,声音降低沙哑,在夜晚里显得格外诡异吓人。
“是吗?我想想啊……前半夜身死的罗德身上背着三十多条无辜人命,”时光一指罗轻天,“这个纨绔子弟,身上有十八条无辜人命,另有这位罗……”
“你是在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罗斌忠打断道:“你懂什么叫道吗?我罗家比别人强,所获的比别人多,难道不是理所虽然?”
“不敢,道之一字,丝绝不敢说懂。”时光摇头,“总之你罗家确实活该。”
话音刚落,时光拳出如风,直取罗陵纵,速度之快,只在两人身前泛起一道残影。
这一拳,罗震云和安瓜瓜皆是反映不及,就在马上落在罗陵纵胸口时,罗斌忠一挥大袖。
铛的一声,带着罡气的衣袖像是撞击在铁板之上,将时光与罗陵纵两人同时弹开。
时光一退数步,皱眉看着罗斌忠,罗斌忠则是纹丝未动。
罗家众人听到时光刚刚所说,马上群情恼怒,这明明就是一场权力斗争,非要安上什么大义的名头,简直虚伪至极。
“呵……黄口小儿,”罗斌忠面无心情,眼神中的自得却越来越盛,那是一种对敌人什么也不懂的轻蔑。“这中庭如此多的世家势力,哪一家手上不是沾满鲜血,任你这种人再多,便能澄清玉宇了吗?”
“各局势力都有罪,你罗家便清白了吗?”时光质问道:“不抓洁净世间所有罪大恶极之人,便不能正高眼前的囚犯了吗?”
“狡辩!我罗家只是想在这中庭活下来,便只能如此,罗家为己,何错之有。”罗斌忠向时光迫近一步,“你又洁净几多?你如此年轻便练就这一身武功,抢占了几多别人的练武资源?”
时光一跺脚,石板碎裂,数道碎石疾速飞向罗陵纵,带起破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