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所有情绪当中,恼怒是最难掩盖的,但同时又是最难伪装的,所以我很轻易就能感受到罗轻天行为中的别扭。”
李戎听罢,缄默沉静良久才一拳锤在时光脑袋上,“就你小子知道的多。”
“哈哈哈……”时光拍拍大腿,“将军谬赞了,谬赞啦。”
“罗轻天为何如此?”李戎问道。
“冯园中的人都无足轻重,我和罗轻天,公主三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那么他这一招藏拙就只可能是针对两小我私家。”时光伸出两个手指,“一个就是公主,公主可能并不熟悉罗轻天,而罗轻天又发现了公主随着来的目的,所以演这一出给她看;另有一个就是放眼天下无人可挡的神将李戎,哈哈……”
时光见李戎眉毛又逐渐竖了起来,连忙清清嗓子,“咳咳……罗轻天晌午处事传到将军耳中,让将军放松警惕,好乘隙对将军倒霉。”
李戎点颔首。
“不外,罗轻天针对将军的可能不大,”时光挑挑眉,“首先,将军究竟是手握兵权又朴直不阿之人,罗家视将军为眼中钉,那将军自然也会知彼知己。这个原理罗轻天不会不明白,没须要在将军这里藏拙。”
李戎抱着膀子,说道:“除了罗家老祖,我确实知道罗家每小我私家的本事。”
“其次,那就是这次没有神将前来,队伍中的其他人里只有三个妙手,宋翎,公主身后的一个大汉,另有一个老头,不外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将军的对手,我不认为罗轻天会想搪塞您。所以我认为,他照旧针对公主……”
听到这里,李戎突然一瞪眼,“你所说的那个老头,他自己就能搪塞我了!”
时光一愣,不行能啊,他知道那老头是什么身手,也就龙鸣图的水平,怎么会是李戎的对手。
“他是老子的爷爷,李烈!”李戎冷哼一声。
时光马上傻了眼,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如果李戎知道自己还和他爷爷换过一招,还不得劈死自己啊?
时光缩缩脖子环视四周,似乎很怕再碰见李烈一样。
“别找了,他老人家跑去僧人弃喝酒了。”李戎一拳砸在时光肩膀上,“我可听说了,是你小子把粮草带进来的,你他娘的没和他动手吧。”
时光连连摇头,“怎么能呢,我就是躲了一下。”
李戎瞪着眼睛审视着时光,半晌后道:“接着说,李倾溪怎么样?”
“公主是吧,”时光轻轻摇头,“她的道行就比罗轻天要差些,罗轻天能借着恼怒将计就计,她受了委屈竟然装晕,不外我没拆穿她。”
“就这些?”李戎问道。
“不止,她是真的恼怒到了极致,却始终不愿大方亮明身份,起码她亮明身份后那些麟威卫会听从她为她拼命。这就说明她的身份不能让众多职位低的人知道,她一个公主怎么可能怕这个呢,只能是她怕给皇室惹麻烦,而且不会是怕丢皇家颜面这种小事。”
说到这里,时光挑挑眉接着道:“中庭派出一个公主,一个罗轻天,他们绝不只是押送粮草这么简朴。对了将军,他们有跟你说过吗?”
李戎摇摇头,“李老头儿也说没有此外目的。”
时光也摇摇头,说道:“消息太少了,我只能看出这些。若是他们带着同样的任务还好说,如果是各怀鬼胎,就更欠好办了,要不我稍后替您打探一番?”
“你小子,”李戎指指时光,“不用了,既然不是针对我的,我也懒得管他们。”
“好,那就等等吧,我相信就这两天他们就会露出马脚。”时光颔首。
时光在半空中修炼一整夜,竟然发现在世俗间的修行速度要更快,这和去衍天道之前差异。他心道:难道是适应了一种情况之后,再换情况反倒有助于修行?
第二天一早,时光再次来到冯园,冯园里的伙计厨子正在准备食材。
他一踏入后院,就看见伏晓在后院的二楼向下望。
后院阁楼一共两层,装饰清新,不华贵却给人一种很雅致的感受。
伏晓连忙跑下楼,上下审察时光片刻后,笑吟吟道:“你没事吧。”
“哪会有事,李戎那可是我叔,对我好着呢。”时光想起李戎给自己的几拳,不禁一阵可笑。
两小我私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时光给伏晓讲着父亲藏书中的故事,而伏晓也是真地很喜欢听。
突然,时光想到什么,说道:“不如你给我唱首歌吧,我们第一次晤面时你唱的。”
伏晓挽起耳边秀发,笑着颔首。
朱唇轻启,歌声娓娓动听。
袅袅的炊烟飘出间间小房
走在山间小路的我在赞美
我唱得几多鱼肉飞到桌上
……
如此唱了三遍,伏晓才说道:“好啦,一直听不腻啊?”
“不够,我可以天天听。”时光笑道,只是说到天天听时,笑容一僵,眼神有些黯淡。
见时光如此,伏晓也微微低头,片刻后说道:“你也唱一首给我听吧……”
“我?”时光一愣,然后说道:“我唱歌欠好听。”
见伏晓噘噘嘴,时光一笑,“好吧,欠好听你可别笑话我。”
“嗯”
时光想起父亲最爱的那首歌,清清嗓子才开口。
好春景不如梦一场
梦里青草香
你把梦想带身上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另有轻风吹斜阳
一千年年年花开放
天天好时光
一次人间也慌忙
小风大浪地狱天堂
另有你的辉煌光耀脸庞
开心一刻也是地久天长
痛痛快快向前走决不转头望
这花开花落一千年一切形状
我照旧自己模样
不是神仙自己编造的翅膀
晃晃悠悠飞起来飞过四大洋
好春景~~
时光唱完,心境竟然又有进境,识海中的瀑布倾斜而下,速度更胜以往。
伏晓则是以手托腮,一副痴了般的模样。伏晓识字,也读过一点书,她虽然觉着这词写得直白了些,但其中所蕴含的潇洒写意,就似乎让人置身仙境,如沐东风,心头说不出的痛快酣畅。
“天天好时光……说的是你吗?”伏晓喃喃道。
时光点颔首,“父亲说希望我能过得很快乐,不要像他那样整天闷闷不乐。”
“天天好时光,说得真好。”伏晓捏捏时光的衣袖,开心道。
两人正说时,冯园门外进来一女子,冯程儿。
“你在干什么!”她见时光和伏晓有说有笑,马上快步向他们走去,呵叱声尖锐难听逆耳。
时光面色一僵,连忙站起身,竟有些不知所措。
“堂姐,我昨天都向你解释过了,时光他……”
“你解释什么你解释,你说那话会有人信吗?”冯程儿一指伏晓,“昨天那三小我私家,看穿着妆扮就是朱紫,这小子走了狗屎运被他蒙混已往,他拍拍屁股走了,咱们冯家可怎么办?”
“我……”伏晓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和冯程儿说时光就像是个小神仙一样,这些事基础难不倒他吧?这么说冯程儿不骂她疯了才怪。
“果真是没有人要的野种……”
时光见伏晓急得快哭了,又听到这么难听的话,他才终于面色一沉,一巴掌打开冯程儿的手,冷哼道:“你以为冯晓只是被李戎收留的人?”
究竟是伏晓的堂姐,时光没有下狠手。
冯程儿转头瞪了时光一眼,心道否则呢?否则昨天那些人敢这么看待冯园?
“你别以为你会点花拳绣腿就能在我这逞威风,这余杭城水深着呢,随便出来小我私家就能把你踩死,”冯程儿看见伙计出来看热闹,声音蓦地提高,“你别走,我现在就抓你去报官。”
“你们几个,给他抓起来,送到提刑卫府!”冯程儿指着几名伙计叫道,她虽然知道时光在余杭有点权力,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压过昨天那几位,这才准备把时光供出去“将功赎罪”。
几个伙计对着冯程儿拼命摇头,这位爷一人逼退上百将士,怎么就不信呢?也太看不起冯晓老板了吧?
冯程儿见没人听她的话,气得面色潮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四十多岁,衣着华贵的男人。他直接大跨步来到后院,看到这一幕,不禁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