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乐坊。
洛珺第一次来到乐坊。她以往只在书中读过,真正见识到乐坊的模样,着实感应新奇。
进门后,站在大堂中央,上下共分三层。
每一层的栏杆接纳了雕花装饰,色调统一,古朴典雅。
一楼大堂有一处舞台,约十人左右正在演奏乐曲。
乐坊的丫鬟跟小厮划分招呼着进来的客人。
小厮卖力一楼,丫鬟卖力二楼,三楼是粗懂音理的乐师学徒。
布俪租的会牌,仅能在一楼鉴赏乐曲。
他们如果想要去二楼,必须再特别花石币,或者演奏乐曲,获得乐坊的认可,方可作为上宾,有资格同乐坊里的名乐师们晤面。
过了一会,舞台上的曲乐停。乐坊的管家付托小厮准备乐师们小我私家自由演奏。
大部门乐师们会自备乐器,也有部门会使用乐坊提供的乐器。
冷陌跟一小厮申请了演奏的时机。洛珺选择坐在正前方,准备好好欣赏冷陌的弹奏。
此时有不少乐师报名,想要演奏的时机。
名额有限,每日仅二十人。
冷陌被排在了第六号。
前边另有五人。听小厮们说,他们今日来的日子,人相对少些。
因为许多人都在家中,准备明日的乐师角逐。
换作其他重要节日,一定是人声鼎沸,队伍可能早就排到大门口外。
演奏优秀者,不仅可以与名乐师们有切磋的时机,还会成为乐坊的金牌贵宾,可随时到乐坊听曲。
排在冷陌前边演奏的人,男女皆有,年龄都不大,所用的乐器品类繁多。
仅一女子与冷陌一样,选择了琵琶。
大部门都是古筝,古琴,箫,笛子等。
弹琵琶的女子在第四位。她的年纪与冷陌相仿,样貌平凡,衣裳因为洗的次数过多,颜色泛白。
底下有不少来宾起哄的,“就这穷酸样儿,还想着在知音乐坊演奏,赶忙下去吧……”
她上台后,弯腰行礼,规则身姿,便开始弹奏。
当第一个音起来后,在场的所有人心情难看到了极点,甚至怒气冲冲,各个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泛起了幻听。
每个音都不在调上,一首《恋鱼儿》,被弹奏得七零八碎。
众人一边捂着耳朵,一边不停请求女子下去。
倒彩声此起彼伏,就差把人直接轰下去了。
乐坊划定,不得随意中断乐师的演奏。
女子不以为意,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自己正在演奏着世间最动听的乐曲。
台下一侧捂着双耳,拧着眉,新来的小厮对着另一个小厮道:“杨哥,这是谁?咋还不找人轰下去?”
唤作杨哥的小厮道:“小斤,她可是坊主的女儿,咱可不敢惹……”
“杨哥,坊主不是演奏妙手吗?女儿如此五音不全?”
杨哥似笑非笑,“小斤,别着急……”
坊主女儿姓田,单字鹭。
田鹭在众人耳朵险些蒙受不住的时候,曲调一转,信手拈来。
弹奏的双手,节奏越来越稳定,曲调徐徐柔和,使人愈发地觉得身心愉悦。
大部门人开始一脸懵的状态,怀疑适才听了首假曲。
洛珺起初也深受折磨。她虽不懂乐曲,但优劣照旧可以分辨的。
她认为这样一个女子,毫无演奏水平,却能泰然自若,冲着这份坦然,洛珺觉得她勇气可嘉。
田鹭一曲演奏完毕,台下众人报以热烈的掌声。
先前喊着让她下去的人,现在皆在喊着“再来一曲……”。
田鹭微笑着行礼后下了舞台。她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台下一角落继续鉴赏。
她想着,也许会有优秀的乐师泛起……
终于到第六个,冷陌上台。他抱着新买的琵琶,坐在舞台的正中央。
他一边调整着弦,目光却从未离开过洛珺。
当他看见洛珺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底写满了期待,冷陌脑海中立即选定了曲子。
《白首》。
冷陌左手开始拨弄着琵琶的弦。起初调子平缓,慢慢中间略微激昂,又带着几分愉悦,曲调婉转而悠扬,似在诉说着一个故事。
洛珺眼中,险些看不见其他人,唯冷陌一人在她面前演奏。
冷陌的眼里也都是她。
洛珺并不知道曲子的名字,但就是觉得很是好听。听得她心底悸动满满,似乎有一种情感拨开了云雾,直达心房。
在听到众人的拍手声时,洛珺才反映过来,同其他人一齐拍手。
适才她似乎一度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中。
只有她和冷陌。
冷陌一曲结束,在台上将琵琶交给哈多,自己顺着旁边楼梯下来,走到洛珺的身边。
他面色柔和,望着洛珺,“洛洛,如何?”
洛珺不知用什么词形容,“好听……”
冷陌再问一句:“喜欢吗?”
洛珺特认真所在了一下头,笑道:“喜欢……”
她喜欢就好……
冷陌轻勾着的唇角,体现着他现在的喜悦。
洛珺以往不觉得,原来男子弹琵琶也如此厉害,看起来很是融合,一点也不失男子的气概。
台下不少来宾夸赞道:“左右,年轻有为,佩服……”
“左右,可否再演奏一曲?我等还没听够……”
田鹭适才也忍不住同众人一起拍手。她自认为,自己的琵琶水平已然很好,能有一人与她水平不分伯仲,且照旧位男子。
她在贴身丫鬟婉儿耳旁耳语了几句,婉儿便朝冷陌的偏向走来。
婉儿礼貌地问:“令郎,不知可否二楼一叙?”
“他们可与我同行?”
婉儿瞧了瞧洛珺几人,“可以,令郎,请吧……”
一楼大堂内不少人羡慕地看着冷陌他们。
他们也想去二楼……
冷陌伸脱手,洛珺立即领悟回牵住他的手。
婉儿特意看了一眼二人紧握的双手,便继续上楼。
婉儿领着他们到了一处包房。里边的部署比力雅致。
婉儿将他们安置在房间内后,“列位,我家小姐马上过来……请稍等……”
婉儿又命丫鬟上了些果盘,另有茶点。
田鹭换好了衣服,装扮了一番,比之适才演奏时,多了些灵动。
洛珺一看,竟是在冷陌前边演奏琵琶的女子。
她坐在洛珺与冷陌的劈面,“列位,不知来我知音乐坊有何事?”
田鹭单刀直入。
她一眼看出他们并非合城人。
洛珺也快言快语,“我们想找乐琴前辈……”
“乐琴阿姨,她明天会来,因为明天是合城一年一度乐师们角逐……”
乐琴会作为评判者,评比出谁最后成为合城第一乐师。
田鹭放下茶杯,目光放在冷陌身上,“这位令郎,不知你可有兴趣加入明天的角逐吗?”
冷陌未有丝毫犹豫,“不感兴趣……”
田鹭见冷陌态度坚决,想起婉儿的话,转而问洛珺:“女人,你觉得令郎加入角逐如何?”
洛珺淡淡地笑:“阿冷不喜,我更不喜……”
这是被彻底拒绝了……
田鹭劝不动,也只得放弃。
示意婉儿拿出两张会牌,牌上有知音乐坊的印记。
“这是明日角逐的入场会牌,因为数量有限。两位有兴趣的话,不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