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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欢期货

第三百三十八章 昨天二十

悲欢期货 汇派 68 2022-03-29 23:11:41

  今年过年不必去金璠家了,再过几个月她的怙恃就来海南了。

  过年是不是回淮南,薛睿有些犹豫。上次回家过年,是带着王乔回去的,闹了不小的消息。

  索性今年过年就留在海口吧,假期中间去阳朔或者重庆玩几天,美食美景都有了。

  薛睿记得自己刚进入期货市场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市场,分分钟都是时机。

  虽然,这种感受不光纯是他所有的,其他期货人也一样,一到周末,大多数期货人竟有“生不如死”般的感受。

  再厥后,就觉得这么多的时机里,更多的是陷阱。然后,眼见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陷进去了,直至没顶。

  又厥后,终于明白,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想说的说了,想做的做了,总有一个坑在前面等着。

  薛睿察觉到现在的自己,看盘的热情并没有减退,但交易的激情或激动,竟大不如前。

  薛睿不明白面对这种变化,他是该哭照旧该笑。

  而这个答案,无论是选哭,照旧选笑。他都有措施把这些选择,用充实的理由,给自圆其说了。

  可见,所谓有理有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法宝。歪嘴僧人也可以念经。

  薛睿总觉得,也许是语言和文字还远远没有到达足够的进化。那些用语言表达的一切,往往不及真相的一半,且杂糅了太多主观又容易生出歧义。

  也因此,顿悟不来自语言和文字的总结,而顿悟所获得的一切,也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述。

  薛睿参悟了半天,才想起这原是昔人早就玩腻的套路。所谓“道可道,很是道。”嘛。

  这世界,只是变化了情况和工具,而大道从来有之,未曾改变。

  中午用饭的时候,薛睿收到汪容汪教授发来的信息:全翔民失事了。

  薛睿于是和汪教授在手机上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全翔民,AH一个普通中学的副校长,因为接纳山东学生之“高考移民”,被处置惩罚了。

  薛睿知道AH学生高考也很不容易,因为这件事,不难发现山东学子何其不易。

  全翔民,大学时候和薛睿是同一级的学生,却不是同一个系。薛睿之所以认识了他,是因为解枫。

  全翔民是汪容的老乡,而且,他中学时代,竟息争枫是同一个学校。解枫比他低两年级,而他在中学时代,就盯上了解枫——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在中学时代并不优秀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自信去追求解枫。而他在大学里待了两年,未曾想解枫竟“追随”了他来到同一大学,这难免不让他以为是“天意”,

  于是全翔民兴起勇气计划去追解枫。不意江湖中听说有一个叫薛睿的家伙,竟在他之前,就开始了息争枫的暧昧之旅。

  这个孱头,居然想到了找他的老乡汪容约了薛睿出来谈一谈。

  薛睿听到这个“约谈”也很是惊奇,彼时他已经放弃了追求解枫,转而追了又一个女孩,而且手拉手在校园里穿行过了的。

  全翔民和薛睿聊天的一开始,就是恳请薛睿不要去追解枫,只说他中学时代就喜欢了她。请薛睿高抬贵手。

  薛睿只觉得受到侮辱,如果他没有自行放弃,是绝不会同意他的“恳求”的,怎么另有这样的男人?

  只是,薛睿自己也没有再追解枫,而且另有了新女友。他横竖不能为了抨击这“屈辱”,踅转头再追解枫。但如果“允许”了他,岂不是太怂了吗?

  薛睿不知这家伙怎么会这般的缓慢,这个时候才找过来。如果不是自己息争枫没有继续下去,他这个时候泛起,黄花菜都凉了。

  薛睿不知怎么回应他,只顾左右而言他。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家伙竟三番五次过来,找汪容约了薛睿一起出去用饭。

  据说这个全翔民照旧很有些钱的,那时的大学生,能去校园外用饭的时机少之又少。薛睿那时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五十左右,在同学中还算不低呢。

  而全翔民,据说他有一个哥哥,早年间偷渡去了香港,在那里做了厨师,那时就有上万港币的收入。而且,曾经一次就给他寄来几千元。

  几千元,在九十年代初,对于大学生而言,基本上算是“天文数字”了。

  薛睿在此之前,就没有正经下过几回馆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浪费”啊。到底是吃人家嘴软,薛睿想自己横竖也不会再惦念了追解枫,不如不再难为他来破费了,索性允许了“不再追解枫”。

  这件事,只要薛睿能想起来,依然会为自己其时的“允许”,感应羞愧难当。

  大学结业后的头一年,薛睿分配在合肥事情,汪容那时在中科大读研究生,两人都在合肥,走动比力频繁。

  有一个假期,薛睿受汪容之邀约,和他去全翔民的单元玩儿。

  全翔民在他的宿舍里用煤油炉煮了一大锅咸鸭子煮花生米来招待他俩。还拿了几瓶啤酒。

  喝啤酒需要杯子,薛睿问起酒杯的事,就见全翔民趴在地上,从床底拖出来一个纸箱子。

  打开那个纸箱,里面竟藏着十几个雪白洁净的搪瓷缸子。

  全翔民拿出几个搪瓷缸,给每人分了一个。薛睿拿过来看了看。

  搪瓷缸上有几个字,薛睿看了看,知道这个缸子,是全翔民他们班级的结业纪念品。

  薛睿注意到汪容也仔细端详了那个搪瓷缸,然后,眉头一皱。

  这顿饭吃的照旧蛮不错的,酒也全喝了。只是,汪容似乎在整个历程中,兴致不高。

  离别全翔民,薛睿和汪容一起走到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汪容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这也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薛睿不清楚汪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但由于自己和全翔民之间的走近,全由解枫而起,就回了一句:“这个家伙,当初照旧通过你老汪,来找到我,央求我不要和他争解枫。可惜,即便我不与之争,他也依然没能搞定解枫。这笑话,闹得有点大哦。”

  “解枫且看不上他呢。”汪容对薛睿道:“我适才所说的一切,与解枫毫无关系,你也不必这么猴急地进入角色饰演。

  “你注意到他拿出的搪瓷缸吗?那是他们班级的结业纪念品。这玩意儿,是人手一份的,凭什么他就藏了十好几个呢?

  “还不就是因为他是班级的生活委员,一次性采购了这么多,多出来的,就自己留下了。

  “大学时候,他是我们这帮学生里的富足大户,他不缺钱。

  “即即是大学结业后,他的那个‘香港富年老’不再给他汇钱,但他也究竟是见过大钱的人,怎么可以抖这个机敏,贪这个小自制呢。太没前程了。

  “一小我私家的小智慧多了,又不能用在正处,早晚就会智慧反被智慧误。”

  这个时候的薛睿,再想起从前的那一天,只觉得二十岁的日子,就在昨天。

  汪教授当年随口一说的话,竟一语成谶。全翔民到底是被自己的小智慧,给绊倒了。

  而爱憎明白,又是何等重要的人生品格啊。活该人家王容,年纪轻轻,就做了名牌大学的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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