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千里高空之上,泯灭些许心神便能看清底下的人们。他的视线中,泛起了一个意外的老朋友,玉儿。
第一次见她是在余光村,那时的她照旧黄正觉的妻子,被自己破了相之后便不知去向。厥后她莫名其妙的搭上了龙鸣图,自己还没见过她时,就把龙鸣图给废了。
再厥后,这个玉儿似乎越发神通宽大,竟然攀附上上玄门的李逸群,可惜这小我私家也被自己杀了。
如今她身边的那是谁?一个年轻人,身穿杏黄龙纹袍……这是中庭皇室的衣物啊。
只是就算是皇室,如今也是落破皇室,不知算是幸运照旧不幸。
时光不再看她,而是寻找李戎神将。
他估摸着下面赤奋若国的占地面积可能有七八千顷,人数也就上千万,只有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
时光轻叹一声,不知道这么多人,是怎么迁过来的,路上又死了几多人。
这里不知是用了原来什么国的旧址,虽然几座城已经破烂不堪,却也节省了不少重建的时间,幸亏赤奋若曾是十二国中很强大的国家,如今损失这么多,依旧可以坐稳十二国的位置。
几座城中间的一座中等城池,那里最大的宫殿还在制作当中,然而一些大院已经基本都修缮妥当。
时光凝眉,在那座还在制作的宫殿旁五里外的大院里发现了李戎的身影。
那间大院之中没有神府卫,只有李戎,李烈老将军和一对同样年纪不小的匹俦和几名眷属。再就是伏晓,另有伏晓怙恃。
此时,有人带着十几名不知什么编属的卫士进了大院,他们明晃晃的走进去,丝毫没有敬重之意。
时光趁着夜色,忽的落在街劈面,能够清晰地听到里面人的对话。
大堂之中,李家爷孙和那对匹俦都在,伏晓一家敬重地站在偏门的位置。
“李将军,您虽身为神将,如今却已不再领兵,这诺大的宅子不适合做神府吧?”
外来的领头之人四十来岁模样,长相周正,看起来老实憨厚,说话字正腔圆。
李戎站在李烈身旁微微垂首,没有回覆。
李烈坐在正座上,髯毛微颤,右手按在椅子扶手上,沉声道:“怎么,夺了我李家的兵权还不够,还要赶出中庭吗?”
憨厚男子脸上露出些许歉意,“老将军,您也知道,您虽然也姓李,可究竟不是皇家的那个李。我这次前来,不仅是代表罗家来的,允王的意思也是……李将军一家不如到城西,允王已经为神将部署了新的神府。”
伏晓面色骤白,她不在乎住在哪里,只是这些时日李戎神将家的处境每况愈下,怙恃亲已经对时光当初的部署愈加不满,对时光颇有微词,若是李家在中庭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怙恃亲会怎么想时光。
更重要的是,时光若是见到李戎家这幅模样,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想到这里,伏晓心中越发不安,赤奋若国发生如此巨变,时光竟没有泛起,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时光听到这里,微微挑眉。允王……听起来像是皇室贵胄,连皇室也不站在李戎这边了吗?
李烈的腮帮子动了两下,声音愈发阴沉:“我李家为赤奋若国支付得够多了,兵败如何能全然怪在我们头上。”
憨厚男子皱皱眉,像是十分不愿意说接下来的话,“老将军,国家需要交接,黎民需要出气,我罗家这边……”
“我赤奋若什么时候需要给罗家交接了!”
李烈如树根般粗拙的手重重拍在椅子扶手上,厉声喝道。
“您消消气,消消气,”憨厚男子向退却了一步,他纵使背靠罗家,李家又势微,面对李戎爷孙俩盛怒的时候也不禁心中发憷。
“神将快劝劝老将军,我知道,这对神将不公正,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先退让一步,修生养息一段,李家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时机。可这次差异,难道老将军要顶着黎民和皇室两方的压力与罗家作对吗?”
李烈眉头深深皱起,半天才回道:“你若是为我李家考虑,便不会在今夜来此。罗家想现在就赶走我李家,不就是想乘隙将我李家打得彻底无法翻身吗?”
憨厚男子一愣,然后轻轻摇头,事情确实如此,只是李烈此时点破对他李家没有丝毫利益,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话不是真么说的,老将军,这里是中庭,恰逢艰屯之际,各方势力便会越发交织庞大,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势力了,远离这里以谋后动才是上策。”憨厚男子拱拱手,“虽然,我不是来做好人的,那样也太把老将军当傻子了些。我只是想和老将军说一个原理,所有人都在等李家给一个交接,而之前给得还不够!”
一直一言不发的李戎突然眼前一亮,开口道,“罗德,明日吧,明日我李府给你一个交接。”
憨厚男子立刻满身一松,紧接着脸上闪过一抹自得,笑了笑,没有任何体现便带着人离开了大院。
大堂之中陷入一片寂静,李烈脸色阴沉得吓人,那对匹俦上来走上前劝诫:“爹,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那群人会变本加厉的落井下石,您消消火。”
男人穿着得体,不像是习武之人,他说得虽然是宽慰的话,却也是满面愁容。
身为李戎的父亲,李烈的儿子,却是一个文官,这次在动乱之中又被迫提前归老,帮不上家中任何忙,令他几月之间苍老得像李烈一般。
李烈徐徐起身,迈步到大堂门口,望着漆黑的夜色,心道:人说富不外三代,难道真的就在李戎这里停下了吗?
他们的商议解决不了任何事,只是徒添烦恼而已。
时光看着他们各自回屋后,闪身来到伏晓一家所在的厢院的一间房门前,轻轻敲门。
不多时,是一其中年男子开的门,“你是……”中年男子从未见过眼前的年轻人,有些惊奇。
“伯父,我是时光。”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接着便眉头微蹙,端起尊长的架子,沉声道:“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