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太医头子有点难

第六十七章 和盟

太医头子有点难 谁棹满溪云 2098 2024-04-12 00:21:09

  突厥牙帐。

  “可汗,我等愿往岚州亲手宰了那河东节度使,将大王子救回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一位突厥将军站起身来,此人身形魁梧,肌肉壮实。

  “就凭你们?可笑。”说话的竟是个汉人,他鬓角微白,单论外貌便十分老成。“你们可知那河东节度使荀宥是何许人也?连你们可汗当年也在他手上跌过跟头……说起来,今日之局面,倒是与当年又几分相像……”

  可汗毗达将酒坛砸在桌上。“唉——大人可另有措施能救我儿?”

  那被毗达唤作“大人”之人,神情淡然,端坐客位。“都蓝染贪功冒进,自以为是,事情到如此田地,明白是他咎由自取……可汗若是想成就大事,当明白取舍之理……”

  “都蓝染是我的继续人,未来的突厥之主,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行能放弃他。”毗达斩钉截铁地说道。

  都蓝染为毗达宗子,乌赞木同父异母的哥哥。毗达可汗对其喜爱虽不及乌赞木这个小儿子,但他骁勇善战、气力过人,在年轻一辈甚至突厥族中颇有威望,也成为各人公认的王位继续者。

  那位大人将杯中的茶喝下一半。“可汗筹谋已久,只差半步便能踏入中原,若是此时收手,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可汗!那可是您的儿子,我们的大王子!我们突厥的事情什么轮获得一个外人插嘴!”

  “沙铁略,不得无礼!”

  “可是……可汗!”

  “你给我出去!”

  突厥沙铁略将军怒气冲冲,摔杯而去。

  “沙铁略性子直,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勿怪。”毗达缄默沉静许久。“恐怕……这次要让大人失望了。”

  “看来,可汗心里已经作出了决定。而已而已,来日方长。若是日后可汗有需要,尽管派人来寻老夫。”那位大人拍拍袖间的灰尘,走出帐外。

  宣政殿。

  “启奏陛下,突厥可汗来使递和盟书。其言愿与我朝议和,并献上岁币一百万两白银,送还安北、胜州等地,以求换回其子都蓝染;又许毗达在世一日,突厥便绝差池我朝挑起战事,以保领土安宁。” 鸿胪寺卿禀报。

  “陛下,莫要忘了当初突厥是何等的放肆,以和亲相逼……攻我安北,占我胜州,郭子滨将军战死、谢刺史至今不知所踪,死伤几多将士,屠戮几多黎民,此仇不报……如今还想与我朝议和?”中书令魏径愤愤斥道。

  “是啊!”“中书令说的对,这和约断不能签!”

  “我朝以和为贵,若不趁此时机订立和盟,依着魏大人的意思,难道还要再将我朝黎民陷于水火之中么!”李侍中反驳道。

  “李大人说的有理。”“若战事再发,苦的照旧黎民啊!”

  底下又是一阵赞同。

  “众卿莫吵,和盟之事……宁左丞怎么看?”天子望向一言未发的尚书左丞宁知泽。

  “臣以为,此次生擒都蓝染,河东节度使荀宥老将军当属头功,荀将军为陛下、谦王镇守太原数余年……”

  “宁大人到底想说什么?”中书令言道。

  “遥想谦王当年,以文治府,爱民如子,深受太原黎民恋慕,而谦王所求,不外是黎民人给家足、安身立命而已,而这不也正是我等所期望、陛下所希望的么?谦王在天有灵,想必也定不愿见到黎民受苦吧……”宁左丞字字说得情真意切。

  一提到谦王,许多大臣忍不住落下泪来。

  “宁左丞所言,深得朕心,此事不必再议了……传朕旨意,以复突厥,召其三旬之内于忻州会盟。命河东节度使荀宥主持和盟之事,事后归朝复命。”

  “是,陛下。”鸿胪寺卿应道。

  “河东节度使荀宥岚州此战有功,特授辅国上将军,赐绢千匹……河南府少尹谭澄远抚慰黎民、靖边有功,授宣威将军,代行胜州刺史一职,督其复建之事……太医署凡随行者,治疫劳苦,无论师生,各擢一级……”

  “陛下圣明!”

  “陛下,臣听闻谭澄远疏忽大意,以致突厥两万精兵堂而皇之入长城,直逼太原……若不是荀宥将军早做准备……应该责其渎职之罪!”中书令仍旧不依不饶。

  兵部尚书陆几识站了出来。“陛下,谭澄远年纪尚轻,难免思虑不周,所幸此次并未酿成大祸,还望陛下念其劳绩,从长计议……且谭澄远是臣所举荐,陛下要责罚,便先连臣一同罚了吧。”

  “陛下赏罚自当明白,怎么,陆大人还要威胁陛下不成!”

  “陆爱卿,朕什么时候说要罚他了?朕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事休要再议,都退下吧!”

  下朝后,天子回到甘露殿。

  “陛下,突厥之事已了,照旧歇歇吧。”殿中监裴禁体贴道。

  “无妨,玉鞍啊,此次也多亏了你啊!”

  “是陛下运筹帷幄,实乃我朝黎民之幸事。”

  天子笑了笑。“这等恭维之辞就不必说了,我在朝上不知听了几多。此去太原,你可见荀宥近来如何?”

  “荀老将军身强力壮,风范不减当年,只是须发已白,脸上平添了几分沧桑。”

  “他可还说了什么?”

  “荀老将军说,太原是谦王一生鞠躬尽瘁之所,保太原一方黎民安宁是其结业所愿。如今谦王已去,他虽老了,但尚能上阵杀敌,他一人宁愿独自镇守河东这么多年,并非为了陛下,皆是为了酬金谦王知遇之恩……”

  “看来……他还在因为当年之事……朕知道了,玉鞍你也辛苦了,且先下去吧。”李绎的眼中突然现出些许感伤。

  余府庭院。

  “此次,陛下认真是走了一步妙棋,虽然,亦是一步险棋……”眼蒙白纱的锦衣男子说道。

  “何解?”余令郎问道。

  “竟在我们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场戏,只怕是这戏演得太真,连自己都信了……以数州之性命换得一朝一时之安宁,弃数州黎民于掉臂,有悖民道,非帝行也。而圣人言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舟顺水之道则浮,违则没,当为万世之理。”男子一边说,一边向杯中注水,水将满欲溢出杯外。“日后,你可不能做出此等事来!”

  余令郎并未理会,只顾着言道:“好了好了,莫要再倒了,就快要溢出来了。”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