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没理会这个声音，能在十峰半山腰，又不敢惊动聂风霜，还知道自己在这，很可能是圣卿的徒弟，听语气也不善，为什么要下去？
他突然想到，那些普通门生的衍化之道都是四四方方的六面正方，可邱思博和聂风霜是四个三角组成的塔锥。
不均匀？
想到这里，时光挑挑眉，抬手束成一个正方。
嘭！
同样大的石子，这一次虽然没有破坏，却也碎成数十块。
“有点意思。”时光笑笑，心想：说到底和拉扯压缩“元”很像，是一个很耗心神的招式。
......
半山腰处，聂风霜最小的门生焦山，脸色有些发苦的对鹤龙舟说道：“鹤师兄，我这个小师弟说话基础没人听，况且那冯啸冠还不是十峰门生。”
焦山黑黝黝的脸，加上此时纠结的心情，整小我私家看起来就很可怜。
鹤龙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无妨，这十天你得空就替我转告他一声，就说是我说的，他不适合衍天道，如果他一定要成为上峻，那么十天后将会是我与他交手。”
“这......”焦山的脸色越发为难。
衍天道各峰各山门生基本没有来往，都是几年才气见一次。
这次鹤龙舟突然来访，焦山就有种欠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啊，先不说自己是不是也不喜欢这个“冯啸冠”，单说提出这种说法，不是冒犯自己师尊吗？
“焦师弟，圣卿们只需要自身修为不停增进就可以，山上门生如何他们其实也不是太体贴。”鹤龙舟笑吟吟地摇摇头，“我这个做师兄的就差异了，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们这些师弟。”
他说道这里，脸色突然一正，声音也冷漠了不少，“冯啸冠这小我私家天赋、悟性太高，会把你们所有人的进境水平都削弱，你仔细考虑考虑......”
说完，鹤龙舟再次拍拍焦山的肩膀，然后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见。
目送他离开，焦山咬了咬牙，有些不忿。
不忿的是都是上峻门生，“冯啸冠”悟性再高能高到哪里去？越发不忿的是，如果这不是聂风霜的峰，一个门生敢明目张胆来说这种话？这完全就是不把自己师尊放在眼里！
很快，他第二种不忿就碾压了对鹤龙舟的惧意，他偏不去说。他甚至希望，十天之后“冯啸冠”和鹤龙舟能同归于尽。
焦山还在半山腰自己的住处站着，自他头顶上方飞下来一人。
来人是聂风霜的四门生，遥远。他落在焦山身旁，抱着肩膀笑笑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鹤师兄是来找冯啸冠的。”
遥远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神很清澈，充满生机的声音让听到的人烦恼一扫而空。
因此，他也是聂风霜最痛爱的徒弟。
“四师兄怎么知道？”焦山拱拱手，他也很敬重这位不争不抢的师兄。
“哈哈哈，”遥远笑得很爽朗，“他把山中的人都当傻子了吧。”
“师兄的意思是......他来此的目的很显而易见？”焦山不知道遥远说这样一番话的用意何在。
“也不能说很明显，但是你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发现，”遥远晃晃头，“他看似宁静常门生能打成一片，实际上是远离众人的。”
焦山追念自己对于鹤龙舟的印象，实力、天赋、悟性乃是人中之龙，平时也低调不爱出风头，却也不是远离众门生。想到这里，他照旧不明白四师兄的意思。
“我在猜，你觉着鹤龙舟是一个恃才而不自豪的人，”见焦山微微颔首，遥远接着道：“我之所以会这么猜，即是因为我觉着，咱们平时以为出风头的事，在他看来基础不值一提。”
听到这话，焦山一愣，随即说道：“那什么才是真正值得张扬的呢？”
“便如今天上午，”遥远顿了顿，嘿嘿一笑，“咱们平时，跨一个小境界战胜对手，看似很风物吧？”
“确实，据我所知，哪怕是上峻门生，能够做到这点的也不凌驾五个。”焦山深以为然，至少他就做不到。
“我知道六个，其实五六个已经就许多了，”遥远晃晃手指，“你想想上午，面对冯啸冠的辩解，整个衍天道的门生没有一人有疑问，大圣卿我不知道，但是其他圣卿是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亮相的。这个时候鹤龙舟站出来，做了一番精彩绝伦的推断啊。”
见焦山面露疑惑，遥远那张娃娃脸变得有些英气，说道：“他要做唯一！”
“我不妨告诉你，华争锋师兄在时，他做不了第一，所以那时候他实力虽高，却和我们现在一样，泯然在上峻门生中；厥后又圣所师兄，他依然不能做唯一。”
“华师兄......”
“诶，师弟！”遥远伸出一只手挡在焦山面前，“华师兄的事就不需要继续说了。”
“师兄，我都被你搅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焦山心中是有想法的，他感受那个答案就快被引出来了。
“我就是想告诉你，有些人为了做唯一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敢说。”遥远突然凑近焦山，低声道：“所以，无论你是怎么想鹤龙舟和冯啸冠的，都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
说完，遥远弹了弹手指，轻飘飘的向上飞起，消失在夜空中。
看着又一个师兄离开，焦山愈发的糊涂，他搓了搓眉心，心道：难道，华师兄的死也和鹤龙舟有关？而这些都被四师兄看出来了？
焦山想到这里，拔地而起，飞上峰顶。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只上山两个时辰不到的“冯啸冠”，竟然使出了衍化之道！
虽然那元气壁组成的正方还不大，只有半身人高，但那可是众门生用月余时间才气做到的水平。
“难道真如鹤龙舟所说，这冯啸冠的天赋悟性会影响到我们？难道，真如四师兄所说，冯啸冠是值得鹤龙舟脱手的？”焦山这么想着，不自觉地就挪步走向时光。
时光正闭着眼睛，能够感受到有人来了，元气颠簸却不明显，便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在识海中衍化元气壁的位置。
只要平衡到达一定水平，衍化之道便可成型，只是元气壁越大，就越不容易平衡。
借由混沌眼的资助，时光又明白这其中的原理，很快他就只需要在识海中模拟就可以进步。
时光睁开眼，看向来人，见来人硬朗的脸上却有两片薄薄的嘴唇，觉着有些别扭。
“敢问师兄，有什么指教吗？”时光拱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焦山有一种感受，鹤龙舟和遥远都不是什么好人，总想在自己面前展示着他们与众差异。因此，他现在反倒看时光越来越顺眼。
“没什么，就是来和你说一声，十天之后很有可能是上峻中实力最强的鹤龙舟和你比试，”焦山眼睛向右上方瞥了眼，接着道：“就是上午揭穿你杀鹤发真实目的的那人。所以你有点危险，有什么不懂的，师尊如果没时间，你可以来问我。”
“多谢师兄，”时光再次拱手，“请问师兄怎么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