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屋中,一柄幽蓝的长剑半截身子插在地上,时光越靠近它就越是心悸。
他伸手轻轻抚摸剑柄,除了剑柄上残缺的图腾,并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围着这柄剑转了转,依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决定拔出来看看。
他只是稍微用力,这柄剑便轻易离开地面,不住地发出剑鸣之声。
他挥了挥剑,发现它只是略显尖锐,最多也就和执徐国的黑剑旗鼓相当。
“这是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随即开启混沌眼观瞧。
嗡!
就在他的目光接触到这剑的一瞬,剑鸣之声蓦地提高,那蓝色的光越来越耀眼,直接射向时光!
他根原来不及做任何行动,那道慑人的光便钻进他的眼中,最后点亮了是海舆图中的一片。他不知道这舆图是不是描绘这座天下的模样,但是至少现在点亮的部门,是半个执徐国舆图的模样。
识海舆图的光还在闪烁,时光有些头晕目眩,他连忙以剑撑地,才堪堪站稳。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徐徐平静。突然,他猛地睁开眼,混沌眼的目光轻易穿过头顶的厚石板,能够看清楚外面扬起的每一片雪花,比之前他从外向里看时要清楚得多。
时光看着手里不再发光的蓝色长剑,笑了笑,他扫视着这个小屋,片刻后便离开了归云洞。
......
那些苦力们常年吃不饱休息不足,病痛缠身。此时天寒地冻,积雪又深,他们走得异常缓慢,惹得那名护送的修行者十分恼怒,对身边的人又打又骂。
在他心中,自己落得如此田地,完全是这群犹如猪狗的难民引起的。若不是他们贪得无厌,要一口吃的还不满足,竟然还想要吃饱,怎么会令新主公心生恻隐,放生他们。
“快点走,你们这群废物。”他抬起脚,一脚踹翻前面一个苦力。那苦力滚出去两丈远,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倒地不起。
四周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连忙加紧法式。
一阵细微的冷风吹过,这名修行者竟然感应一丝凉意。
一道身影从他身后飞速袭来,一道蓝色剑影瞬间贯串他的身体。
“死的不冤。”
倒地声响起,引得难民们转头张望。
“你们快看,他,他死了。”一个难民注视了倒地的修行者片刻,惊呼道。
“活该,哈哈哈……”又一人叫道。
却没人看到是谁动的手。
来人正是时光。
二十几名地下修行者中,至少另有五人是拨云境。若他们同时脱手时光恐怕无法搪塞,还会伤及无辜。此时他们疏散而行,正是时光下手的大好时机。
时光不行能让这群人真地追随自己,但也不能放过他们,因为啸天门可能会找到他们。
他疾步如飞,朝东南方奔去。一路偷袭,手中蓝剑异常尖锐,未曾有一丝停歇。三刻钟下来,已有四名修行者死于剑下。
前方赶路的修行者双手抱胸走在最后,倒是没有打骂难民。他闭着眼睛,脑海中追念一天所发生的事,总感受哪里怪怪的。突然,他心生警觉,于是越走越慢,法式越来越轻,运足元气倾听周围的声音。
一道疾风略过的咆哮之声,从远处悠悠传到他的耳中。
他轻声默念:“倒悬壁,起!”
嗡!
周身十丈白雪全部压缩成冰晶,形成一块巨大的冰盘。冰盘飞起,呈遮天蔽日之势,向西北偏向倾斜,挡在修行者身前。
咻!
一道剑光陪同龙吟而至,时光所过之处雪花飞扬,狼吞虎咽。
蓝色长剑毫无障碍地穿透冰盘,冰盘却破而不碎。
无数雪花从地上飞起贴到冰盘之上,冰盘越来越厚,竟然徐徐没过透过来的剑尖。
两小我私家一起向东南方快速滑动。
修行者只感受巨力从倒悬壁另一侧源源不停涌来,逼得他止不住地退却。
冰盘继续变大,直径已变有数十丈!
时光眼看它如果再胀大,倒下时势必会压到前方的苦力,只得抽剑。然后他脚踏冰盘不停向上而去。
他身形如电,冰盘扩张的速度再快也不行能快过人的身法,三息之间时光已然站在冰盘的顶端。
倒悬壁扩大至此已不是修行者所能随意驱动方位的了。
那修行者一掌拍向冰盘。
“倒悬壁,刺!”一道道冰箭从冰盘之中射出,直指时光。
蹭蹭蹭!万箭齐发,密密麻麻,避不行避。
何须避让?无岸境大修的神指尚不能伤时光分毫,况且这元气聚拢的冰晶。时光手执蓝剑,翻、挑、点、刺,冰箭十之七八皆被打落。剩下的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痒。
冰箭密林中,时光的身影越来越近,修行者见势不妙,再次掌拍冰盘。
“倒悬壁,散。”顷刻间冰盘碎成无数冰晶。
“倒悬壁,凝!”散落的冰晶又向修行者飞速聚拢,很快形成一个冰罩扣在他身上。
还未等冰罩变厚,时光冲出箭林,伸手高喝:“给我收!”他手所指偏向上的冰晶无法继续扑向冰罩,冰罩马上泛起一块单薄的缺口。
“去!”
黑气萦绕的蓝剑脱手而出,瞬间冲进缺口。
时光一掌拍在冰罩之上。
崩!
充斥着时光那特殊元气的冰罩瞬间支离破碎,其中的修行者耶随之子虚乌有。
激斗的声音早已惊动前面还在赶路的三千苦力,此时他们中有人正向回跑来,看到一个冰球爆裂,一个少年从中下坠,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这神仙般的少年是谁?”一人想旁边的人问道。
“我哪知道,我们后面的那个凶鬼哪去了?”
“虽然是被他杀了,你没看他捡起那把剑了吗?”
众人小声嘀咕着。
这时又有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从后面赶来,看见时光的脸,那少年马上瞪大了眼睛,惊呼道:“是你?”
两个字脱口而出,说完他又连忙捂住了嘴巴,接着满身哆哆嗦嗦,躬身哆嗦道:“歉仄,我活该,我下午不应该……”
“其时我没有对你怎么样,便不会怪你,连这点都想不到吗?如你这般脑子,又欺软怕硬,真的能护得伏晓周全吗?”
时光不再看他,转头冲那少女笑着点颔首。
“我另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也未等少女回应,便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经过如此巨细二十几场战役,所有护送的修行者终于全部骨化形销。
整片雪地本就被时光留下数十道印记,如今难民所过更是脚印庞杂,啸天门再想查到苏家留下的痕迹已是难上加难。
时光这才放心离去,赶往余杭城。
半日已往,他已看不到雪地了。奔走在路上,这里竟是炎热起来,虽然如此,也只是烈日灼人,基础看不到春意盎然之景。
天下认真是怪异之极,几百里之隔,竟是冬夏明白!这种情形,在他父亲的藏书中都未曾有过。
黄沙沙漠飞速在他身边略过,偶尔会泛起几颗枯树。
他突然慢下脚步,因为此时他眼前的景象已经有所变化,面前是一片石林,怪石嶙峋中是一条不宽不窄的土路。
正走着,时光突然看见一伙精壮大汉抬着一把轮椅向自己的偏向快速奔跑着。他健步闪身躲到几块大石后面。
被抬的轮椅上坐着一名秃顶老者,老者脸上有几处陈年旧伤,刀疤烧痕清晰可见,任谁见了都可以给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评价。
老者朗声道:“阿郎,放我下来自己走吧,你会吃不用的。”
被称为阿郎的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地应道:“不行,大人,现在速度要紧。”
时光看到这些人都眉头紧皱,面带忧虑,不像是着急见人,像是在逃命。
这荒郊野外,只有偶尔可见的几户人家,他们这一伙如此精悍的队伍跑到这里躲什么人?
突然,又一队人马斜刺里杀出,拦在老者一伙人身前。两路人距时光不足一里,时光能听到看到一切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